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莪暗自思忖了一會兒,是了,她阿瑪當年戰功赫赫,功名利祿讓多少人瘋狂嫉妒,纔會讓他在逝世的兩個月後,有人跳出來指斥他謀反,都說虎父無犬女,如今自己逃竄在外,原本只是想過自由自在清清靜靜的生活,卻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說成是自己要謀反,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皇上可真是個好皇上,”東莪冷笑道:“不放過任何一個好人,卻也不冤枉任何一個壞人!”
璟貝勒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實話,他也不相信戰功卓著的攝政王會謀反,無論是這件事的局外人還是局內人,都明知這是官場中勾心鬥角,政治黑暗導致的結果,可是當今皇上勢單力薄,謀反本就是大罪,一個人說或許不可取,所有人跳出來說,就由不得皇上信不信了,就連出來爲攝政王說話的大臣也無辜受牽連,誰還敢出來爲他作證呢,現在東莪從信陽王府上逃走,朝中又有人借這件事大做文章,說東莪會步他阿瑪的後塵,多爾袞立下的戰功在百姓中豎起了威望,皇上不敢弗了民意大張旗鼓地抓捕東莪,只暗中派人探聽東莪的消息,這樣一來,既順從了民意,又給了那些造謠生事的大臣們一個交代。
璟貝勒拿出解藥遞給東莪,“皇上有皇上的難處,爲人臣民,就當爲朝廷盡忠職守,還請東莪姑娘見諒!”
東莪也不彆扭,接過解藥直接放到嘴裡吞了下去,恨恨道:“好一個爲人臣民,盡忠職守,我阿瑪一生對朝廷還不夠盡忠職守嗎?結果呢?”
見璟貝勒一直看着自己,東莪不想與他一直在這個問題上繞來繞去,反正爭到底也沒有任何意義,她是多爾袞的女兒,這是個改變不了的事實,但她只想過自由自在安安穩穩的日子,追名逐利不是她的目的,叛逆謀反她也沒那個能力。東莪擺擺手,道:“不知方纔的賭局,是貝勒爺贏了還是民女贏了。”
“我們都
贏了,”璟貝勒笑道:“你喝下了毒藥,說明你贏了,我會履行我的承諾,幫助那些災民。而你承認了你的身份,我確定了我想知道的答案,就當是各取所需了。”
“我這就派人將對桃花縣進行災後重建,”璟貝勒站起來,走到門口了又停下,轉過身,看着因毒還未完全排解而滿頭冷汗的東莪,笑道:“我從小在中原長大,所以我一點不像西北人!”
待他走遠,東莪才明白過來他話中的意思,笑着搖搖頭,這個璟貝勒雖然行事古怪,但終究不是壞人,東莪扶着額頭,覺着頭有些暈,想是方纔吃過毒藥引起的,便準備回房睡一會兒,反正如今災民有救了,她也總算能夠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
剛走到樓梯口,便與迎面下來的陳澈撞上,東莪一個重心不穩向後仰倒下去,陳澈眼疾手快接住她。
“東莪,小心!”陳澈摟着東莪,待兩人都穩住身形,看向對方,四目交對,剎時兩人都紅了臉頰,東莪看着陳澈,漸漸地發現陳澈的臉模糊了,東莪伸出手,想觸碰他的臉,然而,還沒碰到,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東莪就這樣昏了過去。
“東莪,東莪……”陳澈焦急的喚道:“你怎麼了?”見東莪沒反應,陳澈將她抱起來,吩咐小張去請大夫,然後將東莪抱到了她的房間,自己一個人坐在牀邊,擔憂地看着她。
不一會兒,小張將大夫請來了。
“大夫,您一定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怎麼了?”陳澈焦急地對大夫道,在他的記憶中,從沒見東莪這般過,更不會說無緣無故地暈倒。
大夫點點頭,“你放心吧,這是老朽的職責所在,老朽一定會盡力的!”
聽到大夫這麼說,陳澈一把拉住大夫,道:“你不能盡力,你一定要治好她。”
“行了,”大夫有些不耐煩地甩開陳澈,道:“就算要救,你也得先讓我看看
她到底得的是何病才行,你這樣一直拉着我,我怎麼給她治?”
陳澈訕訕地放開大夫,站在一旁。
大夫給東莪檢查了一會兒,嘆口氣,道:“她中了劇毒!不過……”
“什麼?”不待大夫說完,陳澈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你說什麼?她怎麼會中劇毒?”
大夫搖搖頭,道:“她如何中的毒老朽不知,不過很顯然她已經服過解藥了,她沒事了只是毒藥在體內尚未排解完引發的暫時昏迷,很快便會醒過來,”大夫說着整理好藥箱,跨在身上走出去,走到門口回身看了陳澈一眼,又道:“陳公子,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陳澈不解地看着他,點點頭。
大夫張了張嘴,猶豫着,最後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依老朽看,這東莪姑娘覺不是普通人,陳公子還是……”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依他看來,這個東莪平日裡受百姓稱讚,是個不說二話的大好人,可她身上中的是西北的烈性毒藥,中原根本就沒有這種毒,一般人更是聞所未聞,自己也是隻在一本醫術上見識過這種毒藥的厲害,這個東莪怎麼會惹這種毒上身,而且還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連着毒藥解藥一併服下了。
陳澈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無非是勸陳澈遠離她,認爲東莪會給他帶來麻煩。
陳澈當然明白東莪是什麼身份,在桃花縣,對於東莪的身份,他可以說算得上最知根究底的人,只是那又如何,他愛她,不是因爲她的身份,更不會介意她是何危險的身份。
聽了大夫的話,陳澈淡淡道:“大夫多慮了,東莪姑娘只是個普通人,這個在下再清楚不過。”
大夫嘆口氣,搖搖頭出去了。
“小張,送送大夫!”陳澈衝門外的小張吩咐了一聲,又迴轉過頭來,看着面色蒼白的東莪,心中一陣陣疼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