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罌粟莊的事,何言笑抽空讓茵兒與樑家三口人見了見面。
茵兒在收到那定親的玉鐲之後,便繡了個荷包。
這次見着樑濤,茵兒很是羞澀的將荷包送給了他。
樑濤樂滋滋的接了荷包,溫柔的與茵兒說了幾句體貼的話,將茵兒哄得小臉紅透,甜在心裡。
這邊樑管家夫妻也與何家三口商定了二人的婚期。
既然已經定了親,就不能拖到茵兒二十五再嫁,那就太晚了。
最後他們商定,等茵兒滿了二十就出嫁。
茵兒自然是很高興的,樑濤也高興的不行。
對樑濤來說,能娶到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那也是福氣。
茵兒不但是劉氏的大丫鬟,先前也是小姐府伺候過宋傾淑的丫鬟。
有這種身份背景,樑家只覺還高攀了些。
一個時辰後,何家一行人再次啓程,趕往傲河山莊。
可是走到半路上,何言笑卻帶着自己的丫鬟侍衛,又找大哥借走了左丘沂,另外隨意帶上一個弟子侍衛,轉道往長坡村去了。
長坡村離罌粟莊不算遠,何言笑一行有車有馬,沒多久便到了。
這是個不小的村子,裡面有三百多戶人家,快趕上傲河山莊裡的佃戶了。
左丘沂帶着何言笑來到安置吳大母子的小院。
這時候日近中午,吳大老孃正在廚房做飯,吳大自己卻沒在家。
左丘沂上前叫開門,吳大娘見是恩公來了,激動的不行,忙招呼左丘沂進去坐。
這時羞雲扶着何言笑下了馬車,呼延玉海帶着三名弟子侍衛也下了馬。
左丘沂笑着告訴吳大娘,他們小姐前來探望吳大。
吳大娘跟左丘沂說話的時候,就看見左丘沂身後有馬有車了,只是她不敢問那車馬是誰的。
這左丘沂一說,吳大娘嚇得差點就跪下,好歹讓左丘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何言笑見老太太被她的陣勢嚇住了,揚着甜美的微笑走過來道:“大娘,您可別這樣,我只是來看看你們,順便找吳大有點事情商量。”
“哎!好!好!快,快進屋坐吧!”吳大娘驚慌失措的說着,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溜煙的跑進了屋裡。
何言笑一行不慌不忙的進了屋,就見吳大娘拿了一件嶄新的灰藍袍子鋪在土炕上,又用衣袖狠勁的擦桌子凳子,一臉緊張的都冒汗了。
何言笑停在桌前,甜甜的說:“大娘,您快別忙了,我們哪裡有那麼嬌貴了。”
“哎,是,是,那個,小姐快坐吧,坐炕上,我都鋪好了,乾淨的,新買的衣裳呢!”吳大娘結結巴巴的說道。
羞雲也溫婉的笑着說道:“大娘,您不必如此的,我們小姐最和氣了。”
“是啊,我家小姐很和氣的,大娘您別緊張,一切如常就好。”左丘沂幫腔道。
吳大娘一看何言笑這位小姐說話這麼可愛和氣,丫鬟說話也沒有一絲嫌棄的意思,心裡的緊張算是緩和了些。
不過還是有點緊張,也做不到如平日那般。
吳大娘露出個笑臉,應着點頭,請何言笑過去坐鋪好的炕上。
何言笑走過去坐了,問道:“大娘,吳大呢?”
“哦,我兒子去村裡逛了,說是探探消息。”吳大娘急忙回話說,“小姐您先做着,我這就出去找他去!”
“哎,好,大娘您去吧,左丘沂你也跟着去。”何言笑吩咐道。
左丘沂應是,跟着吳大娘出去找人。
羞雲與呼延玉海看着左丘沂跟着吳大娘出去,都是滿心好奇,不知自家小姐找吳大做什麼。
羞雲不敢問,呼延玉海卻是個膽大的,湊到何言笑身旁低聲問道:“主子,您找那個吳大作甚?”
何言笑笑着瞥他一眼,沒說話。
呼延玉海摸摸鼻子,不敢再問了。
羞雲在心裡慶幸,幸虧自己沒問啊!
自己主子最不喜下人多嘴了!
其實這事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何言笑不願意再縱着自己身邊的屬下,絮兒那丫頭算是提醒了她,對手下的人不能過於縱容了。
當然,六隻猴是不一樣的。
他們從小吃苦,心智早已經歷練出來了,不會輕易被寵壞。
何言笑晾了呼延玉海一會,便說道:“找吳大來,是想用他。我想在淮陽城建立消息網,但莊子裡的人沒有合適的。吳大是曹家下人,在淮陽城一代呆的久,他比較合適。”
羞雲與呼延玉海對視一眼,還是呼延玉海發問;“主子,那吳大能信麼?”
何言笑輕蔑一笑道:“他能不能信,並不重要。只要將他娘接去傲河山莊住下,他就得給我辦事。”
羞雲與呼延玉海恍然大悟。
兩人都是聰明人,一聽何言笑這話就明白了。
可不是麼?
吳大犯了事,不回曹家,卻惦記着回家帶着老孃跑路,可見他是很孝順的。
只要掌握了吳大的老孃,還怕那吳大不老實聽話麼?
“主子真是高明!”呼延玉海撇着嘴說道。
何言笑搖搖頭,有點自我嫌棄的說;“高明什麼,只是不入流的手段罷了。”
扣了人家老孃當人質,讓人家給自己幹活,這也叫高明?
不過雖然不入流,卻很管用。
不多時,出去找人的左丘沂與吳大娘帶着吳大回來了。
進了屋門,吳大二話不說,幾步走到何言笑跟前“撲通”跪下,磕了三個頭。
何言笑靜靜的看着吳大,受了他的跪拜。
磕完了頭,吳大直起身子一臉鄭重的說道:“小的吳大,拜謝二小姐照拂之恩!”
吳大本來就對何言笑這位二小姐沒有拿去自己的小命感激在心。
後來他們母子被左丘沂好言勸服之後,母子倆對何言笑就更是感激了。
不過吳大心裡清楚,定然是自己有可用之處,何言笑纔會伸手拉他們母子一把。
所以自從在這長坡村安頓下來之後,吳大就等着何言笑來找他呢。
何言笑看了看吳大。
吳大臉上還有未消去的淤青與紅腫,長相不算醜,不過也就是大衆臉,沒什麼出挑的地方。
但是這也是做情報工作最好的一點,不能太顯眼了。
吳大卻不敢直視何言笑,只是垂着眼皮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