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買了那麼多東西,張家奶奶的藥沈韻也給買回來了,張家兩口子看着那一個月的藥,差點給沈韻跪下了,這年頭誰有點錢不是捏在手裡慢慢花的,買藥也只是一次一次的買,那裡那麼大手筆直接買一個月的。

晚上是沈韻做的飯,陳江次次幫着沈韻,徵的張丘同意,留了下來吃晚飯,這是別人家,留別人吃飯還得經過主人家的同意,不像是在自己家。

晚飯菜做了山藥排骨,水煮嫩魚片,一個魚香肉絲,還弄一個香噴噴的的蘸水,來蘸山藥排骨,炒了一個小菜。

沈韻做飯時那個油蹭蹭的往鍋裡倒,李氏看着心疼啊,平日裡做菜放個幾滴油,有個油氣就可以了,那裡像沈韻這般弄過,哎呦,李氏恨不得上去搶了鍋鏟自己來。可是那些菜自己不會做。

飯桌上,一桌子人看着不敢動,就算是過年的時間裡,也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桌上的飯菜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平日裡都是過的苦巴巴的人,那裡會吃的這般豐盛。

沈韻:“吃飯啊,你們坐着幹嘛啊,上桌不吃飯,幹看着啊?”

見沈韻動了筷子,幾人也跟着動了,吃着吃着也就放開了,十個人幾個菜橫掃的乾乾淨淨,盤子裡的油都是拌飯吃掉了的。菜做的多,都吃的肚子鼓起來了。

李氏去洗刷碗筷,幾人坐在屋子裡說話,地裡莊稼不好,張丘說:“今年還不知道能比能多收點,過個好年,家裡房子也該重新蓋一下稻草了,怕撐不到過冬。”

陳江:“那裡不是呢,我家這幾日都有點漏雨,還尋思着找人重新蓋一下稻草呢,今年莊稼不好,還好今年還不徵稅,明年就要徵稅了,聽說聖上就只收兩成的,聖上還是想着咱這些人的。”

張丘:“稅收是少,就是莊稼不好,別是兩成都沒得交!”

沈韻:“張叔,平日裡地裡的莊稼都只是除除草,不施肥嗎?”

張丘:“啊?啥叫施肥啊?”陳江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沈韻。

沈韻:“家裡,不是有茅坑嗎,糞水經過發酵,就可以拿去給莊稼施肥啊。”

兩人一聽都愣了,張丘連忙說:“那咋成,那麼臭的,不會吧莊稼都薰死了嘛,澆在地裡還咋下腳啊。”

沈韻:“不會,不信咱試試,就拿我家地裡的莊稼做實驗,就算死了,你家的也可以好好地。”

張丘遲疑的點點頭,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沈牧也叫起來一起去給地裡的莊稼施肥,在苞米的根部刨一圈,糞水澆在那個圈裡,沈韻和沈牧刨,張丘澆。

沈家的地種的不多,一會就幹完了,每三天澆一次。

第十天的時候幾人去地裡對比莊稼,一對比,發現沈韻家的長得粗壯了,也高了許多,綠油油的,很是喜人。

張丘:“你看,那時候你家的長得還不如我家呢,現在竟這般好。不行,我得趕快回家給我地裡莊稼施肥。”

沈韻就看着張丘急匆匆的回家了,幾人做實驗,陳江也跟着來看熱鬧,沒成想,真的可以。

沈牧:“姐姐,你看,張叔他走的好快,姐姐怎麼那麼多新奇的點子呢。菜還做的好吃。”

沈韻:“那是,你姐我得天獨厚,聰明。”

沈牧翻個白眼:“呸,一點都不聰明,笨死了。”

“混小子,你別跑,你站住,說誰笨呢。”

陳江樂呵呵:“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老了老了。”

回到張家幾個孩子也跟着一起下地了,沈韻在家做飯等他們回來,中午太熱了,就做了粥,吃完午飯還要幹活,粥不頂餓。還做了饅頭,清蒸魚肉。

李氏回來做飯時,看沈韻已經做好了,還很豐盛,沈韻姐弟沒來自己家時,那裡過過這樣的日子。李氏去叫張丘和幾個孩子回來吃飯。

飯桌上李氏忍不住問:“小韻,你這魚是咋做的,沒有腥味,鮮嫩,河裡多的是。以前咱從不吃的,竟不想是如此美味。”

張丘:“瞎問啥,這是別人的獨門秘方。吃飯”

李氏:“哎,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不是想要窺探你的做菜方子的。”

沈韻笑笑:“李嬸想要學,我教你就是,又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不用整的那麼緊張的。下次做飯我教你啊。”

李氏不服向張丘挑眉,張丘哼了一聲,吃飯不說話。

張家有好多豆子,吃不完,不是吃不完,這玩意吃多了脹氣平時沒人吃,廚房裡東西太多了,得換個地方放。

沈韻看見那些豆子,問李氏要拿去幹嘛

李氏:“這東西放廚房裡佔地方,我換個地方放,反正也沒人吃。”

沈韻:“哎,李嬸,要不然放那裡,一會我給大家做好吃的吧。”

李氏就給沈韻放那裡,給她說隨便用,嘀咕道,這玩意怎麼做好吃的啊。

那些黃豆大概有三十多斤,沈韻倒了十斤來做豆腐,沈牧和李氏幫忙打下手,泡豆,磨豆,沈韻交給她倆來做,沈韻去準備做豆腐的東西,原先做的全都一把火燒沒了。

他們的豆子磨好了,沈韻的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白花花的豆漿倒進鍋裡散發着豆子香味,等鍋裡的豆漿沸騰起來了,就可以舀起來過濾了。

過濾好的豆漿給地裡幹活的舀了幾碗出來,一碗放了點黃糖。等他們回來喝點解渴。

嫩白的豆腐出鍋,舀出來壓幹水分,留一個水豆腐,做一個豆腐魚片湯,一個紅燒豆腐。

剛要吃飯,有人來敲門,張丘去開的們,門一開,是里正。還有縣令大人,方嘉業趕回來可是沒忘記沈韻,從京城直接來了村子裡,聽李田輔說沈家被燒了,走的時候就該將那徐家一家子都收拾進去才走的,白白連累別人。

張丘趕忙把人迎進屋裡,沈韻一看是縣令,居然這個時間過來,趕忙起來行禮。

方嘉業:“此番前來是特地來感謝沈姑娘的,沒有外人,姑娘不必多禮。”

方嘉業給了沈韻一個木盒子,盒子做的很精細,光看盒子,就覺得很值錢。

沈韻接過盒子,還是有點重量的,一路舟車勞累,方嘉業早就餓了,想着趕緊回去吃飯的,那想着他們正在吃飯。

沈韻盛情邀請方嘉業留下來吃飯,還把缸裡的那條大魚給紅燒了,加上方嘉業帶來的人一張桌子不夠,張丘把房間裡的搬了出來用。

菜有些辣,吃着下飯,還有豆腐,這裡居然還有豆腐,方嘉業回京也沒瞧見有這道菜的,只在宋嵩帶去的那家食肆吃過,只有那家店有,這裡居然能看見,這東西肯定是她賣給那家食肆的。

跟着縣太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幾人都不自在,他們這種小人物能跟縣太爺在一起吃飯,說出去都有面子。

方嘉業吃好了,就提前走了,讓幾人不用送,對沈韻說有事去衙裡找他,徐家那些人他不會放過的,讓她不用擔心。

等人走後,幾人開始放心吃飯,真的太不自在了。

李田輔:“哎呀,沈家丫頭你做飯怎的這般好吃 ,這魚真是好吃,香辣下飯,大人在,我都不敢怎麼動筷子。大人居然放下身份和我們這些鄉下人吃飯,真是難得。”

沈牧:“里正,我姐姐會做好多東西呢。這些都是我姐姐做的!”

李田輔:“是是是,沈牧也很聰明瞭,快點吃飯,待會菜沒有了。”

李田輔走的時候,沈韻給了他兩塊豆腐,讓他帶回去吃。

李田輔:“沈家丫頭,這是啥吃食啊,軟嫩的很,又下飯。”

“里正,這叫豆腐,黃豆做的,今日沒做多少,要是下次做了,我讓阿牧給您送過來。”

李田輔拎起那兩塊豆腐:“這東西是黃豆做的?那玩意也能做出這麼好的吃食,真是稀奇,還是你的想法多,新出的出食,咋不去賣了掙點錢呢,這樣在張家住着也不是辦法。”

“知道了,謝謝里正的關心,正是打算去賣呢。”

“哎,好好好,掙點錢把房子修上,這樣也不用寄人籬下,我就先回去了,有啥事來找我,老頭子還是能幫襯一下的。”

“好,以後要是有事。里正可不許推脫啊。”

李田輔聽後,笑眯眯拎着自己的豆腐走了。

晚上幾人將剩下的豆腐切成小塊做腐乳,上次的沒了,這次重新弄。弄完了就去睡覺,這一天天的太累了。

沈韻回房打開那個箱子一看,天,哈哈,發財了,是黃金,這得夠吃平常人家吃一輩子了,說不定下輩子還有的剩,哈哈,那天晚上開門就開對了。捂着嘴巴生怕笑聲太大了,吵到別人。黃金百倆啊!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黃金呢!

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清冷的月光照進來留下餘影,衝散白日裡的熱氣,大家都睡了,夏日裡滿是蟋蟀的聲音和蛙叫,來這裡也有好些日子了,在那個世界沒有牽掛了,來這邊又有了親人,過的也還算好。

第二天一下子蹭起來,馬上下牀看牀底的箱子還在不在,呼,還好,在的。昨夜不是夢,真的是黃金。

沈韻起來是大家都下地幹活去了,沈牧也去幫忙了,給她留了早飯。

吃過飯沈韻也去地裡幫忙,路上滿是蟬鳴,才巳時,咋這麼熱啊。路過好幾家的地,那些莊稼長得都不是很好,田裡的稻穀也不行。

張家的人正在給地裡麥子除草,沈牧汗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脖子上的順着滑進衣服裡,衣服都溼了。

沈韻帶了水,讓他們過來休息一下,兩個女孩的臉曬得紅紅的,“天兒熱,大家快來喝點水在幹活吧。”

喝了水繼續幹活,沈韻也下地了,李氏想讓她回去做飯的,地裡太熱了,怕她受不了。

沈韻:“李嬸快點幹活吧,做飯還早呢。人多力量大,早點做完好回家休息呢。”不過就是除點草罷了,以前在家也沒少幹。

中午吃飯時張家門口來了一堆人,是張丘的二弟,當初張丘的父親勾搭上了村口的寡婦,在章丘三歲時休了張丘母親,讓張丘母親淪爲村裡的笑柄。現在還是村裡人的飯後閒談呢。雖說在一個村,但自那以後兩家就沒往來過,今日怎的過來了。

張丘父親進來就坐在飯桌上:“吃的這麼好,也不見孝順一下我這個父親,聽說縣太爺賞了你東西,東西呢?”

幾句話問的張丘都懵了,原來是爲縣太爺賞賜的東西,還以爲他突然良心大發回來看看,結果呢?

“出去,這裡是我家,就算是賞了東西,也是我章丘的,與你有什麼關係。”

張德中狠狠地把桌上的菜掀翻在地罵道:“我是你爹,把東西拿出來,兒子孝順老子,天經地義。 ”

王翠手指着張德中:“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咋有臉來要東西,是你的嗎,當初你跟那賤人去的時候,咱可是把里正叫來做了見證,此生都跟我們母子倆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還簽字畫押了,我現在都還留着呢。”

劉紅見自家老頭子被罵,馬上跳進來跟着罵人,被李氏一盆水潑在身上:“看清楚,這是誰家,也敢來撒潑。再不走打折你的腿。”

劉紅顧不得地上潑了水,一屁股坐下去苦道:“哎呦,大家快來看啊,打人了,打人了,張丘要打他爹孃了。我不活了,我的命咋這麼苦啊。”

李氏:“呸,真是不要臉,我婆婆還在這裡呢,你是誰的娘?勾三搭四的破爛還敢來撒潑,真真是不要臉極了。 ”

村裡的人站在門口指指點點,當初王德中和劉紅那點子破事鬧得人盡皆知,村裡那個不知道,不過是劉紅潑辣,被她聽見能在你門口罵三天,漸漸地就沒人說了。

村裡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當初張德中和母子倆斷絕關係什麼都帶走了,毛都沒留下一根,咋還有臉來要東西。當時寫了斷絕關係書,村裡人好些都去看了。

田和:“張德中,當初你的斷絕書還是我去寫的呢,你不記得了?你們都沒關係了。咋還敢來賴着章丘母子,你當初可是什麼都沒留給他們,是王翠抱着孩子一戶一戶的求來糧喂大的張丘,你張德中做了什麼?”

村裡人一句接一句,唾沫星子都快把張德中,劉紅給淹死了,眼見是討不着好處,兩人才灰溜溜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