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奶奶這才稍稍放了心。
又想起來什麼,因與劉大爺商量:“按說這事兒,沒有女家上趕着的道理。不過,今兒個香雪進城,是宋頭兒騎馬送去的。我就擔心哪,這有人說閒話。我這裡尋思着,要不等明兒個請宋頭兒過來,咱說說這事兒?”
這倒也是,劉大爺聽了看看林永強。
林永強翻了翻眼睛,“得了,舅媽,還等什麼明天啊。宋頭兒那裡是巴不得早點兒就跟香雪定了呢。不過人家香雪剛剛纔要做買賣,就說這事兒好嗎?您也得問問香雪的話不是?萬一,她還有別的想法呢?咱別到時候好心,沒辦成好事。那就不好看了。”
高奶奶想了想,又火急火燎地跑去香雪那裡問她到底對宋朝陽有沒有意思。
香雪被她問急了,只好裝作含羞帶怯的樣子點了點頭。
“那,成親的事兒?”高奶奶試探着問道。
香雪無奈了,按着高奶奶肩膀讓她坐下,“奶奶,您呀,先彆着急啊。眼下呢,我那邊弄繡花才起步,正是要忙的時候。他那邊又是建房又是開荒的,也沒有空閒不是?若真是緣分呢,不在乎早晚的。”
好說歹說的,才勸下了高奶奶。
晚間宋朝陽再一次跳牆頭進來的時候,香雪便好好地嘲笑了他一通:“這麼個莽漢子,還被當成了香餑餑!”
宋朝陽抓着她的手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既然這樣,咱們不如先定親,如何?”
“啊?這,太快了吧?”香雪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不快了。”宋朝陽認真道,“我是巴不得能夠馬上就把你娶進門。可是現在,連間像樣的屋子都沒有,只好委屈你,先定下來好不好?”
他的眼睛如黑曜石一樣,沉靜,讓人忍不住失神。
“你當真決定了要娶我?”香雪偏頭看了看炕上睡得香甜的二丫,“我身無長物,被人退過親,名聲也不好,還帶着個妹妹。”
“我無父無母孤身一人,正想要身邊多多的親人才好。”宋朝陽用大手將香雪的手裹進去,“至於其它,都有我在。往後,必然不會讓你吃苦受委屈。”
聽着他低沉卻有力的承諾,香雪鬼使神差一般,點了點頭。
宋朝陽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既然香雪點了頭,第二日他便又騎馬進了城。
回來後,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提了求親用的各色果點酒品,上了高奶奶門。
按說,這等提親的事兒,應該由雙方父母去請了媒人去女方說和。
再不然,哪怕兩傢俬底下說好了,也要請個有德望的人來做媒人才是。
如宋朝陽這般的情況,請楊國忠來做大媒是最合適的。
不過,宋朝陽對楊國忠這個人不是很放在眼裡,覺得他眼界太小,心眼總是圍着自己看得見的那點子好處轉悠,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這樣的人無事的時候做個里正也就罷了,若是有事,是指望不上的。
因此,宋朝陽也不情願給楊國忠這個面子。
畢竟,按照這裡的風俗,若是親事做成了,那大媒是要當做半個親戚來走動的。
他這一上門,說了來意,高奶奶心也就徹底放下了。
宋朝陽說的也好:“香雪沒有別的親人長輩,她把您二老當做親爺爺親奶奶來看待的。所以我今日上門,請求您二位,能夠答應把香雪許配給我。”
“我知道香雪從前吃了不少苦,不過以後,有我在,會細心照看她,呵護她,絕不會讓她再受分毫委屈。二丫,就是我的親妹妹。”
香雪在一邊兒的屋子裡聽着,心裡雖然歡喜,嘴裡卻嘟噥:“還是這一套,就不會換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