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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她敘述,林春果然振奮,且安心。
雖然皇上將回雁谷和鳳尾山賜給了杜鵑,但在他心裡,那地方是屬於他們倆的,有特別的意義。
他這時又開懷了,忽就覺得肚子餓了起來。
這時靈隱回來了,身後宮女提了個食盒。
來到近前,她對杜鵑回道:“郡主,太子殿下叫人來吩咐,說要和郡主一塊用晚膳,兩位皇孫也在。奴婢就只拿了飯菜給林大人。”
杜鵑忙答應了。
因盯着食盒問道:“都有什麼菜?”
靈隱便揭開盒蓋讓她看,又報道:“酒釀清蒸鴨子,羊盤腸,筍絲炒鹿脯絲,洗手蟹,燴三事,一盅帝王湯,一鉢長生粥配五色小饅頭和小春捲;下面是鮮果,乃石榴和瑪瑙葡萄。”
杜鵑點頭,叫林春趕緊去吃。
她也不好多留,又和他說了兩句話,才帶着人走了。
且說炎威太子與東宮屬官議事罷,便往寢殿來用晚膳。進入寢殿東次間,便聞得一陣清脆笑聲,只見他姐弟三個正坐在大炕上玩牌呢,秦諱鼻子上沾了兩根紙條,秦語鼻子上沾了四五根,杜鵑鼻子上也沾了一根,看得他愣住。
地下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一齊跪下道:“參見太子殿下!”
他揮手示意起來,上前問道:“這是做什麼?”
杜鵑三個也都丟下牌,起身見禮。
杜鵑笑道:“我們等父王吃飯。一邊就玩牌。”
秦諱手快,早扯下鼻子上沾的紙條。又幫姐姐和弟弟也都扯了,臉紅紅地看着太子。怕他責怪。
炎威太子並未說什麼,只看着他們笑。
杜鵑卻跟沒事人一樣,對地下人道:“父王來了,快傳膳。”一面讓太子上炕坐。
她找到黃鸝了,心情很好,所以跟弟妹無拘束地玩起來。
當下太子面朝東坐了,杜鵑朝西,怕秦語跌了所以讓他靠牆坐,秦諱則坐在炕沿邊。
衆人立即魚貫出去。安排傳膳。
等擺了滿滿一桌菜,炎威太子見杜鵑哄秦語,要他坐好,自己吃飯什麼的,心裡一動,對滿屋伺候的人道:“都下去吧。”
衆人聽了發愣——
都下去,誰伺候太子用膳?
炎威太子見他們神情,心中明白,道:“靈隱靈煙留下就夠了。你們在外聽宣。”
衆人只得都出去了。
唯有秦語的奶孃還猶豫,她想沒她在一旁,小皇孫可怎麼吃呢?
忽見炎威太子眼光射過來,冷冷的。她急忙低頭施了一禮,匆匆出去了。
炎威太子便對靈隱靈煙道:“你兩個伺候郡主和小皇孫。”
“是!”
二人便上了炕,在杜鵑和秦語身邊跪坐下。
杜鵑看炕桌上的菜。也有和先前拿給林春一樣的,也有不一樣的。山珍海味、時鮮菜蔬,足有二十多道。將兩張並列的炕桌擺滿了,還有粥、**、各樣細點和果盤沒上呢。
這不過是一頓尋常晚膳,真是太奢侈了!
但她沒多說,這也不是她可以多嘴的。
她便放開吃了起來。
食不言的規矩破了,杜鵑吃了一圈,指一盤菜問道:“這個燴三事,爲什麼這樣取名?”
炎威太子飲乾一杯酒,秦諱忙替他又滿上,又幫他佈菜。
他對杜鵑道:“三事,是指:海蔘、鮑魚、魚翅,肥雞,蹄筋這三類燴制而成,故曰‘燴三事’。”
杜鵑笑了,道:“我說裡面好多東西,怎麼是三事呢。”
炎威太子示意靈煙幫杜鵑舀羊盤腸,“這個嫩滑,且是養顏的。”
那腸內灌的是羊血,杜鵑嘗後果然鮮嫩無比。
當下一家子隨意吃喝,杜鵑和秦諱不住幫太子爹搛菜倒酒,又哄勸秦語,屋內洋溢着家常溫馨氣氛,太子臉上便一直帶着笑。
一時飯畢,太監宮女們進來撤了杯盤,收拾妥當,又伺候他們父子姐弟漱口完畢,另上清茶。
炎威太子便下地遛食,他姐弟三個則又玩起來。
杜鵑教秦語堆積木。積木上帶着字樣和圖畫,是爲小兒啓蒙用的玩具。秦諱也插進去,爲弟弟講成語故事。秦語追問不休,且言語十分可笑,三人笑聲不斷。
炎威太子一邊走,一邊看着他姐弟幾個。
見他們笑得歡暢,他臉上也露出溫和的笑容。
走了幾圈,心便癢癢的,便命人拿棋具來,對杜鵑招手道:“鵑兒,來陪父王下一盤。”
杜鵑愕然擡頭,賠笑道:“父王,你千萬別當自個女兒無所不能。人力有限,我學武讀書已經很不容易了,哪有空下棋呀!這東西又不像吹簫,在山上採茶撿菌子跑累了,隨時坐下來都能吹。我要有下棋的空,還要做針線呢。”
秦諱聽了這話,噗嗤一聲笑起來。
炎威太子也笑了,看着她柔聲道:“所以父王纔要教你。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你現在學也不晚。”
杜鵑不肯,叫秦諱陪父王下,說她在一旁看。
秦諱挪過去坐了,笑道:“說到這個,弟弟想起一件事:今兒孔少師說,要大姐明天也去上學讀書呢。想是他聽說你今天出宮了,覺得不妥。”
杜鵑嚇一跳,問“男女有別,我怎麼跟他學?”
秦諱笑道:“大姐忘了,孔少師有個才女夫人呢。她常來宮中教公主的。”
杜鵑便對炎威太子道:“父王,我都這麼大了,還學?而且那些四書五經經史子集我大概也都讀了。當然。學海無涯,再研究多少遍也不嫌多。可我是個女孩子……”
餘話沒說下去了。
炎威太子心中一動。說道:“明日你去見他,任他拷問。看他怎麼說。”
杜鵑點頭,心下暗自籌劃。
他父子兩個剛擺開戰局,外面來了人,是李側妃。
見禮畢,炎威太子便問她有什麼事。
李側妃掃了一眼窩在杜鵑懷裡的秦語,笑容滿面地回道:“妾身已將香雪海收拾妥了,請郡主過去看看。”
炎威太子這纔想起來,忙把棋子一丟,擡腿下炕。道:“走,一塊去看看。本宮先就要去看的,總也沒空。”
李側妃急忙上前伺候他穿靴。
一通忙亂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寢殿,往後院去了。
此時天已近傍晚,西邊屋頂上紅霞一片,加上沿途牆腳屋院內盛開的各色菊花,令冷清的秋日煥發別樣的風骨。
進入香雪海院門,迎面就是一坐山。
不是怪石壘砌的假山。而是一座真正的小山,山上零星點綴了些假山怪石,凸着幾棵鐵骨錚錚的青松,看去很有那麼些意思。
杜鵑恍惚間還以爲到了山裡呢。
“怎麼這叫做‘香雪海’呢?”
她覺得這跟香雪二字不搭調。禁不住問。
炎威太子側臉對她笑道:“進去看。”
當先從迴廊走去,杜鵑牽着秦語緊隨其後,秦諱第三。然後纔是李側妃等人,魚貫隨行。
一拐過那山。纔看清眼前院落,滿是黃葉凋零的樹木。然樹下間雜着許多菊花。開得十分燦爛,纔不顯秋日蕭條。
“這些是梅樹。別看現在這樣,等冬天梅花開的時候,這裡就是真正的香雪海了,最是清寒凜冽、暗香浮動的。”
炎威太子放慢腳步,向杜鵑解釋道。
杜鵑恍然道:“怪不得呢。”
炎威太子道:“後院還有個園子,有桃李杏樹和許多花卉,乃是園林名家精心佈置、間錯種植的,使一年四季都不疏落。春天桃李雲蒸霞蔚;夏季各色花卉競開;秋季有丹桂和菊花;冬季臘梅傲霜雪,故此叫‘香雪海’。”
杜鵑聽得吃驚,心想這樣一處地方,也不知是誰住的。
她識相地沒問,問了還尷尬。
難不成她現在還能退房?
穿過長長的迴廊,只見梅園後露出雕樑畫棟一簇屋宇來。屋子附近,幾叢翠竹、兩株柏樹、兩棵丹桂,都是四季常青的,另有一種清雅。
正房五間,兩側帶耳房;前有廂房,後有抱廈。
進入正房,雖佈置富麗堂皇,然一應傢什和擺設都精雕細琢、別具匠心,不落俗套,再配以粉色和淺黃帳幔,透着雅緻溫馨,正適合少女居住。
李側妃緊趕上來,指引他父女各處細看:“皇后娘娘下午派人送來不少擺件呢。郡主看看這佈置可還滿意?若有要添減改動的,說給妾身聽,好趕着叫他們改去。”
此時他們正在東次間臥房內,杜鵑見林春做的那個楠木梳妝盒正擱在梳妝檯上,眼睛一亮。
炎威太子看向杜鵑,問:“可喜歡?”
杜鵑見他神情認真,當一件大事來問,忙笑道:“喜歡!”
她是真喜歡。這裡和宮中其他地方比,雖然也富麗堂皇,卻多了些自然人氣,沒那麼沉肅莊嚴。
炎威太子見她不似作假,笑看了李側妃一眼。
李側妃頓時激動的面色發紅。
秦語不肯安靜,從西頭跑到東頭,大叫“大姐姐這兒寬敞,我要跟大姐姐住!”
秦諱忙道:“別瞎說!你都多大了。”
杜鵑笑道:“語兒,天天住這就不新鮮了。哪天你想來,就跟串門子走親戚一樣,來大姐這吃頓飯,大姐還把你當客人待呢。你說那多好?”
秦語一想可不是嗎,那纔好玩呢,於是收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