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想的很實際,沒打算做什麼大事,能解決點小事情就好了,其實她知道,排水溝不難挖,用鐵鍬和鎬頭很快能刨出來,然後引到河中。網
難的是怎麼能讓大家遵守,沒有個‘官兒’說話,人家不聽你也沒辦法。
小貝眨了兩下眼睛,出主意:“菲菲姐姐,你告訴他們,不聽話就不賣他們柳編。”
“瞎說。”小遠反駁:“難道你想以市來轄人?不教民守德,卻用錢爲令?你還不如宣傳一下,說是亂到東西的危害,或者你直接站出來,看看誰敢不服?咱直接命護衛抓人,御史臺都不敢彈劾咱,對吧?”
“娘在呢,別說我。”小貝大眼睛看了小遠一下,小遠剛要說話,他娘教訓了:“不準說小貝,你有辦法你就說。”
“我說,我說直接給個官,咱自己做官印和官服,就是朝廷的印籤不能仿製,回頭再補,咱說是就是了,他們又不會追問。”
小遠覺得自己很沒地位,賭氣一樣地說道。
小貝對着小遠笑笑:“那聽小遠的,咱先做着,朝廷的印籤咱也做,我馬上發消息,管皇上伯伯要來授權,對,不等着回京城了。”
“來人啊,發電,傳遞至京城我哥哥那裡,讓我哥哥找皇上伯伯要授權,我要給菲菲姐姐要一個官,也不知道應該是啥官,反正得能管着老柳樹村周圍一片地方的才行,七品吧,用最快的速度傳過去,快快。”
小貝對外面喊一嗓子,又對車內的內院丫鬟說:“咱先做着衣服,那邊消息一過來,咱的衣服就做好了,拿出咱們家的效率來。”
這下忙碌起來了,小貝一行人也不下車了,遠遠地都能夠看到那個集市了,隊伍停下來,廚子們開始做飯,裁縫就給柳菲菲量尺寸,負責電臺的人調頻,走最緊急的消息傳遞路線。
小海走下車,站到外面拿望遠鏡看集市,想了想,吩咐:“把咱們的旗幟打起來,已經到地方了,不用再‘低調’。”
馬上有人開始升旗,一路過來時沒有掛出任何的標誌,離遠一點,看不到衆人胸前的那個繡的圖案,根本猜不出是什麼人組成的浩蕩隊伍。
主要是怕路過弘農的時候,裡面的官員聽到消息,都不辦公了,全跑出來迎接。
集市上的人也瞧見了過來的長長隊伍,正在納悶是哪個大商隊時,一面九個稻苗環繞一堆篝火的大旗飄了上來。
剛纔還熱鬧的集市像多諾米骨牌似的,刷的一下變得安靜了,這種旗幟太熟悉了,大唐獨一份,並且很好分辨哪個旗幟代表了誰。
“來了,來了,小貝他們來了。”一個老柳樹村的孩子正在集市上挑糖呢,看到旗幟之後,糖不要了,錢也不要了,兩條胳膊使勁掄着朝橋上跑,扯起嗓子喊。
賣糖的人看看錢,又看看糖,對旁邊一個捏麪人的說道:“幫我看一下,我把糖送去,可別讓人以爲我白拿了他錢。”
一個賣涼皮的人,用腳把剛剛扔到地上的一個黃瓜柄就是黃瓜屁股小心地踢到了幾的推車後,一個賣冬天儲存到現在的白菜的也挑了又挑,把賣相最好的白菜整齊地羅到前面。
集市上人也不吆喝了,買東西的一動不動地站着,賣的則是開始收拾衛生。
沒有人要求他們這樣做,但他們就覺得應該如此。
然後衆人就這麼等着,等隊伍過來,卻沒有人往前去迎,直到老柳樹村的村正帶一羣人走過橋,集市還保持着安靜。
村正四下看看,對身後吩咐:“都等着,我去。”
說完話,老頭整了整衣服,擡頭挺胸,腳下不急不緩地朝着隊伍所在走去。
小貝一行人準備吃飯了,讓廚子做了很多,自己隊伍的人已經不少了,一千五百多口子,乾脆多做點,連老柳樹村和集市上的人的份全帶上。
挑起來的旗幟並沒有家中兩個女主人的,小貝九個人不想讓別人知道母親跟來了。
此刻她正在等着京城傳回來消息,走的還是自己家的情報網絡,層層傳遞的速度再她看來也慢,哥哥姐姐都說了,有個地方,不管距離多遠,這邊想要和那邊說話,一眨眼就行。
老柳樹村的村正柳老頭挪過來了,隊伍中的人各做各的事情,只有一個丫鬟湊過來:“三爺爺,您怎麼親自來了,小娘子們和小公子們還說一會兒飯好了去請您。”
聽到丫鬟的話,老頭的臉上露出笑容,先別管人家是否能真的去請,但話從丫鬟口中說出來,讓人聽着就舒坦。
“我又不是走不動路,啊,小貝他們呢?帶我去看看,這一晃的工夫,該有半年了,讓我看看長高多少。”
老頭眼睛向中間最大的一輛車上看,丫鬟過來扶着往那走。
離着車還有二十步遠時,已經有人把村正到來的消息告訴車中的人了。
小貝第一個推開門躥出來,張開胳膊跑到老頭旁邊,兩手抓着老頭的衣服,高興地說道:“三爺爺,我又來啦,想我沒?”
柳老頭高興壞了,一把把小貝抱起來,使勁地親了口,說道:“想,想,不想我自己,也要想着你們,真沉了。”
“我和他們也想三爺爺,來的時候菲菲姐姐說,咱老村兒家家戶戶都蓋樓啦,我恨不能長一雙大翅膀,一下子飛到地方,早點看到,我知道,要是沒有三爺爺當村正啊,最少還得晚半年才能蓋樓。”
小貝一隻手摟着柳老頭的脖子說道。
“你這張小嘴兒啊,跟抹了蜜似的,呵呵呵呵。”柳老頭終於知道爲什麼當今的聖上那麼寵着小貝他們了。
除了人家的哥哥姐姐厲害,人家自己本身也不差,長的好看,嘴還甜,給人一種自己的親閨女的感覺。
小貝也跟着哼哼笑兩聲:“三爺爺,您今天選,您想吃啥,我讓人單獨給您做,得我們帶的材料有才行。”
這時其他個孩子也跑過來了,還有李與他妹妹盼兒,也跟着到外面,好奇地看向周圍。
兩家的女主人也相繼而下,柳老頭馬上放下小貝,疾走幾步,要施禮,張王氏伸手先虛攔:“柳伯,不必多禮,我們只是過來看看,躥躥門。”
柳老頭一看兩個人身上穿的是‘尋常’的衣服,再聽人家說的話,也不矯情,點點頭:“好,一會兒我讓人把村裡存的好東西拿出來,交廚子給做了,都嚐嚐。”
小貝在旁邊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咱村兒的柳蘑了,正好,快,給我三爺爺也量一量,做兩套衣服。”
“陛下,您不歇一歇?一天都過去了,又到晌午了,您就別想免稅的事情了。”剛剛睡了兩個時辰起來的張小寶看到李隆基還在那裡眼中無神地看着某個地方,知道其絕對不是關心打仗。
估計按照這個調度,想打起來,還得等兩天,但又不能把一比四的時間縮短了,否則下面的人進行接觸戰的時候,會指揮不過來,所以只能耗着,跟真打一場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不用真正到戰場上跟着奔波。
李隆基揉揉眼睛:“昨晚我睡了一會兒,沒想着免稅的事情,小貝他們別說免三年,就算他們要塊封地我也給,你和鵑鵑給我打江山,我江山那麼大,還差一塊地的稅?
我剛纔在想,如果我的大唐,也和那個國家一樣厲害了,會不會把人全打沒了?還有,好戰者必亡,我看你和鵑鵑一點也不擔心這個事情,爲何?”
張小懂了,李隆基這是閒到了,開始琢磨更深層的東西。
端起涼了的茶葉水,漱漱口,回道:“陛下,第一個問題,真有可能,如果那個國家跟我們生活在同一片海和土地上,真等着我們發展起來,他們沒有先滅掉我們。
結果就是要麼不打,打了也是局部戰爭,誰把誰逼急了,大家都得跟着玩完,據說他們在研究一種武器,還沒有研究成功,估計一百年之內沒可能了。”
“什麼武器?”李隆基就怕聽到‘武器’二字,他時刻記得,有一種大炮可以從陸州飛到京城。
“一種威力很大的武器,比如河南道,扔一個那種武器,就沒了,幾年之內那裡都不能去人,否則不是直接死就是得重病。”張小寶又給李隆基透露出來一樣東西。
李隆基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同樣端起小几上的涼茶,抿一口,還是渴,乾脆全喝掉,嘴裡還有一片茶葉叼着。
“怎麼送過來?”李隆基問。
“看到鞭炮中的竄天猴和咱們軍隊使用的一次性火箭筒沒?做個大的,把那玩意放在上面,理論上是指哪打哪,能飛很遠很遠,但這個大的竄天猴也沒做出來,很難。”
張小寶繼續騙。
“能不能攔截?”李隆基還懂這個。
“能,理論上全能攔下來。”
“那就想辦法攔呀。”
“如果我大唐有那種武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了,真要是有人想讓我大唐活不下去了,終歸是個死,我都不往敵人的國家打,我打我自己國家,他們攔誰?”
“自殺呀?”
“同歸於盡,數量夠了,一起引爆,不管他在什麼地方,只要他們腳下還是這片土地,只要他們的頭上還是這片天,就得陪葬。
至於陛下您第二個問題就簡單了,好戰必亡,一個是指打仗打人口,打資源,總是打,國家就無法建設了;另一個是指,打到最後,全天下的國家都反對你。
第一個想來陛下您不擔心,我會控制好,一邊打我一邊搶,第二個那要看手段了,打仗,未必非要用炮,咱用的辦法多了,比如二桃殺三士,比如驅虎吞狼。”
張小寶絲毫不擔心,那核武器,至少他自己活着的時候不會用,至於能不能做出來,那就要看科技的發展速度了。
第二個方面更不在乎,這世上,現在的大唐都能打過,除非是出現了意外情況,比如地震了,颱風了,或是連續地下雨下雪。
李隆基自己又想了想,頷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們打你們的,儘量少死人,我拿出錢來,讓百姓多生孩子,賞,生的越多,賞的越多,朕幫他們養孩子,等實在太多了,朕養不起了,再讓他們自己養。”
李隆基輕鬆了,打算和張小寶說點別的事情,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人,張王兩家的內院打扮。
“小公子,小娘子,小貝小娘子傳來消息,您二位看看。”來人遞過電報。
王鵑先接過來,掃一眼,轉手給了張小寶,張小寶同樣掃一下,又遞給李隆基。
“給我的?”李隆基納悶地接過來,也是一眼看盡。
“管我要官來了,還想要個七品官,管一個村兒,小寶你知道多大的村子需要一個七品官來管不?”
李隆基笑着問張小寶。
張小寶也跟着笑,一個下縣的縣令,是從七品的官,一個村子的村正,連個流外品都算不上,咋給安七品官?
“呃~!陛下,這樣,小貝張回嘴,要個七品官,您的給吧?”張小寶看向李隆基問。
“給,但七品實權,只能安排到那邊的府裡去,入司,弘農不是一般的縣,縣令更不是七品,否則當初朕也不會一氣之下派出小貝他們。
柳菲菲才十多歲,還在學堂唸書,總不會有你和鵑鵑的本事吧?怎麼給她安排實權?你妹妹找的事,你說。”
李隆基不在乎一個七品官,然,位置難找,根本就沒有,非要安排,塞進弘農做主簿,柳菲菲行嗎?
張小寶也犯難,這個妹妹呀,要個官也不省心。
王鵑這時出聲:“小寶,要不就塞到司農寺裡,直管,老柳樹村就是柳樹多,周圍有空地,就栽柳樹好了,讓司農寺出現規劃,柳菲菲幫着做個傳話的人,以柳樹爲屯管,這不就有七品官了麼。”
李隆基兩手一拍:“太對了,柳菲菲,去當柳屯監吧,直屬司農寺,幫着一起研究各個品種的柳樹習性與應用,還有與其他物種相生相剋的事情,七品,從七品。
來人,小寶,還是叫你的人來,走你家的情報網,擬,河南道虢州弘農縣老柳樹村柳菲菲爲司農寺轄下柳屯監,一應事宜,由司農寺授發,職從七品。”
那邊就去發電報層層傳遞去了,京城這裡到時候會送一個行文過去,那時算是真正地落實下來,在吏部和司農寺都備案,地方衙門就不管了,人家是司農寺直管單位,屬於中央直轄。
別看品不高,官不大,但權可就大了,人家有事情可以直接進京,你別的地方官沒事溜達一把試試?
當消息傳到老柳樹村小貝隊伍中的時候,飯菜剛剛做好,小貝讓人招呼着村子中的人還有集市上的人一起吃,熱鬧。
柳菲菲情緒不怎麼穩定,總走神,別人跟她說話,她就會突然驚醒。
柳老頭看着看着發現不對了,把柳菲菲拉過來,問:“菲兒你是怎了?還在想你哥哥?”
“不是。”柳菲菲搖頭:“小貝說那邊已經安排妥當,我……我是……。”
“菲菲姐姐是怕我給她要的官要不下來,放心吧,皇上伯伯會給的,不就是個七品實權官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真不給我,我辭了我的巡查使,告老還鄉。”
小貝能和柳菲菲想到一起去,大聲地安慰着。
衆人聽到她說告老還鄉,先是開懷一笑,纔多大就告老了?就啓骸骨了?
可剛一笑完,突然反應過來人家前面說的話,不就是個七品實權麼?
這下笑不出來了,七品的實職官要是都算不得什麼,還得怎樣纔算大?
柳老頭反應最直接,騰的下站起來,不敢相信地看着小貝,聲音顫抖地問:“小貝,你真給菲兒要了一個七品官?”
“對呀,七品,還得能管事才行,品官也不好聽,六品就當弘農縣令了,我找皇上伯伯辦一次事兒其實也不容易,回頭皇上伯伯不一定讓我幹啥呢,官要得再小,我就賠了。”
小貝很認真地解釋着爲什麼是七品,而不是六品和品。
話音剛落,隊伍中的電臺就收到了傳至的任命,負責人過來跟小貝咬耳朵。
“好啦,皇上伯伯說我了,說讓我下次給人要官的時候看好地方和品級,別找沒有的要,這不是坑人嘛?嘻嘻,恭喜菲菲姐姐,從現在起,你就是河南道虢州弘農縣老柳樹村司農寺轄下柳屯監啦,從七品,來人,拿東西給菲菲姐姐。”
小貝搖晃着腦袋,拍着手祝賀。
家中人把柳菲菲給弄到車裡,等着柳菲菲再出來的時候,原來身上的衣服換了,變成了綠色的袍子,上面還有一朵小花,仔細聞的話,能聞到一股布味兒,一羣人剛剛趕製出來,還沒有進行漂洗。
柳菲菲的手上還託着一個小官印,用的是玉雕刻而成,沒來得及鑲銅,但就是這個也逾制了。
“官文以後發下來,現在菲菲姐姐你就是官了,你的印先湊合着用,不要考慮是否逾制,誰讓皇上伯伯不給的,如果有人問起,你告訴他是普通石頭的,就是不承認爲玉,我再送你一個銀魚袋,裡面你放點香草,旁人問,你說是香囊。”
小貝什麼都懂,但卻非要教柳菲菲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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