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大嫂?”宋傾淑睜大眼睛,一臉疑惑的看着何言笑。
何言笑意外的說:“怎麼你不知道啊?”
“呃,那件事,大小姐還不知道……”無暇有點心虛的低聲說。
“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我?”宋傾淑不願意了,質問的看向無暇。
“這……”無暇臉頰發紅,不知所措的看着何言笑。
對於絮兒交代她的,冒充何言信未婚妻的事,她還真不知該怎麼對宋傾淑這位大小姐開口。
所以這兩日,她一直在猶豫,也就沒說。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來說好了。”何言笑看出無暇似乎無法啓齒,便自己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宋傾淑像聽故事一樣,聚精會神頗有興致的聽何言笑說完,笑呵呵的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還當是什麼事呢,這只是小事一樁嘛!爹讓我帶無暇來,就是來幫忙你料理山莊的,你有事儘管使喚她就是了!”
無暇聞言臉色微白,喃喃的低下頭。
在宋傾淑這位大小姐眼裡,讓無暇假扮何言信未婚妻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她就根本沒想過一個姑娘的名節有多重要。
何言笑倒是看出無暇心裡難受,安慰的拍拍她的手道:“無暇姐姐,你別多想。若是我大哥真的看上你,我不介意你做我的大嫂啊。”
“啊?不會吧!”無暇還沒說什麼呢,宋傾淑卻吃驚的說,“笑兒!你真打算讓無暇做你大嫂啊?”
無暇也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何言笑會這麼說。
她以爲,何言笑明知道自己是義父派來監視何家的,他們兄妹二人定然是很排斥防備自己的。
可是何言笑爲何會說出這種話?
她到底是真心,還是試探自己?
以無暇識人的本事,此時的她根本看不出何言笑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另有打算。
“是啊!”何言笑一本正經的看着宋傾淑點頭道,“無暇姐姐聰慧漂亮,溫柔賢淑,又是義父的義女,做我大嫂哪裡不好了?”
宋傾淑動動嘴脣,眨巴眨巴眼睛,還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可她總是在潛意思裡覺得,無暇的身份配不上何言笑的大哥。
何言笑是自己的姐妹,爹也很看重何言笑,所以何言笑的大哥不該娶個無暇這種身份低下的人爲妻。
還有一點是,若無暇真的許配給何言信,那她就是何言笑的大嫂,自己就再也不能隨便使喚無暇了。
想到這裡,宋傾淑心裡有點彆扭,看無暇的眼神也就不大好了。
何言笑自然看見宋傾淑看無暇的眼神不好,撇撇嘴道:“你那什麼眼神啊!以後對無暇姐姐客氣點!”
“切!”宋傾淑也撇撇嘴,“誰知道你大哥看不看得上無暇啊!”
聽宋傾淑這麼說,無暇更下氣了。
她心知,義父定然會促成這門親事,可是何言信到底會不會看上自己,那又誰知道呢?
她完全相信,若是何言信不答應這門親事,何言笑有的是手段將她趕回將軍府。
何言笑聽了宋傾淑的話也沒脾氣了,大哥看不看的上無暇,她哪裡能左右呢?
只看無暇與自己大哥有沒有那個緣分吧!
其實在何言笑心裡,她對無暇的印象還是滿好的。
一個人的眼睛很多時候無法騙人,她從第一眼看見無暇,就看出無暇是心正的人。
就算無暇曾經做過惡事,那應該也是身不由己。
若是大哥有本事將無暇的心拉到她們何家這邊,無暇做她的大嫂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宋源是會爲了某些目的用些手段,但宋源治理青沁兩州治理的這麼好,行事作風雖然有些重利,卻還不算大奸大惡的人。
所以,對宋源以及無暇,何言笑心裡並不是那麼排斥。
轉生在這個人命低賤,以權爲重的古代,是沒辦法要求事情都盡善盡美的。
只要無暇心正,何家走的正,她並不怕宋源會爲難何家。
三人坐在軟榻上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時辰。
羞雲端了藥來,細雯伺候宋傾淑用了湯藥,無暇便要告辭。
無暇一告辭,何言笑便也要走。
宋傾淑不幹了,拉着何言笑怪她言而無信。
何言笑哄着宋傾淑道;“放心,我只是回去跟孃親說一聲就回來。你留我住下,我娘又不知道,見我不回去,她會擔心的。”
“你派丫鬟回去送個信不就得了麼,幹嘛一定要自己親自回去說一聲呢。”宋傾淑撅起嘴,心裡有點羨慕嫉妒何言笑有孃親。
她很小就沒了親孃,她爹娶了黎氏後,她也沒什麼要孝敬黎氏這個繼母的興趣。
對於何言笑所說,不回去說一聲怕娘擔心,她完全無法感同身受。
何言笑聞言瞪了宋傾淑一眼道:“盡孝有派丫鬟去的嗎?自然得我親自去才行啊!不然我娘心裡不舒服,你賠我啊!”
“啊,這樣啊……”宋傾淑蔫蔫的,再也沒有話攔着何言笑不讓走了。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攔着何言笑盡孝,所以只能不情不願的放何言笑回正院。
臨走的時候,何言笑打趣宋傾淑道:“看你,我一會就回來了,幹什麼一臉怨婦樣!”
“行啦!你快去快回!”宋傾淑沒好氣的說。
“知道啦。”何言笑笑眯眯跟着無暇走了。
因爲何言笑一定要回正院一趟,宋傾淑心裡不舒服,就只派細雯送何言笑下樓。
何言笑與無暇來到院子裡,無暇停住腳步說道:“那個……笑,笑兒,我去看看採荷,你先行一步吧。”
“哦,那我走了。”何言笑點頭,看似一點也沒有多想的離開了東溪閣。
實際上,何言笑哪裡沒有多想呢?
她知道,無暇爲何說要去看採荷,採荷這個棄子,定然是活不成了。
可這又與她有什麼相干?
無暇目送何言笑離去,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臉的冷漠。
細雯是知道無暇的底細的,也沒有多話,帶着無暇進了軟禁採荷的耳房後,便回了宋傾淑臥房伺候。
採荷住着的耳房裡,有一個最低等的小丫鬟伺候。
桌上點着一盞油燈,臉色蒼白的採荷躺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