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東莪總覺得這話哪裡不對,但見陳靈兒那雙清澈的眸子一亮,東莪登時明白過來,剛剛追着靈兒鬧了半天不讓她叫自己嫂子,這會兒自己卻脫口而出自稱嫂子,這算什麼?
“咳咳……”東莪尷尬地咳了幾聲,“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呀?”陳靈兒打趣地看着她。
這丫頭還沒完了,東莪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沒事可做了麼?快去做正事!”
陳靈兒在東莪的推攘下不得不去到茶樓外幫着照顧災民。
東莪看着陳靈兒的背影,想到,這丫頭現在沒事就知道拿自己打趣,如今她年紀也不小,看來是時候給她找個婆家了!
是夜,東莪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她絞盡腦汁也始終想不出怎樣進許府拿到賬本,本來想以許嚴那個傻子爲突破口,可那個許嚴很少出府,若貿貿然地去找他,倒無端惹來懷疑,可是許府除了許嚴,便再也沒人能夠幫到她。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東莪的思考。
“誰呀?”東莪問道,心下疑惑,此刻已是夜半了吧,誰會在這時候來找自己?
“砰砰砰”,無人答話,敲門聲卻再次響起。
“誰?是誰在敲門?”東莪警覺地看着房門,從牀上下來穿好外衣,還一邊問道:“誰在敲門?”
這次依舊沒有人答話,敲門聲也沒再響起。
東莪將桌上的燭火點燃,走到門邊,順手拿起邊上的一根木棍,再次問了句:“有人在門外嗎?”
依舊無人答話,東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剛那幾陣敲門聲她聽得真真切切,絕不可能是她出現幻覺,可是這會兒怎麼會沒有人再敲門了,東莪是決計不相信鬼神之說的,這是怎麼回事?
東莪一手握緊木棍,一手輕輕將門閂取下,猶豫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一把將門拉開,咋見門口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東莪嚇得失聲尖叫:“啊!”與此同時,閉上眼舉着木棍朝黑影劈過去。
“東莪……”黑影雙手抓住迎頭劈下的木棍,急切道:“是我,是我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東莪睜開眼,可不就是陳澈嗎!
“哎喲!”東莪撫着心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你大半夜的站我房門口做什麼?”這個陳澈,還不說話,大半夜真的是要嚇死人的。
“我在想許峰的事,睡不着,就想出門透透氣,結果看你房裡的燈突然亮了,想過來看看……哎,你怎麼了?”陳澈說完這句話就看到東莪整個的臉色變了。
東莪看了陳澈一會兒,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伸出頭看了一眼樓道黑漆漆的長廊,一把將他拉進房裡把門關上,驚恐地看着陳澈,“你確定你剛剛沒有敲過我的房門?”
“沒有啊,”陳澈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我剛走到門口就接下你一棒子,發生什麼事兒了?”
東莪搖搖頭,她也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再次看着陳澈問道:“你從你房間過來的時候可看到我房門口有什麼人沒有?”
陳澈再一次搖搖頭,他也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疑惑地轉身,打開房門,外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怎麼了?”陳澈雖然是個男子漢,可畢竟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大半夜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也有些害怕,“要不咱們將店裡的夥計們都叫起來,把燈點亮,這人一定還在這明心軒。”
“不行,”東莪看了一眼門口,道:“咱們茶館這麼大,找個人不容易,這個人既然會直接來敲我房門,說明他一定是有些事非找我不可,咱們就等,等着他再次來找我。”
“這……”陳澈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若是碰上歹人,她一個姑娘家要如何應對?
“我在這兒陪着你吧!”說完這話,陳澈立馬臉紅了。
東莪知道他怎麼想的,無非是擔心自己,看着陳澈臉紅的模樣,笑着點點頭。
兩人在桌邊坐下,東莪給陳澈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靜靜地等待着門外的動靜,可是等了兩個多時辰,還是沒有人來敲門。
陳澈強打着精神,無力地看了一眼房門,轉回頭來,“東……”剩下那個字被他嚥了回去,因爲他看到東莪靠在桌子上,一手撐着下巴已經睡着了。
陳澈就那麼定定地注視着東莪,他們相識已經快一年了,直到這個時候的這一刻,東莪在他眼前安靜地睡去,陳澈纔敢認認真真地看着東莪,他仔細地看着她那張精緻的面龐,纖細的月眉,雙眸輕合,雙脣微張,小巧高挺的鼻樑……
她的一切,都讓陳澈着了迷,似乎是睡得不安穩,又或者夢到了什麼不好,東莪眉頭微皺,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陳澈心疼地看着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想撫平她眉間那抹深深的傷創。
就在陳澈的手指快碰到東莪的額頭時,東莪頭往前磕了一下,正好撞上陳澈伸出的手,東莪睜開眼,茫然地看着他,陳澈則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你……醒了?”
東莪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不覺中睡着了,道:“對不起啊,我竟然……”竟然在一個男人面前睡着了,這話要東莪怎麼說出口,不過這倒奇怪,自己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陳澈在這兒,反而安心地睡去了,真是……東莪笑着搖搖頭。
“你許是太累了,”陳澈站起身,“我看天快亮了,應該不會有人來了,你歇一會兒吧,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便往門口走去。
“哎,陳澈……”東莪叫住他,手伸到半空,望着轉過身來看着自己的陳澈,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你回去也好好歇着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言重了,沒什麼麻煩的!”陳澈笑道,隨即拉開房門走出去,順帶將門關上。
東莪看着關上的房門陷入沉思,到底是誰在敲門?如果是尋仇,大可直接撬開房門進屋行兇,何須一再敲門?真是個
傷腦筋的夜晚,東莪走到牀邊,陳澈說得不錯,折騰這一晚上,天快亮了,她必須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幫助災民,纔有心情想賬本的事。
桃花縣的雞鳴聲總是響得很準時,可也讓人很無奈,雖說東莪自從進了信陽王府後就沒睡過安穩覺,可那是以前,自從來到桃花縣,她每一晚都睡得特別踏實,今日算個例外了,剛躺下去雞鳴聲就想起來。
一直到雞叫最後一遍,東莪才無奈地起身,她想,她一定要抓住那個在夜半敲門的神秘人。
“嫂子,嫂子。”東莪剛從牀上下來,陳靈兒就在門外咋咋呼呼地喊她。
東莪沒精打采地開了門,看着陳靈兒,沒好氣道:“大清早的你做什麼呢?”
“什麼大清早,”陳靈兒道:“所有人都起來了,嫂子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精神這麼不好?”說着,伸手去碰東莪的臉,要說東莪來桃花縣都還沒睡到這麼晚過。
“哎呀,”東莪打掉她的手,這個陳靈兒可是跟自己越來越沒規矩了,真該早些給她找個婆家將她嫁出去。
“你今日特地上我這兒,不會是來叫我起牀的吧?”東莪問道。
“當然不是,”陳靈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的,道:“許家出事了。”
“我知道啊。”東莪白她一眼,這許峰昨日被抓,不是全桃花縣的人都知道了麼,許峰一完蛋不就等於許家也跟着垮掉了嗎,不過現在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畢竟沒有賬本,沒有許峰的罪證,最多不過關他幾日便會將他放出。
“你知道?”陳靈兒疑惑地看着她,難不成那件事真的跟東莪有關?
“你怎麼知道的?”陳靈兒問道。
“嘿,”東莪看着陳靈兒樂了,“這事兒全桃花縣的人都知道,我這個目睹許峰被抓全過程的當事人知道,很奇怪麼?”
陳靈兒翻了個白眼,“我說的不是許峰被抓這事。”
“那你說的是什麼事?”
“這事大了,”陳靈兒拉着東莪就往樓下走,“你快從茶館後門逃跑吧,出大事了。”
“到底出什麼大事了,還要逃跑?”東莪一把甩開她,這個陳靈兒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
“你先說到底出什麼事了?”東莪站在原地,看着她,“說清楚了!”
“哎呀,”陳靈兒在原地急得一跺腳,“許家昨夜失火,胎裡壞夥同許家下人將你和我哥告到了衙門。”
“什麼?”放火這種罪名都捏造出來了,東莪頓時覺得好笑,這個胎裡壞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放火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吧,真是賊喊捉賊,“你哥人呢?”
“他一大早就去了衙門,讓我們不要叫醒你,他說他自己能將這事處理好。”陳靈兒老老實實地回答,“可是剛剛小張從衙門一路跑回來說,衙門派了人來抓你,就快到了,嫂子你跑吧!”
跑?東莪覺得好笑,爲什麼要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