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也不知道這個回答他會不會不高興。
她不敢把馬屁拍太過,怕被誤認爲是阿諛奉承。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她也懂,誰聽了這樣的話會不高興的?
所以她便把握好分寸說了兩句。
龍椅上那位聞言沉默了。
沈映月因爲他的沉默緊張了。
她會不會要被處死了?
別怪她疑神疑鬼膽小,實在是她看的書太多了,幾乎每本書都說現在龍椅上的那位是個殺人狂。
這個世界和歷史上的明朝實在是太像了,她自然會害怕。
就在她剋制自己不去發抖,努力讓自己平靜,想着不管結果怎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過了一會兒,上面那位終於又開口了。
“水深火熱?你纔多大?你怎的會知道這個的。”
語氣很溫和,沈映月聽了這語氣,心情也平復一些了。
“雖然民女出生得晚,沒有經歷過前朝的生活,但是平時也會從身邊的長輩口中聽說過一些過去的事情,知道前朝的時候老百姓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漠北來的韃靼是不可能把咱老百姓當人的。”
“好,好!好一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小姑娘好見解!真當初選你去給皇長孫的宮女做教習,真的是沒選錯人,來,擡起頭讓朕看看。”皇帝樂呵呵地說道。
沈映月不敢違抗,於是擡頭了。
這一擡頭,她又驚訝了。
本以爲龍椅上的是一位長着一張撲克臉的面癱,或者像歷史書上畫的那種瓜瓢臉。
哪想到,她看到的卻是一個有點發福,年紀看着六十歲左右,看着有些滄桑,但是很慈祥和藹的老人?
他甚至還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像是爺爺看着孫女兒一般。
如果剛纔她先擡頭看看他的樣子,興許就不會因爲他溫和的聲音而感到驚訝了。
也因此徹底放鬆下來。
“小姑娘,你求見朕,是爲何事?”
“迴避下,民女是想把陛下賜給的這塊令牌還給陛下的,民女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令牌。”沈映月見皇帝這麼溫和,就開門見山,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給說出來了。
“爲何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朕賜給你的,朕覺得你有資格,你就有資格。”皇帝十分堅定地說,可是他還是有些疑惑。
“子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同理,在其位,就應謀其政,我有了這個令牌,有了這個能力,就應當承擔起責任,但是我拿着這塊令牌卻沒做過任何對得起這塊令牌的事情。
而且陛下,民女這陣子一直都活在自責當中,因爲您賜給了民女這塊令牌,民女卻拿來做了自己的私事,就在不久前,在民女回北平府的時候……”
沈映月把她拿着這塊令牌進王家的事兒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哪想到,皇帝聽完後倒是呵呵大笑了。
“小姑娘,你做這事兒有何錯嗎?你拿着朕賜給你的令牌,去救了一條人命不是嗎?爲何會因此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