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饒人,縱是修者,也難以抵擋時間的侵蝕,十多年時間過去,這老者的相貌變的更加蒼老,臉上皺紋橫生,但雙目之中,卻多了一絲精光。
見站出之人乃是木老,夜無殤雙目之中的寒意也消減了不少,臉上也不似剛纔一般冰冷,顯然,對於這老者,依舊是帶有尊敬之意。
看着木老向着自己走來,夜無殤不由的出聲道:“依木長老所見,應當如何?”
“組建暗影堂,雖然是在長期之內好處極多,可如今,我聖宗的實力,並不如當年一家獨大的盛況,如今之時,六派並立,重新組建暗影堂,對我聖宗發展恐怕並非什麼好事,否則,歷代宗主不可能放棄如此機會,另外,這陰山身處在陰煞教腹地,活動很少,幾乎很少出那空間,隱藏在陰煞教弟子之中平時不顯,因此小老兒認爲千影堂沒有查到原因雖有失職,但也情有可原!”
那些跪倒在地之人,在兢兢戰戰之中,聽到有人出言求情,皆是有些感激。
只是,夜無殤眉頭卻是微微一皺,臉上頓露不悅之色。
其也知道,木老所言並無虛假,那暗影堂重建,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縱使是夜無殤有心重建,但在如今之時,天魔宗無法經歷如此消耗!
但那千影堂,在其腦海中,卻是沒有饒恕之念。
夜無殤的神色,木老盡皆收入眼中,見夜無殤皺眉,木老可謂心裡明亮,瞬間便知曉其所想,因此繼續道:“不過,聖宗之規,有過必罰,衆位長老失職在先,可謂難逃罪責,小老兒認爲,如今聖宗乃是缺人之際,正所謂禍不及衆,而陰煞教之事向來都是由成長老負責,衆長老的失職,成長老的責任最大,如此……”
那木長老沒有在說下去,雙目閃着寒光,看着那成鉉,臉上的表情卻不言而喻。
隨着木長老這一句話,那成鉉的臉色大變,而同時,夜無殤的目光也射了過來,雖沒有咄咄逼人的模樣,但成鉉卻感覺如同重山壓頂一般,無邊的死亡之意頓時將其籠罩。
心中大懼,成鉉不由的跪首道:“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啊……”
然而,夜無殤卻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他。
那成長老的話語頓時止住,彷彿被人扼住了咽喉,再也無法出聲,目光突然間變的呆滯,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般,可其眼底,卻閃現出莫名的紫色光芒。
沒有再看成鉉一眼,夜無殤的目光,不由的掃向其他人,冷聲道:“今日,有木長老爲你們求情,暫且饒過你們,回去後,給我密切的調查陰煞教,不計一切代價,將你們能查到的一切信息呈現給我,若是再有差池……我天魔宗不需要廢物,我想,你們會知道結果如何!”
其餘十二人,臉色俱是一喜,對於夜無殤的警告並未放在心上,連忙拜謝道:“謝宗主開恩,屬下定當將功補過!”
“散了吧!”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人,夜無殤眼底深處,卻是閃過一絲厭惡,隨即轉頭,毫不猶豫的離去。
直到夜無殤的身影遠去之後,這十多人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感激的向着那木老拜了一拜,嘴上說着一些客套之話,只是看向那成長老的目光都帶着些許憐憫之色。
只見,那成長老雙目空洞,似乎對衆
人的目光無知無覺,徑直一步步向着天魔殿之外走去。
然而,隨着成長老的走動,所有人都慌忙躲開,讓開一條路,任其通過,彷彿這成長老是什麼毒物一般,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地藏窟又要熱鬧了!”
人羣之中,不知誰感嘆了一句,所有人都是打了個冷顫。
顯然是對於那地方,這些人都是帶着莫名的恐懼。
在平時時刻,這些人或許對這成長老皆是巴結討好,但如今之時,卻是沒人任何人敢站出來,這便是人情的冷漠。
那木老的目光一直盯着衆人的神情,看到此情此景之後,其不由的發出一聲感嘆,目光之中,盡是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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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青色的岩石小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桌一椅一牀,四周的一切,都是靜悄悄,小屋門窗皆開,透着氣,亦是爲屋內提供了光芒!
天怮所受的傷並重,隨着三日的時間過去,其現在已經可以下牀走路。
只是他不得不躺在牀上。
因爲其牀邊一直坐着一人,幾乎寸步不離的看着他,那雙幽怨的眼睛讓天怮頭皮發麻。
,當日,夜曦怡醒來之後,便知道了天怮的離去,而且知曉其所行之後,更是一直提心吊膽,心急之下,其找到了負責陰煞教信息的長老,但卻依舊找不到絲毫消息,爲此,夜曦怡更是提心吊膽了半天,正當她焦急萬分之時,其聽到門內說天怮已經從陰煞教出來,而且正在玉虛宗周圍活動,深知天怮對玉虛血海深仇的夜曦怡,生怕天怮會做傻事,更是忍不住前去。
一路輾轉,終於從那些天魔宗弟子之中聽到了天怮的信息,遠遠的聽到打鬥之聲,其更是快速的向那處趕去,而恰巧在最後關頭趕到,將暈倒的天怮救了下來。
而天怮醒來之時,便看到了夜曦怡,聽到夜曦怡說起當日的情形,不由的心生愧疚。
看着那滿是責怪之意的雙目,天怮不由的柔聲問道:“怡兒,最近有沒有那羅煞的消息?”
對於羅煞的信息,此時其已經不打算隱瞞,因爲其身上的傷勢,有心之人定能看出所以然來,而天怮更是不知曉,自己身邊的那部分實力之中,不知有着多少夜無殤安排的線人。
但對那天魔泣血刀,天怮卻是一筆帶過,並沒有將具體狀況相告,至於夜無殤究竟能否知道,或者從中看出什麼,就不是天怮所能決定之事!
聽到天怮親切的叫聲,夜曦怡的臉色有些微紅,但想到其受傷之時,鮮血直流的樣子,夜曦怡心中又是一陣氣憤:“你現在重傷未愈,宗內的一切事情都不由你來擔心,你只管好好養傷就是!”
天怮聞言面露尷尬之色,這三日,其所能見到的只有夜曦怡與夜無殤二人,可兩人現在對宗內的事務皆是三緘其口,很少在其面前談論,這令天怮極其不自在,但卻也毫無應對之法。
聽出夜曦怡話中蘊含的怒意,天怮心中一陣尷尬,繼而對着夜曦怡問道:“小賊的情況怎麼樣?”
醒來之後,天怮也只見過小賊一面,但看到小賊的情況之後,天怮的怒火頓時爆發,甚至,若非六慾清心竹的作用,天怮便被戾氣趁虛而入。
小賊雖然在其前醒來,但其受到的傷勢要比自己嚴
重的多,似乎怕勾起天怮的怒意,不利於養傷,因此,在天怮醒來後不久,夜曦怡便叫天魔宗弟子,將小賊送入其它地方養傷。
夜曦怡神色微變,沒好氣的白了天怮一眼,聲音微冷道:“爪趾被利器削斷,其餘情況看不出來,但身體極其虛弱,雙目變的無精打彩,唯一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其比以前更能吃了!據爹爹所說,似乎是消耗的過大,動及了本源,想要恢復,需要時間!”
聽到夜曦怡的話,天怮腦海之中不由的閃過其暈倒之前,看到的那畫面,小賊在最後關頭,吐出的那紫色光團,絕對是導致小賊如此狀況的原因。
在其醒來之時,小賊甚至連起身都難以做到,渾身上下,紫金色的毛髮暗沉無光,小眼甚至沒有一絲感應。
想到小賊是因爲自己受傷,天怮心裡便格外難受,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任自己以爲自己實力強勁,可以保護他人,卻仍舊需要他人保護。
似乎察覺到天怮的心情不佳,夜曦怡臉上,也突兀的多了一絲柔色道:“放心吧,小賊既然是天地異獸,恢復能力自然驚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天怮輕聲一嘆,對於小賊的恢復能力,其然也是知曉,就算是修煉無名古經,恢復能力驚人的天怮,依舊無法與小賊的恢復能力相媲美。
“聖女,屬下有要事求見!”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帶着猶豫不決的聲音,聲音之中,似乎還有些擔心之意。
夜曦怡原本帶着柔色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一張俏臉之中滿是寒霜:“我不是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許來此打擾副宗主的休息嗎?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
門外之人對夜曦怡似乎極爲害怕,聽到夜曦怡的聲音之後,不由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屬下該死,求聖女饒命,屬下來此,卻也是遵從聖女的吩咐,有消息要帶給聖女!”
夜曦怡一怔,臉上帶着疑惑之色的問道:“我的吩咐?我何時吩咐過?”
門外跪地之人不由的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看着那處房間,臉上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唯唯諾諾道:“回聖女的話,乃是聖女三日之前的吩咐!”
夜曦怡的身體不可覺察的顫抖了一下,隨即,目光不由的瞥向牀上的天怮。
察覺到夜曦怡的變化,天怮不由心中疑惑,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夜曦怡目光閃閃,擡頭看着天怮,突然報以歉意的微笑道:“沒什麼大事,只是爹爹他吩咐過我一些教內事宜,你先在此休息,我出去處理一下!”
說着,夜曦怡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匆的向着門外走去,隨即,腳步之聲不由的遠去,只是,二人並未離開太遠,天怮甚至可以聽到二人小聲交談的聲音,只是,聲音太小,天怮根本聽不清楚二人的話。
可正是因爲如此,天怮的心中疑惑頓生,若在從前,夜曦怡定然不會如此行爲,一切命令,從來不會顧忌自己在眼前,而剛纔夜曦怡轉身之時,天怮分明看到其躲躲閃閃的目光,本能的察覺到夜曦怡似乎要刻意的對他隱瞞着什麼!
只是,夜曦怡雖然有些魔女之稱,但如今之時,二者的關係卻是非比尋常,以夜曦怡的性子,自然不會害自己。
“可能是我錯怪曦怡了吧!”搖了搖頭,天怮隨即不再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