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傷微微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將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一下子說太多,她可能反而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做了!緩緩再說吧!
渠水的興致並不算很高,但還是問道:“現在鋪子開張,生意怎麼樣?”如果春紅與鳳丫去了別的鋪子幫忙,那這兩家鋪子就一點也不佔優勢了。
趙傷便道:“美食食譜,是我從三歲時就熟記在心的,現在我又恢復了記憶,你覺得寫上幾道食譜能難得了我嗎,我派了人讓她們幾個將食譜背會,自己摸索去吧!”
這又是他與渠水不一樣的地方,作爲主家,將事情交代下去即可,她們拿了工錢,自會細心鑽研,但渠水卻要事事躬親,不把自己累壞就堅決不罷休的模樣!
渠水很聰慧,聽到他這樣說,先認真盯着他看了一眼,見對方漆黑的雙眸中雖然含着笑,但卻隱有深意。
她便知道,這又是一場教學了!
她悶悶的吐出一口氣:“趙傷,是不是大家族的人出來都是這樣的,說一句話,別人就要在心裡琢磨好幾天?”
累都累死了!
她是直來直去的人,壓根就不習慣這個!
此時,他們已經回到了家裡,趙傷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放到牀上,溫柔的看着她;“你學得很快!”
渠水與小山一樣,都天資聰慧,能舉一反三,即使她不樂意,可他說的話,教導的東西,她還是很快就能理解了的!
下人端了藥來,趙傷原是託着渠水的下巴的,一看到有人來,她就害羞的忙躲開了去,趙傷沒辦法,只得將藥碗遞給她,後者一氣喝盡了,後者的掌心攤開,又有兩塊雪片兒糖。
渠水掘着脣笑着,先拿了一塊,給他塞到嘴裡,再拿一塊自己吃。
這是近來只要吃過藥都會上演的戲碼。
趙傷如同大多數的男子一樣,長大了就不再喜歡吃甜食,並且認爲吃甜食是女孩子的專利。
但自從那次渠水硬掰着他的嘴巴,將糖塊給他塞到嘴裡後,他便天天都要吃上三塊糖。
這是一個很甜蜜的戲碼!
趙傷不喜歡吃這種甜滋滋的東西,但每次都愉快的接受。
他有時候會乖乖的吃完,但有時候卻會做一些“壞事情”。
就像是現在,他盯着渠水將糖塊吃完後,嘴角含了一抹深深的笑意:“甜不甜?”
渠水點點頭,很認真的回答:“甜!”
щшш ◆tt kan ◆¢O 他便突然傾身,大掌將她小巧玲瓏的下巴給包裹住,輕吻着她的紅脣,即使有過幾次經驗了,但渠水還是很害羞,微微躲閃着,但那小貓兒似的力氣又如何能躲開。
趙傷先是將她的脣瓣盡情的吮吸了一遍,手上微微用力,迫使她張開嘴,長舌勾住她的舌尖纏綿了一會兒,纔將口中的糖塊推到了她嘴裡去,又極盡溫柔的誘哄道:“太甜了,你幫我吃掉好不好?”
渠水的臉頰就紅若朝霞,秋水般的雙眸中,也帶着一抹醉意和一抹害羞。
趙傷一直溫柔又灼熱的盯着她,等她吃完,才又笑着問:“甜不甜?”
渠水便舉起了小拳頭,恨恨的砸他兩下。
而趙傷也會適時的做出一副疼痛的模樣,讓對方出出氣。
渠水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自個兒的心裡卻是幸福而甜蜜的。
談了戀愛之後,她才知道,一味的強硬並不意味着勝利,而男女相處中,有時候偶爾被小小的欺負一下,卻會有種意外的幸福!
兩天之後,於家明停止了呼吸,趙傷讓人將他擡回去,與族長說明了事情經過,也將不會說話不能走路不能寫字的韓雪交給了他們。
其實,南長村兩個月前曾經接到過一個女人的求救,那就是於家明的母親孫氏,但是母子兩個在南長村聲名狼藉,沒有人肯相信她,見她從監獄裡跑了出來,也沒人去追問原因,也不願意收留她,便全村合力將她給趕了出去。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是真的。
於家明竟被他得意洋洋娶來的縣令千金給折磨成這般模樣,所以即使現在的韓雪慘不忍睹,但也沒有人報以同情!
趙傷自從一個多月前,帶了人來到河山村尋找渠水與小山的下落後,他的真實身份便慢慢傳開了,北郡王的親生子,這樣的人壓根不屑於說謊!
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他所說的。
經過全村人一致同意,南長村的里正,讓於家幾個本家漢子做了籠子,把韓雪裝進去,又用石頭綁着,扔進了河水中。
這在鄉下叫做“浸豬籠”。
韓雪並沒有紅杏出牆,但卻毒害自己的丈夫,生生將丈夫給折磨致死,比紅杏出牆的行爲更加嚴重,浸豬籠反而便宜她了!
渠水知道韓雪淹死後,也沒說什麼,只問了趙傷一句:“對了,你不是說當初你的家裡能找到這裡來,全靠了韓雪的父親韓升明進京後,看到你父親,他們才知道,那如今韓升明呢?”
趙傷曾經對她說過,他家裡之所以派了侍衛拿了信物來,多虧了韓升明。後者認得他,等進了京城,在大理寺被審問的時候,北郡王正好在場,他便認出來父子兩個驚人的相似,後又幾經打探,得知北郡王府一年前確實失蹤了一嫡子,於是,擅長鑽營的他便提出了一個活命的條件,將趙傷的下落托盤說出,北郡王應允了下來,火速派人來到西華縣找到了趙傷,又向天子求情。
趙傷失蹤,皇帝也是在意的,當知道是韓升明立了功後,便將死罪改成流放三千里,遠遠的打發了出去。
韓升明只是一個七品縣令,從最底層爬上來的,沒有家世,沒有富財,被流放到三千里之外,那裡條件惡劣,能不能夠活下來還不知道!
但聽了渠水的話,趙傷還是決定要加一層保險,他不怕被報復,關鍵是現在的渠水與小山,都已經經不起再一場的報復了。
所以,當晚,他便叫來了一名親信,讓他明日早即刻出發,去流放之地行事云云!
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之後,趙傷便對渠水說道:“大夫說了,你的腿傷該治了!”
這麼一段時間,渠水的身子骨被調養得很好,恢復得很好,也是到時間了。
渠水便輕顫了一下,手扯住他的袖子,目光軟軟的看着他。
她已經知道,她的斷腿如果想要恢復如初,就必須一根一根骨頭重新折斷,再包紮,讓它們重新生長!
她現在之所以一直瘸着腿,卻是因爲骨頭長錯了。
當初的斷骨之痛,她記憶猶新,雖然很勇敢的表示自己能夠再一次經歷這些,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害怕了。
看到這樣柔弱的她,趙傷的心便軟的不行。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放心,到時候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如果真疼,喊出聲來就好了!”
渠水臉色蒼白,卻搖頭,堅決道:“不行,你不許在屋裡!”
趙傷皺眉,這又是什麼怪想法!
“你不想我陪着你嗎?”
渠水堅定的搖頭:“讓小山陪着我就好了!你就在外面等着!”
趙傷簡直都無奈了,爲什麼大夫和小衫都可以進去看她治療,他作爲她的未婚夫,卻不可以!
可渠水卻有話要說:“你現在還不是我未婚夫呢!”
小山已經說過了,若是渠水的名字上不了玉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這門親事的。
所以,趙傷原先計劃的求婚也一拖再拖,與此同時,是一趟趟人馬在京城與南華縣之間來回奔波。
他聽了渠水的話,便滯了滯,心裡將那些來回奔波卻做不了實事的侍衛罵了一通,又暗暗下決心,將小山的功課再加重一倍!他就是天天閒的,纔會仗着天資聰慧,在渠水耳邊嘀咕些什麼!
精心挑選了一個日子,各種事情都準備齊全了。
大夫、侍女和小山都進了屋子,甚至連與渠水關係親近的趙二娘子也請了來幫忙,趙傷卻被毫不留情的關在了外面。
他心情煩躁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又幾次猶豫着走到門前,想着是不是要直接進去。
可趙二娘子的話卻在腦海中回想着:“趙公子,渠水怕是害怕在您面前丟臉呢!女孩子的心思就是這樣奇怪,斷骨之痛又豈是常人能夠忍受的,到時候那場面肯定不好看,渠水是將您放在了心坎上,纔不肯讓您進去呢!”
趙傷之前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渠水在哪裡,但趙二娘子卻精明的猜到了些,幾次上門想要來探望渠水,都被人給轟了出去。
就前幾天她再次登門的時候,渠水正好坐了輪椅出來,聽到動靜便探頭看了看,見是趙二娘子便驚喜萬分。
所以,至此,趙二娘子纔算是過了明路,可她知道趙傷的真實身份,根本就不敢在外面亂說!
屋裡突然傳來的一聲慘叫,喚回了趙傷的神智,他握着拳,緊緊掘着脣。
又是一聲慘叫,他耳力很好,能清楚的聽到那腿骨斷裂的聲音,還有渠水極力壓抑但卻仍從嘴裡跑出來的慘叫聲。
他閉上眼睛,聽着趙二娘子一遍又一遍爲渠水鼓勁兒的聲音,他的心便也跟着鼓勁兒。
好在,這種痛苦很短暫,使需要重新調整的骨頭斷裂之後,渠水的慘叫就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