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強一見春草娘,臉上已經自動換上了準女婿見丈母孃的狀態,憨笑着答應了一聲,果然就從車上翻了起來。
春草娘滿意地看着他,目光再落在那半車的東西上,眼中神色更加欣慰——聽高奶奶意思,這可都是給自己閨女的聘禮呀!
“老妹子,按說這時候春草娘不好上門。不過,今兒村裡可是有些不好的話傳出來,她這心裡也是沒底。所以我說了,都是鄉里鄉親的也不是沒見過,乾脆就過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老姐姐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高奶奶讓了兩個人坐下,“你們不來,我也要過去跟你們說的。”
香雪很有眼色,笑着說道:“奶奶,我帶錦娘玉娘回那邊去。”
高奶奶點點頭,“去玩吧,吃飯時候叫你們。”
香雪領着姐妹倆回去,剛要進門,就瞧見香秀跟荷花在牆拐角拉扯着。香秀眼尖,喊道:“香雪姐!”
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拉着荷花,“你過來啊,害什麼臊啊,又沒有外人!”
一貫大方的荷花臉色通紅,竟然有些扭捏。狠狠擰了香秀一下,才擡起頭,故作鎮定地問:“香雪你幹嘛去了?”
問完了才發覺不妥,看着香雪有些戲謔的眼神不免更加窘迫,跺了跺腳,嗔道:“還不讓我們進去呢,這也是待客的道理?”
香雪噗嗤笑了,掏出鑰匙開了門,笑道:“你也算不上是客人啊,再往後……”
話沒說完,朝着荷花眨眨眼。
荷花臉色越發紅脹,推開香雪自己就進去了。
香雪和香秀錦娘玉娘互看一眼,都抿着嘴笑。
“你家嬸子在我奶奶那裡呢,你怎麼也過來了?”香雪給幾個人倒了水,“看你火急火燎的樣子,怎麼啦?”
荷花難得皺眉頭,心裡明明有話要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兩隻手扭着衣帶。
香秀鄙視她,替她說了:“香雪姐,你今兒不在家裡不知道,春草那個死丫頭,又鬧出事兒來了。”
香雪問荷花:“嬸子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荷花紅着臉點點頭。
昨兒她娘已經告訴了她林永強提親的事兒,還說就要定下來了。
彼此都是見過不少次的,林永強身材高大容貌俊朗,脾氣又好,荷花自然心裡願意,就連睡覺的時候心裡都是甜滋滋的。
誰料到今天上午就聽說,林永強昨兒救了落水的春草,今兒春草家裡就去劉家提親了,又聽人家說在外邊聽見春草家裡大哭的聲音什麼的。
荷花一顆心都要涼了。
春草怎麼能這樣呢?
荷花不傻,她娘更精,一聽見這閒話,立刻就明白了春草家裡打的什麼主意。
荷花娘氣得在家裡跳着腳大罵春草家裡不仗義,又說要找去講理,幸虧被荷花爹和哥哥給攔住了。
荷花爹說:“你也沒定下,人家也沒鬧開,憑啥去找人家說理?就算咱們家真跟他們定了,你還能攔着不成?”
荷花娘一口氣窩在心裡那個難受,好不容易忍到了丈夫中午歇下,自己跑去找了王楊氏打聽。
荷花心裡固然對春草有了怨恨,更多的是對自己親事的忐忑不安。
香雪看着她侷促的樣子,也不逗她了,正色說道:“荷花,你回去安安心心的該幹啥幹啥,別聽風就是雨,胡思亂想的不是讓自己難受?我爺爺奶奶在村子裡這麼多年,一口唾沫一個釘的,什麼時候做出過不守信的事兒了?更何況是這種人生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