林城,知府府上,屈軒宇跟劉帆揚舉杯對飲,相視而笑。
“小舅子你這是要去哪裡?”
“劉知府,您這麼快就改口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打算何時讓她進我劉家的門?”
“只等您派提親的人過去,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
“等你這句話,哈哈哈,來,乾杯。”
劉帆揚那一口黃牙和□□的老臉讓屈軒宇有些倒胃口,不過還是陪着笑掩飾心底的噁心。屈文霖怎麼對待他在乎的人,那他就讓他嚐嚐這滋味,他不是罪疼愛他女兒嗎?讓她女兒躺在一個又醜又噁心的老頭身下,他會有什麼感想?從墳墓裡跳出來?最好是這樣。
“還沒回答我之前的話呢,好不容易繼承了屈家家業,你卻不呆在家裡享受,卻跟着我過來?”
“我要去任城一趟,林城是必經之路,所以就坐您的便車了。”
“去任城?”
“我爹在任城有位故友,去看看。”
“嗯,任城這些日子應該熱鬧得很吧,我聽說德王看上了一個任城得女子,正要娶她爲妾。”
“德王還未娶妻吧?”
“嗯,誰叫那女子是個市井之女,上不了檯面,不過姿色倒是上等。”
“知府不去送個賀禮?”
“賀禮早就派人送去了,娶妾而已,我不必親自前往,禮到就行。倒是你,快些出發去任城罷,我都等不急做新郎官了,而且你現在事穎清唯一的親人,婚禮上缺你又不好,早去早回的好。”
“嗯,我儘量早點回來罷,若不能來,我也會安排好的。”
秦天依醒來,肚子餓得發慌,身體也動彈不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着關在了一輛馬車裡,馬車還在顛簸前行,他皺了皺眉,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被許楨嘉抓了?抓了也好,反正鈺欣都嫁給別人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他跟她指腹爲婚,從小就想着娶她,她失去雙親他想盡辦法逗她開心,她說要殺屈文霖他機上山去拜師學藝,雖然說殺屈文霖是誤打誤撞——被抓了也好,斬首示衆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在人羣裡看她爲自己流淚——
“少爺,您終於醒了。”
車門被打開,家裡僕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怎麼是你。”
“看到是我您好像很失望。”
“有點。快給我解開繩子。”
“不能解開,這是小姐的命令。”
“什麼?”
“少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就別再糟蹋老爺夫人了行不行啊?秦府已經被你毀了,你現在還要毀了你自己——”
“放我下去!”
“不放。”
“天希呢?”
“小姐還有事,我們送你過去。”
“天希能有什麼事?”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徐鳳她們呢?”
“你是說你帶回來的那幾個姑娘?”
“還能有誰?”
“少爺您還記得她們啊。”
眼前的這個僕人一臉諷刺,秦天依都忘記自家僕人都是副囂張的德性了,不過也是他理虧,不好計較。
“錢給她們了沒有?”
“還沒,她們被小姐關到後院了,小姐怕她們去告官。”
“放我下來,我要回去”
……
終於到了任城,找了家客棧要了兩個房間上了樓,可剛倒了杯茶屁股還沒在凳子上坐熱,門就被撞開了。進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臉上的□□與脖子上的膚色形成對比,許楨嘉只覺得噁心。
“姑娘,進錯門了吧。”
“沒進錯啊,我是來找許探官的。”
“你是誰。”
“我是來告訴您,您要的消息。”
“我要的消息?你知道我要什麼消息。”
“許探官這不是笑話嗎?全天下人都知道,江南首府遇害,他寶貝女兒請了您來捉拿刺客,哪還不知道許探官想要什麼消息?”
“那你也許不知道,我許楨嘉辦案,從來是不拿錢買消息的。”
“許探官這是哪話,我這消息,白給你,不要錢。”
“白給我?這麼好的事?那說來聽聽。”
“十幾年前任城伍家慘遭大火,只有年僅三歲的幼女得以逃生,雖然官府說這火不是人爲,但事實卻不是如此。現如今,幼女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收養她的秦家入門提親的人無數,但各個求親的公子都爲她提出的條件而面露難色。”
“她的條件是屈老爺的命?”
“探官真聰明。”
“可是伍家幼女就要成爲德王的妻妾了,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動不得她絲毫。所以,只能抓兇手了。”
許楨嘉說完,咧嘴一笑,揚了揚手,劉智羣立馬上前將那女子捉了住,女子不停的掙扎,可還是被劉智羣給綁了起來。
秦天希沒料到自己策謀已久的計劃會落得現在這樣得下場。那將她綁起來的粗魯男子聽了許楨嘉的命,從旁邊面盆架的面盆裡一條溼毛巾,直接就往她臉上用力的抹!秦天希想躲開卻躲不了。
“輕點!&*——輕點!很痛不知道嗎!”
“知道痛那就應該學會知道我最討厭煙花巷柳裡的女人。”
“你——”
秦天希被得意的許楨嘉氣的說不出話來!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好心告訴她消息,他居然這樣對自己!
“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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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兇手去哪了吧?”
“不知道。”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會查出來的。那就在我查出來之前,就委屈你了”。
屈府,簡樺桉推開了屈穎清的房門,屈穎清聽到開門聲猛的回頭,簡樺桉不忍勾起了嘴角——難怪劉帆揚那老頭子迫不及待了,屈穎清這模樣還真難讓人不動心啊。
“你是誰?”
屈穎清一臉警惕,簡樺桉暗歎把她嫁給劉揚帆真是糟蹋了。不過她這一臉小心的模樣,倒勾起了他想想使壞的慾望。
“我是新來的管家。”
“你來這做什麼?”
“你哥走了,這裡我當家,所以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理由。”
“屈軒宇不是我哥。”
“你這話就傷和氣了。”
“爲什麼不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你都是要出嫁的姑娘了,怎麼可以到處亂跑。”
“出嫁?你們要把我許給誰?”
“你覺得我怎樣?”
“嫁給你我就懸樑自盡。”
“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撿了一條命。”
“你們要把我嫁給誰?”
“當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告訴你們,如果不是什麼好人,休想我會妥協。”
“不妥協?怎麼個不妥協法?你以爲你還是那個被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千金小姐?你不妥協,也只是在跟你自己過不去。不過再說,屈家家大業大,不可能把你嫁給一個爲非作歹的壞人壞了名氣,你的夫君是好人,那還得是必須的。”
……
徐鳳站在後院門口,有氣無力的敲着門,已經兩頓沒給她們吃的了。本來被關在裡面,就只有吃飯對她們來說不無聊,現在倒好,飯都不給吃了!敲了半天也沒人應,最後她喪氣的坐回了臺階上,哭喪着一張臉想着最後自己是不是要被餓死。聽到後面房子裡桌椅拖動的聲音,皺着眉頭回頭,六兒跟嬌兒正在搬桌椅。
“你們做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飯吃,就別再浪費氣力了。”
“我們在想着逃出去的辦法。”
“逃出去?”
“不然呢?總不能餓死吧。”
“可錢還沒有給我們。”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要是萬一明天就給了呢。”
“那小姐你在這等吧,我們出去等你。”
“不要!”
“不要就跟我們一起搬桌椅。”
“噢。”
徐鳳不太情願的起身走進了屋,跟着她們一起搬,看着六兒麻溜的將那些桌椅按着大到小的順序往上面摞,直到夠得着那塊牆的頂端,再拿着打好結的長被單綁一端綁在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另一端扔上了圍牆。
半個時辰後,她們順利到了牆外,而整個秦府卻出乎意料的空蕩蕩的。徐鳳想去找吃的,而六兒則拉着她說先逃出去爲上,連嬌兒也舉雙手贊成她,最後徐鳳沒有辦法,經過一個大廳的時候就順手拿了幾個水果。
好不容易到了大門,卻發現大門已經關上了,還是從外面關的!這麼說,這府上的人都逃走了?說好的錢呢?幸好她跟着六兒逃出來了,不然到了明天,怕都沒力氣爬上那些桌椅了吧?騙子!居然耍她!徐鳳一臉猙獰,用力的咬着手中的例子發泄。
“小姐,這麼大的府邸,應該不止一個門,我們找找偏門。”
一路又在找偏門,徐鳳不甘心的找了個麻袋,看着覺得值錢的東西就往裡面裝,結果到了偏門就被擔心出去了被當小偷抓的六兒給攔下了。不過也幸好偏門外面的街道冷清得沒人,六兒才允許她把麻袋拿了出去。
客棧,秦天希還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開門聲響起,她別過頭,是許楨嘉和他那個粗魯的徒弟。
“你們想怎麼樣!我告訴你們真正的兇手是誰了,爲何要抓我!”
“你說的不是兇手。”
“伍鈺欣就是兇手!”
“她沒有殺人。”
“可如果不是她我哥也不會去殺人!”
“你哥——明白了。”
“我是說我表,表哥!”
“我打聽到了,你是秦天希,你哥叫秦天依,所以說你哥就是兇手囉。得來真不費功夫啊。”
“我哥不是兇手!我說了兇手是伍鈺欣。”
“抱歉,我抓不了她,她現在可是德王的愛妾,所以就只能拿我能抓的人交差。”
“你抓不了我哥,他現在就快到海岸去上東瀛的船了!”
“這麼有關係,你這麼爲你哥,那你們一定兄妹情深吧,而且,你哥爲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都願意舍掉自己的性命,不肯能連自己親妹妹的生死都置之不理吧,總之,有你在我手上,我不怕他不來?“
”你——你混蛋!”
“我就當你這是在誇我了。剛剛我夥計找到了你們家的一個下人,叫他去通知你哥了。”
“等他趕過去的時候,我哥早就已經出海了!”
“不會的,據我對愛女心切的秦老爺的瞭解,他們會等你。"
“你——”
“智羣,把她嘴堵上。”
廢了好大的功夫,秦天依才能從那兩個下人那裡逃脫,套了一匹馬車上的馬,嗖的爬上馬背,皮鞭一揚,丟下他們就走了。
他大概猜到天希想做什麼了,以她的性子,鈺欣那麼對自己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他不能讓鈺欣受傷害,就如她所說,她從來就沒有逼迫自己做什麼,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如果天希做了對鈺欣不利之事,他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放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