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你告訴三姐,哥哥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雪花開始誘哄小孩子。
荷花眨着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看着雪花一臉忐忑地低聲道:“哥哥就說,我吃胖了也不怕,他將來娶我。”
“那當時是怎麼個情況,他有沒有……”雪花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雖然她相信趙子沐的爲人,但她不相信趙子沐弟弟的爲人,男人在某些時候是用下半身說話的。
荷花一聽雪花的話,立刻紅了小臉。
雪花心裡“咯噔”一下子。
“就是前幾日,哥哥買了松子糖給我吃,可是我想起三姐說的我會變成一個大胖子,所以就硬忍着不吃,所以哥哥就說……,就說他將來娶我。”荷花吞吞吐吐地道。
雪花鬆了一口氣。
“那他有沒有……”雪花猶豫了一下,她現在問荷花這些,會不會把荷花教壞?不過,荷花若真是因爲什麼都不懂,傻傻地把自己交出去,那將來哭都找不着地方。女子若是沒發育成熟就破了身子,是會影響子嗣的。
想到這兒,雪花一橫心,說道:“他有沒有摟摟你,抱抱你,親親你,更或者是脫你的衣服什麼的?”
雪花話一說完,荷花臉上的紅暈更上一層樓。
“快說,有沒有?”雪花心又提了起來,急急地問道。
“有……”荷花低低的聲音,像是在嗓子眼擠出來的,“哥哥還說,我是他的人了。”
啊?雪花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我去殺了他!”雪花怒吼一聲,旋風般地向趙子沐衝去。
“三姐!”荷花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拉住雪花。
雪花一甩手掙脫了荷花。
“趙子沐,我和你拼了!”雪花氣怒攻心,眼珠子都紅了。
趙子沐更是嚇了一跳。
“雪雪……”
“你個禽獸!荷花纔多大?”
雪花怒不可扼,看了看自己雪白纖細的小手,覺得打人沒力度,四處一學摸,正好看見旁邊有一把花匠除草的鐵鍬。
雪花衝過去一把抄起鐵鍬,對着趙子沐舉着就奔了過去,“我打死你個禽獸!”
“雪雪,有話好說!”趙子沐下意識的抱頭逃竄。
沒辦法,雪花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真是嚇人。
“三姐!我錯了,嗚嗚……”荷花也嚇傻了,以爲自己做了有違禮教的事兒,把姐姐氣壞了,但看到趙子沐被雪花追得亂轉,反應過來趕緊追在雪花後面給趙子沐求情,“三姐,你別打哥哥,嗚嗚……”
雪花聽到荷花如此說,更加氣憤。
“荷花,你躲開!”雪花一把推開荷花,繼續和趙子沐拼命。
荷花被雪花退的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
趙子沐一看荷花摔倒了,立刻急了,“李雪花,你別太過分!”說完,再也不管雪花手裡的鐵鍬,快步跑向荷花。
雪花已經氣瘋了,荷花纔多大年紀,還什麼都不懂,竟然被……
雪花心如刀絞,她一直最疼這個嬌憨乖巧的小妹妹,沒想到一個疏忽竟發生了這種事。
趙子沐現在說娶她,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萬一有什麼變故,荷花一輩子就都完了。
雪花想到這兒,不再猶豫,掄起鐵鍬就向趙子沐的背上招呼了過去。
“住手!”
一聲怒斥傳來,雪花真的住手了。
不過不是她自己住的手,是被人強迫住的手。
因爲她手裡的鐵鍬還沒落下去,就到了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手裡。
男人拿着雪花手裡的鐵鍬,瞬間就不見了身影。
雪花有點回不過神來。
“雪花,發生了什麼事兒,你爲什麼要打世子爺?”夏氏急急的問道。
雪花這才發現,原來夏氏和靖王妃都趕了過來,不僅如此,就連梨花、銀花、蘇明軒,還有一干下人也都跑了過來。
雪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這話關係到荷花的名節,無論如何不能說。
“所有人都退下!”靖王妃威嚴的沉聲道。
丫頭小廝立刻走了個乾淨。
“二姐,你帶着梨花和蘇哥哥去別處走走。”雪花看着銀花道。
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雖然銀花和梨花不是外人,不過都是姑娘家,下面的話不宜聽。
銀花有些猶豫,雪花做事一向有分寸,這次竟象瘋了一樣的和趙子沐拼命,那麼肯定是出了大事。
銀花看了一眼正在抽泣的荷花,“雪花,若是有人欺負了我們姐妹,二姐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是不依的。”
雪花了然的點了點頭。
靖王妃狠狠地瞪了趙子沐一眼,覺得自己這個王妃有點窩囊。
銀花姐妹無疑針對的是趙子沐,可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不能說什麼。
“說吧,怎麼回事?”
等銀花等人也走遠了,靖王妃邊給荷花擦眼淚,邊問自己的兒子。
“娘,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趙子沐表示他也很冤。
“你還不承認?”雪花一聽,立刻大叫。
“我承認什麼?”趙子沐也扯着脖子喊。
“承認你把荷花,把荷花……”雪花又氣又惱,還是沒好意思把話說明了。
“我把荷花怎麼了?我不就是說以後娶荷花嗎?”
他說這個怎麼了,趙子沐實在不明白雪花發什麼瘋。
“你、你,荷花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還想抵賴?”
雪花話一落地,靖王妃和夏氏都變了臉色。
“沐兒,這是真的?”靖王妃厲聲道。
“荷花……”夏氏的眼淚“唰!”地掉了下來,一把把荷花摟進了懷裡。
趙子沐一聽冷汗都下來了,先不說他會被人說成禽獸,主要這是關係到荷花名節的事兒,可不能亂說。
“娘,我沒有把荷花怎麼樣?”趙子沐急急的道。
不過,趙子沐這個樣子看在雪花眼中,純屬作賊心虛。
“到現在了你還狡辯?好!荷花,你說……”雪花怒氣衝衝地說到這兒,轉頭對嚇得不明所以的荷花道:“荷花,你告訴娘和義母,他是不是摟了你、抱了你、親了你,還脫了你衣服……”
雪花話沒說完,靖王妃就臉色鐵青,掄起巴掌對着趙子沐招呼了過去,“孽子!”
趙子沐剛想閃開,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啪!”的一聲,清脆悅耳。
“哇!”
荷花放聲大哭,從夏氏懷裡掙脫出來擋到了趙子沐面前,“王妃娘娘,您別打哥哥。”
趙子沐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辣地甜,他這一巴掌真沒白挨。
“荷花,你說,當時是怎麼個情形。”趙子沐蹲下身,心疼地擦了擦荷花的眼淚。
他說,不如讓荷花說。
“嗚嗚,當時哥哥給我糖吃,我怕長成大胖子就忍着不吃,哥哥就說我長成大胖子也不怕,哥哥將來娶我……,哥哥又問我喜不喜歡他,我說喜歡……嗝,哥哥就高興的把我抱了起來,轉了一圈,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說我以後就是他的人了。”
荷花邊說邊哭邊打嗝,但說的話衆人都聽明白了。
靜,寂靜,尷尬的寂靜。
然後,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從靖王妃、夏氏和雪花的口中傳出。
“那個、兒子呀,疼不疼?”靖王妃這時看着趙子沐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心疼的無以復加。
話說,她幹嘛使那麼大勁呀?
靖王妃這個後悔呀。
“娘,疼死了,我是你親兒子嗎?您還什麼都沒問清,就打我。”趙子沐抱怨道。
他從小就沒捱過打好不好?
“哥哥,很疼嗎?我給你吹吹。”荷花柔嫩的小胖手立刻撫上了趙子沐的臉,鼓起腮幫子給趙子沐吹氣。
趙子沐心裡那個美呀。
“那個、荷花呀,哥哥沒再幹點別的?比如脫你衣服……”雪花還是有點小擔心,怕有什麼遺漏。
“喂,你什麼意思?別教壞荷花。”趙子沐扯着嗓子怒瞪雪花。
“沒有,三姐,哥哥就親了我額頭一下,而且叫我以後不要看別的男人,不要和別的男人說話。”荷花怯怯地道。
雪花徹底放心了。
“哼!”趙子沐狠狠地哼了一聲,“荷花還這麼小,我是那種禽獸不如的人嗎?”
“就是,雪雪呀,沐兒雖然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可品行端正,絕不是紈絝不軌之徒。”靖王妃反應過來,開始理直氣壯的給自己的兒子評分。
雪花這纔想起來,她當着人家親孃的面要打人家兒子,而且人家親孃還是王妃,這個,貌似有點過了。
人家要是計較起來,自己有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何況現在還正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
“嘿嘿,義母,我這不是怕哥哥會一時把握不住,做了糊塗事兒嘛。”雪花開始陪小心。
靖王妃一見雪花討好的樣子,知道這丫頭想多了,雖然沐兒是自己兒子,可是荷花自己也是當女兒看待的,沐兒若是真欺負了荷花,自己也是不依的。
靖王妃點了點雪花的額頭,嗔道:“你這丫頭,荷花我是當女兒待的,斷不許被人欺負了。”
“義母,我纔是你的女兒,您偏心,只疼荷花不疼我。”雪花糯聲糯氣地,挽着靖王妃的胳膊撒嬌。
靖王妃呵呵的笑着道:“剛纔還爲妹妹拼命,現在又和妹妹爭風吃醋?”
“義母!”雪花賣萌跺腳。
其實她是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靖王妃。
靖王妃一向疼愛自己和荷花,自己剛纔卻追着打人家唯一的兒子,還害得靖王妃親自動了手,這一點,她確實感覺愧疚。
夏氏站在一旁,一直看着荷花,心情複雜難描。
幾個女兒裡,最惹人疼愛,最乖巧的就是荷花。
荷花心思單純,心地善良,沒有雪花聰明,沒有梨花伶俐,可這樣一個沒有心機的孩子,將來卻要嫁進王府,行嗎?
“王妃娘娘,荷花她還小,她什麼都不懂,有時甚至傻乎乎的,我怕……”夏氏滿眼滿臉的都是擔憂。
靖王妃這才發覺,她兒子把人家女兒偷着拐走了,人家當孃的可還沒同意呢。
想到這兒,靖王妃親熱的拉過夏氏的手,“親家,你就放心吧,雖說大戶人家規矩多,是非多,可在我們家卻沒有這些事兒,我和王爺都把荷花當女兒,沐兒更是把荷花疼到了骨子裡,斷不會有人給荷花氣受,至於外人,還沒有人敢欺負靖王府的世子妃!”
“就是,伯母你放心,我自會護得荷花周全,不讓她被人欺負。”趙子沐也連忙對未來的丈母孃表決心。
話說,夏氏對靖王妃和趙子沐還是很拘束的,畢竟人家的身份在那兒擺着。
現在靖王妃張口一個“親家”,趙子沐則完全以準女婿的口吻自居,夏氏還真有點招架不住,但事關女兒的終身,夏氏還是頂風而上,問道:“荷花,你真的喜歡哥哥,想嫁給哥哥嗎?”
問完了,夏氏又覺得自己問的純屬多餘,荷花喜歡趙子沐是肯定的,但是不可能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荷花纔多大,哪懂什麼男女之情?
雖然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她們家,女兒看不上的,再好的親事她們家也不結。
荷花聽了夏氏的話,小臉一紅,有些羞澀地道:“娘,我喜歡哥哥,喜歡王妃娘娘,我願意嫁給哥哥,然後永遠和王妃娘娘、和哥哥,……在一起。”
荷花話一說完,不僅趙子沐咧開嘴笑,靖王妃也合不攏嘴。
多乖巧的孩子呀,當年她的玉兒也是這麼乖巧懂事,嬌嬌憨憨的惹人疼愛。
靖王妃想起早夭的女兒,眼圈立刻紅了。
夏氏聽了荷花的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說不清是喜是憂,畢竟荷花還這麼小就被人定下了。
“荷花,哥哥的臉還疼。”
趙子沐的臉皮還真是不一般的厚,當着親孃、丈母孃、大姨子的面就開始向荷花討福利。
荷花又鼓起嫩嫩地腮幫子,給趙子沐吹氣。
雪花覺得她再看下去會長針眼,於是對靖王妃和夏氏道:“娘、義母,我們去桂花樹下坐坐吧。”
靖王妃欣然同意,樂得把空間留給兒子。
夏氏有點擔心的看了荷花一眼,也只得跟着靖王妃向桂花樹那邊走。
“放心,沐兒是個心裡有數的孩子,斷不會欺負荷花的。”靖王妃拉着夏氏的手,給自己的兒子說好話。
靖王妃的話剛說完,隱隱約約的就傳來了趙子沐的聲音,“荷花,你親哥哥一下,哥哥就不疼了……”
靖王妃滿頭黑線,這孩子,你就不能等一會兒再說嗎?
*
雪花吃過午飯回到爲她準備的房間後,不得不感嘆,王府的別院當真的不一般。
先不說博古架上的古董玩物件件價值不菲,就是地上鋪的厚厚的長毛羊絨毯,也顯得異常高貴奢華。
很快,雪花明白爲什麼內室的地上要整個的鋪上毯子了,因爲和內室相連的一道門裡,是一個天然的溫泉池。
人泡過溫泉出來,直接就可以赤腳進內室休息。
雪花自己住了一個小院子,院子不大,但是精巧別緻,院子中央有兩棵高大的桂花樹,樹下有竹椅竹凳,樹上居然還栓了一個鞦韆。
雪花坐在鞦韆上晃了晃,心裡感到無比愜意。
因爲夏氏和換弟、連氏、李秀蓮下午去附近的送子觀音廟參拜,雪花姐妹不用去,所以雪花現在靜靜地體會午後的休閒時光。
一壺茶、兩盤瓜子,三、五好友閒坐聊天,抑或獨自品茗看書,已經是那樣遙遠的生活了,記憶早已模糊不堪,而記憶清晰的,是那個曾經傲嬌的小爺,脣紅齒白、煞有氣勢的對她說,爺今年十歲了!
雪花忍不住嘴角就彎了起來。
文藝範十足地在樹下坐了小半個時辰,雪花慵懶地起身,向內室走去。
層層白紗掩映下,朦朧的水霧中,晶瑩剔透地腳趾先是試探地試了試水溫,然後欣長白希的鈺腿,緩緩地踏入白霧之中,玲瓏的曲線,如玉的肌膚,在白霧的掩映下,若隱若現,而那一頭如瀑的烏髮,更是仿若撩動起萬般情絲,惹人遐想。
雪花心情舒暢地坐的溫泉池子中,微闔着眼簾,輕輕哼着不成調的曲子,享受着富貴閒適的生活。
彷彿有風吹來,白紗輕輕飛舞。
一股強烈的氣息襲來,雪花驀然睜開了眼。
一雙黑色的白底皁靴!
“啊!”雪花立刻嚇得驚叫一聲。
“別怕。”低沉的聲音中,有壓抑的東西。
雪花長舒了一口氣,“爺,你想嚇死我呀!”
雪花嗔怒地瞪着韓嘯。
她說煙霞和籠月明明在屋外守着了,怎麼還會進來人。
韓嘯望着水霧氤氳中的玉人,有一瞬間的猶豫。
他若下水,能控制住自己嗎?
可是——
韓嘯一咬牙,開始寬衣解帶。
“爺,你幹什麼?”雪花吃了一驚,手下意識地向胸前捂。
她剛纔只顧着害怕和生氣了,竟然忘了她現在赤身果體了。
韓嘯繃着臉,也不答話,只是絲毫不受雪花影響的脫去長袍、裡衣、皁靴、白襪……,最後,只穿了一件白色裡褲。
雪花看了看那張英俊冷酷的臉,又看了看那誘人的八塊胸肌,不僅嚥了咽口水。
“嘩啦!”韓嘯踏入了水中。
“爺!”雪花再也顧不得流口水了,反身就想向池子上面跑。
可是她又忘了,她一站起來就整個暴露在韓嘯眼中了。
韓嘯的雙眸驀然一沉,裡面跳動起點點火焰。
池子並不大,所以雪花沒跑兩步就到了韓嘯的懷裡。
柔軟嫩滑的肌膚一入手,韓嘯就覺得心裡有一把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別亂動!”低喝一聲,把人緊緊地按進了水裡,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水下柔軟的嬌軀。
雪花欲哭無淚,因爲她悲催的發現,她正坐韓嘯的某物上。
“你的身上,哪一處沒被爺看過?”韓嘯的聲音嘶啞暗沉。
那能一樣嗎?
雪花內心狂吼,她那時人事不知,現在可是明明白白。
她覺得水溫燙的嚇人,渾身燥熱難當,特別是身後粗重的男性氣息,更是讓她的心“砰砰!”狂跳。
這特麼的也太鍛鍊她的意志力了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