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香雪這麼說了,彩霞子你就應下來吧。也就是多多跑幾趟城裡頭,我這把老骨頭也還能送你兩年。”
劉彩霞垂頭想了一想,咬了咬嘴脣,終於點了頭。
香雪找了個功夫帶着劉彩霞去見了蘇娘子和朱嬤嬤,兩個人見劉彩霞面容沉靜,言語溫柔,做的活兒又好,也就應了下來。
除了換了一個人來領活兒交活兒外,其餘的跟從前也沒什麼區別。村子裡那些做繡活兒的小姑娘依舊跟着劉彩霞做,賺的銀子並不少,自然也沒人說話。
把這攤子事情分了出去,香雪自己也輕鬆了不少。
和宋朝陽小夫妻兩個人帶着二丫,關起門來過日子,時間過得倒是也挺快。
其間林源海來過一次,告知宋朝陽,馮老將軍已經洗脫了罪名,留在京中安養晚年。
宋朝陽雖然仍爲馮老將軍遺憾,卻也放下了心。
轉眼間到了年底。
有了水車,雖然夏秋兩季乾旱了些,但是杏花村大多數人家的收成還是不錯的。
相較於周圍村子,杏花村可以算是豐收了。
因此,引得不少外村人羨慕——誰家都有幾個親戚,早就打聽清楚了杏花村糧食長得好,是因爲架了水車的緣故。
就有村民去找各村村長,求着過來說說,來年開春在村子裡也都架上,於是就有幾個隔壁村子的村長上門來找楊國忠了。
“不是我說啊老哥哥,你這也忒不夠意思了。村裡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槐樹村的村長曲滿倉是個爽快人,張嘴就開玩笑似的埋怨。
“就是啊。要是今年咱們幾個村裡都架上水車,那俺們村裡收成也能上去一大截。”桃花村的村長也接口道。
楊國忠裹着厚厚的老棉襖,坐在炕沿兒上,心裡滿不是滋味。今年宋朝陽他們的水車一架起來,就有不少村民問他的主意,是村裡攢錢一起架,還是怎麼着。
當時他心裡憋着一口氣——自己是村長,明明意思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劉大爺他們,村裡不架水車,偏偏他們自己去弄了,這還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因此,有人來問的時候,他裝着病一推六二五,根本沒管。
本以爲自己不說話,這事兒也就是過去了。
誰知道居然那麼多人家,或是幾家湊份子攢錢或是一家子咬牙,都安了水車呢?
就是那沒裝上的,澆地的時候也都出了些錢租用別人的水車。
雖然知道今年村裡第二季的收成好,大部分功勞是這水車的,可是對楊國忠來說,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打臉啊!
僵硬着臉打了個哈哈,楊國忠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大年下的,咱不說這個了。今兒來老哥哥這裡,怎麼着也得多喝兩盅。我這裡有才從山裡弄來的山貨,回來讓屋裡頭的炒了咱們喝酒!”
曲滿倉看看別人,心裡就有了幾分計較。
幾個村長裡邊,他年紀最輕,正想着要多幹出點兒什麼來讓衆人敬服自己呢,怎麼肯就這麼讓楊國忠岔開話題?
張嘴道:“喝酒什麼的先不說,老哥哥,我們幾個可是誠心誠意過來的。就是想求你們村裡,把那水車也給我們幾個村子裡安上。這該怎麼給錢,咱們就怎麼來。老哥哥你不知道,自從知道你們村裡這一季兒的棒子是因爲這個水車才長得好,俺們村裡的人都紅了眼了,說什麼,也得讓我來求準了你,把水車給架過去。咱鄉里人望天吃飯,不就盼望着能多打點兒糧食,一冬一春的不至於捱餓嗎?”
另外幾個村長也都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