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棘連與闕特勤相對而坐。
闕特勤頭一次乘坐這種東西,有點緊張,怕掉下去,被風吹着晃來晃去的也不舒服,非要形容那就是坐船的感覺,暈。
比起闕特勤來說默棘連要顯得有經驗,上次華山論劍的時候他坐過一回,唯一的區別上次坐的沒有這次的大,也沒有這次的豪華。
張小寶和王鵑與一旁陪同,弟弟妹妹已經轉到另外的艙中,準確地說是他們兩個轉出來了。
少頃,有人從旁邊的另一個隔間中送來吃的東西,兩個半碗的米粥,兩個大個的煎餅卷大蔥,還有一小碟的醬。
“天寒地凍,沒有其他東西招待,請。”張小寶打破了沉默,把東西放到默棘連二人中間的那個小几上。
默棘連和闕特勤一直緊張的心這才稍微放鬆,他二人總覺得自己是被抓的俘虜,不敢先出聲。
此時看到東西放到面前,發現確實餓了,別看剛纔就在車中吃東西,那沒有限味的肉實在難以下嚥,僅僅吃了兩小口。
默棘連也不怕張小寶給他下毒,拿起煎餅在醬裡使勁沾了沾,張開大嘴一口咬下,猛點着頭,嗚嗚地說道:“好吃,太他孃的好吃了,比肉強。”
闕特勤也忍不住誘惑,拿起煎餅有樣學樣,咬一口又就一口粥,吃的是眉飛色舞。,
張小寶和王鵑在旁邊看着,知道兩個人爲什麼吃的歡,一個是現在突厥沒鹽了,沾點醬就是幸福,另一個經常吃肉,偶爾換換口味感覺不同。
沒用上太長時間,兩個人把碗中的粥喝光,煎餅也吃了,就連碟子中的醬也給舔乾淨。
用手摸摸半飽的肚子,闕特勤壯起膽子,看着張小寶問道:“張小寶,你想把我怎樣?”
“闕特勤少卿,我能把你怎樣?你主動帶着大量人口歸來,還尋到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和皮毛,並立志爲我大唐畜牧養殖業貢獻畢生的心血,我對你高尚的品德與情操佩服還佩服不過來,又怎會把你如何?”
張小寶把手貼在吊艙的玻璃窗上,話說完,那裡已經出現一個手印的圖案,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色。
闕特勤眼睛登時變大,看了眼對面的默棘連,見其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不截地又把目光放在張小寶身上,問:“什麼少卿?”
“咱們大唐新成立的牧馬監少卿,六品的官,本應該是七品,後來考慮到你主動要求,而且軍馬又很重要,所以相關人員經過研究與討論,定爲六品。”
張小寶給解釋着,王鵑拉開旁邊的那個隔間的門,拿過來兩丫西瓜放到小几上,示意二人可以吃。
闕特勤先是被面前的寒瓜刺了一下眼睛,他頭一次發現,原來冬天的寒瓜可以長的這樣迷人,又想起張小寶說的話,疑惑更甚。
一旁的默棘連幫他出聲詢問“不知張公子說的牧馬監何時成立?相關人員又是哪幾位?莫非有當今聖上親定?”
“皇上哪有時間關注這種小事?牧馬監剛成立,就在你兩個吃煎餅卷大蔥的時候,你們有幸見證了偉大的時刻,相關人員有我,還有王鵑,吃吧,以後突厥族的人冬天都能吃到寒瓜,過上幸福的生活。”
張小寶一臉疲憊地介紹,顯然剛纔相關人員研究商議事情的時候累到了。
“張公子可決定此等大事?”默棘連又問。
“你說呢?”張小寶反問。
這一瞬間闕特勤腦海中閃現了幾種想法,如果把面前的張小寶和王鵑抓住,當成*人質,自己的部族會不會有新的生活?如果把兩個人當場擊殺,大唐是不是能恢復到以前與自己一方相互通商的情況?
眼睛看向張小寶和王鵑,見張小寶的目光放在默棘連身上,王鵑則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看着窗戶外面。
機會,這就是機會,憑藉自己的本事,往前一上,然後一手一個掐住脖子,那麼……?
“張公子竟然能決定,那實在太好了,上次華山論劍的時候,我算是開了眼界,本以爲張公子只是在經濟算計方面厲害,誰能想到還能飛檐走壁,想是近身搏殺也定然不一般吧?不知張公子可否讓我等見識下隨身攜帶的武器?”
就在闕特勤的眼睛盯住張小寶和王鵑,身體微微前傾的時候,默棘連的腿突然撞了下兩個人之間的小几,與張小寶攀談起來。
張小寶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笑着對默棘連說道:“默棘連你是好人啊,我哪有什麼本事,還飛檐走壁,就是平時總上樹掏鳥,靈活點,跟猴子似的,我已吩咐下去,讓豐州的人快點把糧草向這方運,兩邊一起使勁,估計用不上半個月,下面的人就能度過這段難過的日子。”
“是呀,很可憐呢。”看向外面的王鵑也跟着說道。“今年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到處都下雪,草原上下,京城下,我渤海都督府也跟着下,新羅同樣下了,估計明年開春不會幹旱,過年似乎得在外面過。”
默棘連與闕特勤沒明白王鵑突然提起這個事情做什麼,下雪很正常,難到還能讓長生天不下雪?
王鵑又接着說道:“那頭牛要不行了,本就餓得皮包骨頭,又趕路,估計是熬不到糧草到來,不如一槍嘣了,給它個痛快。”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王鵑是怎麼做的,手中突然多了一個東西,隔着窗戶瞄向下面,嘴裡發出‘啪,啪’的聲音。
闕特勤的汗一瞬間就從額頭上滲出,心有餘悸地看了默棘連一眼表示感謝,他認識王鵑手中的東西,槍嘛,自己曾經還有一個,是李隆基贈送給默棘連的,後來被拆開研究,發現子彈做不出來,故此放棄。
“沒想到王小娘子還隨身帶有手槍。”闕特勤乾笑一聲。
“打鳥玩,不知少卿一職可還好?”王鵑手一翻,槍又沒了,對闕特勤問道。
“好,好,真好。”闕特勤這時心如死灰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