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陽看了一眼跟在香雪身後的朱子鑑,伸手扶了香雪上馬,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好了,與朱子鑑點頭示意後,一夾馬腹,馬馱着兩個人疾馳出去。
留在原地的朱子鑑眯着眼睛,眸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老胡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不敢出一言打擾他。
半晌,朱子鑑才輕笑一聲,“是個有意思的丫頭。”
老胡想了一下,輕聲道:“香雪姑娘的確與別的女子不同。”是不一樣啊,哪個姑娘能在人家正室找上門的時候,彪悍地把正室扔出去啊……雖然那些個動手的人,是自己叫過去的……
“大爺,您說韓家大舅爺的事兒,到底是不是……”老胡疑惑着問道。
朱子鑑一擡手,老胡便閉了嘴。
“是誰做的,跟我又有什麼干係?左不過是他自作自受。”朱子鑑淡淡道。
……
宋朝陽帶着香雪回到杏花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高奶奶等人已經吃過了飯,都坐在院子裡一邊兒吃着西瓜一邊兒說話乘涼,留出來的飯用一個麻眼篩子扣在桌子上。
“姐姐!”二丫見香雪進門,扔了手裡的西瓜皮就撲了過去。
香雪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才穿了兩次的淺藍色紗裙,上邊兩隻小小的手印,看來得趕快去洗,不然這西瓜汁都洗不掉。
二丫扎着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往香雪懷裡一擠,撒嬌:“姐……”
剛捱到香雪的身體,就被宋朝陽一隻手拎了起來。
宋朝陽似笑非笑,“二丫,今兒扎馬紮了多長時間?”
二丫“嗷”的一聲掙扎下地跑了,惹得院子裡衆人一陣大笑。林永強過去接過宋朝陽手裡的繮繩,牽了馬去栓好了,又抱了草料過去喂。
日頭已經落山,半邊天空中染上了火紅的雲彩。
晚風一吹,空氣中雖然還帶着些熱氣,卻已經不再如白天那般難耐了。
香雪和宋朝陽匆匆吃了些東西,便收拾了碗筷下去。
等到宋朝陽和林永強走了,劉大爺也領着幾個小的去村裡轉悠,高奶奶便拉了香雪進屋子,悄聲問道:“你跟朝陽的事兒,打算什麼時候辦了?”
“啊?”香雪感覺有點兒突然,摸不到頭腦,“您怎麼想到這個了?”
高奶奶讓她坐下,指了指外邊,“你瞧這個天色,已經黑了。他這麼天天接你送你,也不是個事兒啊。我不知道別處如何,但咱鄉下人,有的還是很看重這些的。你們每日都在一起,讓別人送你朝陽又不放心,讓人看了,就算當面沒有閒話,那背後也得嚼嘴。既然都定了親了,要我說,不如就早些辦了事兒吧。這樣,也就沒有人說道了。”
香雪託着下巴,“有人說閒話?”
“還要等到有閒話?”高奶奶沒好氣地推給她一杯水,“你一個丫頭,可不得在意着些。”有些話她沒好說出口,宋朝陽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閒話對他來說傷害有限。
香雪可就不一樣了,本來就被退過婚,可是禁不得風言風語呢。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他說,這次建的房子都分給了別人,想着再另外蓋房子,然後再成親呢。”
高奶奶皺眉:“那得多長時候?我剛還想着,要不然你們兩個,還有永強跟荷花,不如一塊兒辦事,也更顯得熱鬧些。”
香雪想了想,喝了一口水,道:“那您去問他吧。我是沒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