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剛要走出門口,聽到黃子澄這句又頓下了腳步轉身回去,冷笑着看向黃子澄。
“黃大人,我從未得罪過你,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每次都對我咄咄逼人?”
“你……”
“你是想說我禍國殃民?”沈映月打斷了黃子澄。
“黃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我禍國殃民,那麼請問你嗎,我怎麼禍國了,怎麼殃民了?我第一次被皇爺爺看中,要挑選進典藥局,是因爲我在北平府處理瘟疫的時候立了大功,這是禍國殃民?
來到京師後,我規規矩矩,相夫教子,做了女子分內的事情。後來有幸得以進宮陪伴皇爺爺,我也沒有逾越半步,我做的最多的,就是逗皇爺爺開心,我這是禍國殃民了?”
“你!”黃子澄指着沈映月說不出話來,他是真的理虧。
沈映月又對着老皇帝行了個禮。
“皇爺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您是一個明君,是明事理的明君,不會因爲別人幾句讒言就胡亂下定論,而且您也是一個父親,肯定明白身爲父母是如何愛護自己的孩子的人,怎可能會有人犧牲自己的孩子來換取錦繡前程?何況是自己前程本來就十分光明的時候。”
老皇帝聽了這番話,靜靜地看着沈映月,神情複雜。
“皇爺爺,我先告退了。”
沈映月也不等老皇帝回答就先退下了,回到馬車裡,她只感覺渾身冰涼。
白柔在馬車裡也是十分擔心她,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看着沈映月的神情,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拿出手帕幫沈映月擦擦額頭上的汗。
沈映月閉上眼也不說話,就靠在白柔懷裡。
她依戀白柔,這是她母親,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女人。
同樣她也是這世上對小陵子最好的女人,她也是小陵子的母親,可現在,她的小陵子又在哪裡?
白柔見她撲到自己懷裡,就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慰她,一路上都沒說話。
終於到家了,沈映月也是覺得渾身疲憊。
老太太他們也在家裡等着,王家人和秦老爺,甚至薰兒和沈錦月也過來了,但是大家見到她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也沒人去打擾她,只由白柔把她送回屋裡去。
她說想靜靜,白柔便出去了。在白柔要踏出門口之前,沈映月突然喊住了她。
“娘,咱從謹妃娘娘那兒帶回來的模具,你不要拿去銷燬了,銷燬了我怕時間久了我也記不住那個紋樣。你拿去給鐵匠,把其中一朵花給摳下來,做成吊墜,我要留在身上,時時刻刻留着。除了那朵之外,其他的全都要銷燬,這世上,除了那個吊墜和小陵子手腕上的那一朵,不能再有一樣的蓮花兒了。”沈映月囑咐。
“這樣不妥。”白柔還沒回答,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外頭傳了進來。
“老三,你回來了。”白柔道。
“嗯。娘,你先出去,我去陪月娘就好。”樑寒初一邊走進來一邊說,白柔看來是答應了,樑寒初進門後就把門給關上,屋裡只剩下他和沈映月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