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意顯然在如此苛刻的條件下是睡不着的,可經不住肚裡孩子犯困,躺在稻草鋪就的草蓆上直接睡着了。
可見,當人走投無路的時候,真的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能生存下去。
到了後半夜,牢房裡死一般的寂靜,除了偶爾幾隻出來覓食的耗子發出“吱吱”叫聲。
“嘶……嘶……”
在新的環境下,茹意的睡眠淺顯,半夢半醒間,她聽見奇怪的聲音,便睜開惺忪的眼眸,轉了轉腦袋,聽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會不會是耗子?
找了半圈沒有找到耗子,過道有一盞燭火忽明忽暗搖曳,微弱的亮光灑在木柵欄裡的女子,她低着頭,身子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難道剛纔奇怪的聲音是她發出來的?她在心裡猜測。
子夜時分,光線黑暗的牢房裡異常陰冷,漆黑的空間,讓人莫名的恐慌。
茹意走下地,順着微弱的亮光摸索而去,她站在那女子面前,小聲的詢問道:“喂,你沒事吧?”
迴應她的是無聲的發抖。
茹意身子微微傾斜,伸手觸碰到她的肩膀,面前的女人倏然擡起頭,茹意頓時被嚇了一跳,她立即縮回手,她待在這裡這麼久,終於聽到女人的第一句話。
“呵呵,又來一個可憐人。”她語氣裡透着無盡的悲涼,話一說完,人便暈了過去。
背後的光落在那張臉上,女人五官小巧,年紀看上去並不大,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茹意的手碰到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感覺她表
皮的溫度異常灼熱,似乎是一種不尋常的溫度。
她頓時心驚,眉梢一挑,二話不說把手撫摸上她的額頭,那溫度,像是一團火一樣滾燙。
牢房潮溼,加上近期天氣炙熱,有些身子虛弱的人伴隨着發熱的症狀,身上有可能會長溼疹。
於是,她緩緩拉下女人的對襟,看見她脖子處開始冒溼疹了,而且現在的她處於一種無意識狀態,情況危急,刻不容緩。
“怎麼辦?”
茹意立即起身,雙手抓住木柵欄,頭使勁的往外伸,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寂靜的夜,一道尖銳的叫喊聲劃破牢房。
牢房皆有獄卒,今晚有兩位獄卒值夜,他們兩人趴在桌子上休息,其中一位獄卒忽聞叫喊聲,立即驚醒,一邊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推着身旁的兄弟,道:“醒醒,醒醒,有情況。”
“別吵,有什麼情況你一個人去看看就成了,我要是睡覺。”他依舊趴在桌子上動也不動,只是閉着眼睛,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那名獄卒不甘心的努努嘴,然後提着燈籠憤憤離去,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道:“哼,什麼事情都要我去做,他在那邊偷懶,有什麼好事情他一定爭着搶着去做,就知道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茹意看見獄卒來了,眼底冒着綠光,滿臉欣喜,她喊道:“這裡啊,快過來……”
獄卒剛一走進,還未開口,茹意指着角落裡的女人,搶先一步說道:“她發熱了,需要看大夫,麻煩你去找個大夫過來給她看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