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讓我過來看看你這裡收拾利落沒有。還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只管開口,讓我幫着你做呢。”荷花笑眯眯地說着,一邊挽了春草,一邊走進了院子。
香雪笑了笑,偏開身子讓她們進去,嘴裡說道:“正好呢。我這裡正請了高奶奶過來幫着做棉衣棉褲呢。你們倆來的正好,幫我一塊兒做被子吧?”
荷花跟原來的香雪年紀相仿,平日裡關係挺好。
荷花的性子隨她娘,一張嘴特別會說話。
再加上她是那種圓潤豐滿的身材,用莊家人的眼光來看,那就是好生養。
因此,在村裡也很有些人緣。
跟她一比,沉默寡言,年紀又小一歲的春草就顯得不那麼出衆了。
不過,或許是受了原本記憶的影響,香雪倒是覺得春草看上去更順眼些。
荷花雖然活潑,但是跟她娘一樣,心裡總是有些小算計。
譬如說吧,自從香雪被退了親跳虎頭崖,再到分家,村子裡鬧得沸沸揚揚的。
平時相處那麼好的小姐妹,也沒見荷花過來看看。
說到底,不就是怕被自己影響了名聲嗎?
這會兒過來,八成是她娘昨天聽說自己得了師爺孃子的照應吧?
心裡這麼想着,香雪臉上的笑容卻是十分燦爛。
她也是在農村長大的,知道這鄉下人裡也多的是精明人。
再說了,誰沒點兒爲了自己的心思呢?
只要沒害着別人,也沒啥大不了的。
荷花春草進了屋子,見高奶奶的正在炕頭上做活兒,趕緊問好。
高奶奶的笑道:“瞧瞧你們這小姑娘家家的,多俊!”
又對香雪說:“既是她們來找你,我就拿着這個回去做吧。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正好說話。二丫跟我一塊去,回來做好了就試試,哪裡不合適順手就改了。”
香雪知道她是自己在這裡,荷花春草待得不自在,也就不虛留。
等高奶奶的領了二丫回去,香雪也沒客氣,直接讓荷花春草倆幫着做棉被和褥子——這個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手藝,無非就是縫好了布面絮棉花,然後絎一絎就是了。
她自己用大鍋燒了開水,灌到了茶壺裡。
她不愛喝茶,再者茶葉挺貴,她昨天就沒買。
這會兒只好給每個人倒了碗白開水放了些幹橘皮端進去。
荷花和春草兩個佔據了大半張炕,正一人一邊伏在炕上縫着。
見了香雪進來,荷花直起身笑道:“我們在這裡替你做,你倒好,出去躲懶了不成?”
“哪裡敢偷懶啊?”香雪笑着把水遞到荷花嘴邊,“我昨兒買了一副豬下水,就怕放的時間長了不好收拾。你們幫我做着這個,我去把下水煮了,回來都在我家裡吃!”
荷花一捅春草,戲謔地眨眨眼,“你看我說啥來着,這一分了家,她自己個兒挑門戶過日子比從前強出一座山去!你還擔心她過不好。”
春草抿嘴一笑,也不說話,垂下頭去繼續絎被子。
“我這還不是被逼出來。”香雪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不管曲氏周樹根做的怎麼過分,他們頂着爹媽的身份。
自己這麼被分出來,大夥兒覺得可憐,心裡都多少偏向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