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李嚴浩,蘇離白露主僕兩人相視一笑。
蘇離將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又恢復了本尊的容貌,白露看的嘖嘖稱奇,忙說這易容術真是鬼斧神工。
“明個把準備好的男裝給我包上,我去梧桐書院是隱藏身份的,所以就在素齋館裡換裝易容,再去梧桐書院。”蘇離道。
白露都一一記下,末了道:“夫人,你去梧桐書院教書的事,不告訴袁陵公子嗎?他在梧桐書院唸書,若是你在,正好能照應。”
蘇離想了想,搖搖頭,道:“還是不告訴陵兒了,若是他知道我在書院當算學長,便會生出依靠我的念頭,這樣學習上就會懈怠,對他並無好處。”
“是,那奴婢這就去準備。”白露說完便退下。
白露剛走不久,蕭澤天就回來了,進門反手將大門一關,大步流星走過來,一把將蘇離撈進懷裡,笑道:“小東西!沒想到我家娘子這麼厲害,三言兩語就讓那白皮五心甘情願的做面具去了。要知道此前他可是寶貝他那易容絕技的很,好說歹說才肯做個面具呢。”
“哦?我看白先生挺大方的啊。”蘇離眨眨眼。
“他是對你大方。”蕭澤天有些吃味的將蘇離又摟緊了些,“就爲了多得一張白皮五做的面具,蕭家暗衛第一美人牡丹,對白皮五用過美人計,白皮五卻固執的不肯多做一張面具呢。你瞧瞧你,就三五句話,白皮五就心甘情願給你做面具去了,剛我離開的時候,看他做面具還做的高興的很呢!阿離,你是怎麼做到的,能讓這麼倔的白皮五都願意聽你的話?”
蘇離靠在蕭澤天的懷裡想了想,道:“我倒不覺得白先生倔的很,他只是有一股傲氣。”
“傲氣?”蕭澤天皺眉,略帶不解的看着蘇離。
“沒錯!但凡有本事的人,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傲氣。比如白皮五,精通獨一份的易容術,自然心裡驕傲的很。但他卻是個江湖人,地位低下,這就和內心的傲氣形成鮮明的反差對比。這種人,你若是強逼他,反而會激發他的傲氣,讓他不會心甘情願爲你所用。”蘇離頓了頓,道:“其實我和白皮五是一種人,我們都是手藝人。他會易容和我會廚藝,本質上是一樣的。換位思考,若是有人頤指氣使的逼我做菜,或者用鎮壓的方法讓我交出菜譜秘方,我哪怕爲了自保不得不低頭,可心裡也是不服氣的。白皮五亦是如此,他需要得到他應有的尊重,纔會甘心的替你做事,爲你所用。況且,我覺得他那麼技藝精湛的易容師,光衝着他那份絕技手藝,就該得到人的尊重。”
“方纔我那麼對待白皮五,完全是出於同爲手藝人,對彼此的尊重和欣賞,我發自內心的敬重白皮五。他大約是感覺到了我對他的尊重和真誠,所以纔會發自內心的願意爲了我製作面具。”
蘇離頓了頓,仰頭看着蕭澤天,道:“有時光靠強權是不夠的,待人需得真誠,相心比心,以真誠換真誠,才能換的人心。”
“相公,你若真心想重用白皮五的能耐,不妨試試去了解他,尊重他。他纔會心甘情願的替你辦事,這就是,士爲知己者死。”
“士爲知己者死……”蕭澤天喃喃唸叨着蘇離這句話,不斷咀嚼,越發覺得其中的含義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