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輪番折磨
【主人!我找到了可疑人士了!在那邊!有右側三點鐘方向,人羣后面藏着的那個傢伙!啊!那不是那個誰嗎!】
小七後面的聲音幾乎變成了尖叫,秦霜目光銳利地看向小七說得方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個側對着他們這邊,還似有若無地隱藏自己身影的男人。
那是——
秦霜眼底的厲色越發濃郁,殺氣也隱隱醞釀起來,周身氣息驟然變得極有壓迫感,讓身邊玄蔘等人都明顯地感覺到了那股令人膽寒的冷意,那是至今爲止他們從未在她身上感受過的銳利殺意,有如實質的鋒銳殺機儘管並不是針對他們,卻仍然讓他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股說不出的危機感竄上心頭。
玄蔘或白朮都早知道自家主子很有能力,但除了當初特訓期間,秦霜平日裡很少會有展露自己武力或氣勢的時候,這是第一次,也是今天,他們纔有機會知道,他們曾經以爲的主子的厲害,還遠遠低估了。
秦霜這樣的轉變也讓他們更加確信,定然是發生了足矣讓主子大發雷霆,難以忍受的觸及她底線的事情發生,否則她不會如此明顯地表現先出來,兩個不熟悉的嘉賓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背脊也覺得涼颼颼的,沈均不如玄蔘等人的感覺敏銳,也沒體會過被這種氛圍包圍,卻本能地感覺得出來很危險,非常危險,而這種感覺,是秦霜給他的。
沈均不無震驚地看向一臉寒霜,目光懾人的秦霜,阿辰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他到底還是更重視秦霜,怕她怒極了傷害到他們的孩子,只能壓抑着胸腔幾乎要炸開來的憤怒和暴戾,並不懼怕秦霜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如臨大敵,僵直了背脊,根本不敢隨便動彈,他只是將秦霜抱在懷裡,親親她的眼角,低聲道:“霜霜,放鬆點,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乖。”
阿辰的聲音略微低沉,透着安撫,一隻手還在她背後輕輕地撫着,顯然是想穩定住她的情緒,儘管他自己也已然在暴走邊緣。
秦霜真的有那麼一刻衝動地想直接從揹包裡掏出沙漠之鷹對準那個該死的男人的腦袋將他一槍爆頭,管別人會不會懼怕,會不會引起恐慌,事後官府把她抓起來,她就是無法忍受居然有人敢打她孩子的注意,想害死她的寶寶!如果不是她有系統的掃描系統,真的把那魚肉吃進去了,現在她的寶寶們是不是就要沒了?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她就剋制不住心底裡被自己潛藏起來的濃烈的戾氣,只恨不得狠狠地大開殺戒一番,甚至直接在商城買個火箭筒把所有人都直接轟死算了!
“霜霜,冷靜點。”阿辰感覺到懷裡的人情緒極不穩定,呼吸聲也變得很亂,微垂着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隻手死死攥着他的一條胳膊,似在隱忍着什麼。
阿辰自己的情緒也同樣不穩定,加之又擔心秦霜,心頭的火氣和恨意就更重,要不是有人暗算他們,霜霜怎麼會情緒這麼激動,若是他們的孩子真有個什麼玩意,他絕對要把那個敢往菜裡下藥的傢伙,千、刀、萬、剮!
半晌,秦霜才稍微壓制下了情緒,抓住阿辰的手在他耳側一字一句地說道:“是、陳、明!”
阿辰瞳孔驟然一縮,眼神暗了下來,眼底裡也有一抹殺意一晃而過。
陳明?同福村的陳明?這個都快被他們忘到腦後去的傢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相親宴上,還有本事在他們的飯菜裡下毒?他怎麼可能做得到?廚房他根本進不去,來送菜的人也都是莊裡的自己人,他有什麼機會把藥米分倒進菜裡?
秦霜給阿辰指了陳明坐的位置,阿辰似不經意地往那邊一看,果然看見了那個還有些印象的,整個人徹底變陰暗了的傢伙!雖然那傢伙似乎在極力地隱藏自己,阿辰卻也留意到陳明有意無意地會往他們這邊瞄上兩眼,那副鬼祟的模樣也正是小七能那麼迅速地鎖定他的一大原因。
先不管陳明怎麼找到的機會下藥,他居然敢對他們的孩子下手,就是不可原諒!就算沒得手,想害他們的孩子,就該死!
這是秦霜和阿辰有志一同的想法,不論任何人,只要有傷害到他們身邊在意的重要之人的可能性,就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原以爲陳明的身體都出了問題,日後的日子定然不好過,過去種種全當就這麼過去了,等過兩三年的再找個機會讓莊裡隨便一個人想辦法給他解決了身體毛病就可以徹底把人忘到腦後,看來,是她的做法太溫和了嗎!居然敢對她和阿辰的孩子下手。
因爲什麼?因爲見不得他自己生不了了,他們卻有孩子了?嫉恨之下內心陰暗扭曲,就起了歹念,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嗎?
“把人拿下,別讓他跑了。”秦霜咬着牙說道。
阿辰神色冰冷,語氣卻很溫柔,“放心,他絕對跑不了。”想害他們的孩子還想跑?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阿辰對玄蔘附耳,將事情三言兩語和他說了一下,讓他先把人控制起來,玄蔘聽完後本就面無表情的臉色越發冷冽起來,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兩位主子反應這麼大,雖然從阿辰讓合歡把那道紅燒魚撤下去的時候就知道菜肯定出了什麼問題,但也沒馬上就想到這方面去,居然有人敢在他們如意莊明目張膽地給主子下藥想害兩個小主子?
別說秦霜和阿辰要怒得恨不得殺人了,連玄蔘都難以忍受地一隻手抓着自己座椅的一角,狠狠地擺碎了一塊捏成了碎末。
白朮就和玄蔘緊挨着,而且耳力也夠好,也聽見了阿辰有意也透露給他聽的話,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霎時間,和他們同桌的沈均和另外兩個嘉賓再次感覺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寒意。
玄蔘深吸了一口氣,閉了下眼睛不讓自己情緒太過失控,得了吩咐便直接起身去辦事,秦霜和阿辰也不想繼續在這麼多人面前待着,什麼話都不方便說,阿辰隨口對沈均道:“霜霜身體不太舒服,我帶她回去休息,這裡後面的事情你幫我們看着點。”
沈均早察覺到秦霜看着很不對勁,皺着眉看向靠在阿辰懷裡的秦霜,擔心地問道:“要不要叫郎中看看?”秦霜的臉色看上去相當難看,沈均第一時間便往是不是肚子出了什麼問題上考慮,方向是對了,只是他卻還沒想到問題是出了,也和肚子裡的孩子有關,卻是人爲性的並沒有得逞的問題。
“不用。”阿辰不再多說,直接攬着秦霜離開了宴席院,白朮和秦天也迅速跟了上去,留下沈均和另外兩個嘉賓面面相覷,鬧不懂如意莊的人怎麼忽然都變了臉色,而且還都那麼難看,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主院,因不喜歡在人太多的場合露面,在暗處湊熱鬧看着相親宴熱況的瘋老頭兒也第一時間出現,急急忙忙地問秦霜:“霜丫頭這是怎麼了,身體出問題了?我看辰小子讓合歡把那盤紅燒魚端下去,是不是菜被人動手腳了?”
回來的路上,白朮給當時離阿辰多隔了兩個位置坐沒能聽見他說的話的秦天說明了一下情況,秦天一聽居然和當初那個拋棄他姐的渣男有關係,氣得直接就爆了,差點衝回去把陳明揪出來弄死。
好在白朮把人攔住,要是明晃晃地去把人給抓了毒打或者弄死,不是讓其他人也知道了這裡頭有什麼事?爲了這麼個該死的東西搭上他們如意莊的名聲,不值得,再說,玄蔘都已經去處理了,相信這會兒早該把人悄無聲息地扣下了。
瘋老頭兒的問題,白朮直接代爲解答,這一說不說,瘋老頭兒也差點氣炸了肺,“什麼!?陳明?當初不要霜丫頭,媳婦兒和別人偷漢子的那個該死的玩意!?那混蛋玩意居然還敢給霜丫頭下藥要害她的孩子!?豈有此理,這混蛋是活膩了把我老頭子當擺設了是不是!人呢!你們有沒有派人把人抓了!?這種喪心病狂的玩意絕對不能放跑了!”
白朮道:“跑不了,玄蔘已經去逮人了。”有玄蔘親自出馬,憑一個陳明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逃脫,不但人要抓起來,怎麼在菜裡下的藥也得弄清楚。
如意莊的守備一直都很嚴密,今天因爲相親宴的緣故來的人太多,各處也都有人盯着,怎麼就被陳明給鑽了空子下了藥?這就表示他們自認爲萬無一失的守備方面還是出了紕漏,這個紕漏也得儘快找出來才行!
秦霜的情緒經過這麼段時間已然穩定下來,只是眼神仍然冰寒得令人膽顫,阿辰除了一直將她抱在懷裡,不論秦天和瘋老頭兒如何怒得咒罵不斷也沒有任何反應,和秦霜一起沉默等待着玄蔘將查到的結果帶回,並且把那個該死的陳明也帶過來!
玄蔘的效率很快,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人就出現在了等得心焦,氣得噴火的衆人面前。
瘋老頭兒和秦天率先湊上去,齊聲問道:“人呢!”
玄蔘冷着臉道:“先關進柴房裡鎖起來了,事情的經過也查到了。”
“到底怎麼回事?那麼個玩意怎麼會有機會在菜裡下藥的!總不可能是莊裡有人吃裡爬外,被收買了嗎?”秦天滿臉暴躁。
按說這個可能性是相當低的,如意莊如今都開張一年了,這麼長時間以來莊裡的人從最初就開始言周教,後來也慢慢‘洗腦’,對如意莊的忠心都還是比較信得過的,莊裡的各種待遇都那麼好,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該看的明白,只要在如意莊好好幹,這輩子都不用愁吃穿,還能過上好日子。
這種情況下想把人收買了就有些難度了,何況對方還是陳明這個手裡根本不可能有倆錢的?莊裡工錢拿的最少三組人如今都已經給漲到二兩銀子一個月的基本工錢,算上獎金之類每月三兩以上妥妥的,要收買人總不可能就給這麼一兩個月工錢的錢吧?三組的人不說忠心不忠心的問題都不會看上這倆錢,而陳明,是連這麼兩個錢都拿不出來的窮光蛋。
“不是收買,只能說是個巧合。”
因爲莊裡的菜爲防有人挑刺找麻煩往裡頭放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誣賴他們,端進端出的從來不假他人之手,想查清楚菜裡的問題出在哪裡只要問到上菜的人是誰,把人叫來一問就能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
陳明本就是鬼使神差下的手,自然不能指望他做的多隱秘,很容易就讓玄蔘透過自家莊裡的人問了出來,當時端菜的是三組的一個姑娘,端着菜往宴席院走的時候就和陳明撞了一下,還裝作肚子疼博得那姑娘的關注,莊裡人在服務方面都經過過培訓,有客人遇到麻煩自然會問上一兩句,然後給陳明指點了茅廁的位置,倆人便各自分開了。
期間再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接觸,一路把菜送到了秦霜他們這一桌,而陳明十有八九也是裝肚子疼吸引那姑娘注意力的時候偷偷往菜里加了料。
這也是因那姑娘是三組的人,警惕性比不得弟子組和二組的人,才一時沒留意就讓陳明鑽了空子,換個人陳明有沒有機會下手不一定,說不準還可能當場就被人給人贓並獲了!
秦霜和阿辰知道經過後面色依舊很沉,阿辰又問了一句:“他怎麼進的莊子?報名的時候不是要說明身家背景個人條件嗎,難道當時就沒人發現他是同福村的人,注意過他?”
玄蔘道:“他不在這次相親宴的一百人以內,應該是後來來報名的那些人,我翻了一下報名冊子,上面並沒有陳明的名字,要麼是他胡編亂造了一個身份,要麼就是他找了個擋箭牌跟進來的。”
不管是哪一種,反正人都進來了,事兒也做下了,其餘的其實都不太重要,更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收拾他!
瘋老頭兒惱火地擼起衣袖道:“這該死的混蛋!人給關哪兒了!我先去狠狠教訓他一頓再說!”
秦天陰測測道:“有段日子沒見,想不到這陳明居然也有膽子下這種毒手,哼,絕對不能便宜了他!”
當初秦霜帶着他們特訓的時候可沒少教各種折磨人的手段,用來對付陳明,保管能讓陳明嘗一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阿辰扭頭看向秦霜,道:“霜霜,你打算怎麼做?”
秦霜沉着臉道:“你呢。”
阿辰輕撫她的長髮,在她發頂親了親,眸色暗沉,“弄死他太便宜他了!”
秦霜冷冷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比死了一了百了來得痛苦多了。”
儘管秦霜的話聽起來冷酷無情,屋裡的人卻沒有一個同情陳明,只覺得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們心頭的火氣,不論是把秦天還是玄蔘,合歡白朮,對秦霜是親情或是忠心,都表示秦霜心中有着舉足輕重的重要地位,陳明一個渣滓居然敢對她出手,又何止是觸到了秦霜和阿辰的底線?根本就是觸犯到了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容忍的底線!
他該死!卻又不能死!死了,太便宜他了!別說什麼秦霜不是沒事嗎,既然沒事,陳明就罪不至死之類的話,那都是放屁!難道要等秦霜肚子裡的孩子真的出了事,才能收拾陳明,到時候他纔算是真正的該死?
不,當他有這個念頭,並且付諸行動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把人帶過來。”阿辰冷聲道:“我倒要看看,他腦子出了什麼毛病居然敢對霜霜下藥!”當初陳明對秦霜也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在和她成親之前就瞭解過,後來陳家出了趙玲的事情,陳明的後悔也看在眼裡,只是從來沒放在心上。
可既然陳明對她有心,爲什麼還會想害她?大戶人家裡那些被人暗算小產的人有多少人要是被藥得厲害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生育,嚴重得不說直接一屍兩命,將身體虧損地日後都只能天天喝藥的也不是沒有,難不成是陳明心理扭曲,因愛生恨後想着,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別帶這兒來髒了地方。”秦霜道:“我們去柴房看。”
阿辰想了想,也認爲一旦見了人,他必定不會讓那個混蛋好過,要是見了血,或陳明嚇得大小便失禁,豈不是真要髒了他們住院前廳乾淨的地兒?
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想狠狠地把陳明折磨一頓,一行人一塊兒轉移陣地來到了關押着陳明的柴房。
當打開柴房的門,陳明看見被阿辰攬着進來的秦霜時,眼底裡先是閃過愧疚,後悔,柔情等等情緒,緊接着便看向了她的肚子,當發現她的肚子依舊隆起時卻脫口:“爲什麼你的肚子沒事!”
從被抓起來的時候他就猜到可能是事蹟敗露了,可那又怎麼樣,他早猜到可能瞞不過如意莊的人,可以說一開始就沒指望事成了還不被人逮到,從某方面說,他其實還挺期待被抓到,被他們發現是自己動的手,他就是要讓阿辰知道,是誰害得他的孩子沒了的!是因爲誰,才讓他對秦霜的肚子下手的,秦霜要怪就該怪阿辰爲什麼要從他身邊把她搶走!如果沒有阿辰,現在和秦霜恩恩愛愛,在如意莊過幸福生活,不愁吃穿,不缺金銀的就該是自己!秦霜肚子裡的孩子也該是自己的!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秦霜的孩子已經沒了,這樣才能讓阿辰後悔,愧疚!說不定秦霜也會怨上阿辰,若是兩個人感情破裂,和離,或許自己還有挽回的機會呢?
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難道她沒吃那道菜?
陳明的各種想法都只在轉眼之間,並沒有過多長時間,沒等他想明白是哪裡出了差錯,他脫口的話再次激起了阿辰強壓下的怒火,二話不說一個閃身,對準陳明的腹部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一腳,直接讓陳明往後彈飛出去,‘砰’地一聲撞在了牆上。
“唔!”陳明疼得臉色都白了,雙手捂着肚子蜷縮着身體一陣痛呼。
阿辰咬牙切齒地罵道:“霜霜的肚子當然沒事,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還能有本事算計了霜霜!”
秦霜冷冷看着疼得渾身直打顫的陳明,不但不覺得阿辰這腳踹得太狠,反而覺得遠遠不夠,只要想到她的兩個寶寶差點沒了,這麼一腳怎麼夠!
“老爺子,小天,你們不是說想教訓他嗎,還等什麼。”秦霜目光冰寒一片:“只要別打死了影響等會兒的問話,隨便怎麼折磨,不用客氣。”
瘋老頭兒和秦天在聽見這該死的混蛋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動手了,只是阿辰動作太快,他們沒來得及,又想着阿辰是秦霜的丈夫,他替她出氣是應該的,心裡的火氣無處發泄也只能先憋着。
現在秦霜發話了,他們還有什麼客氣的?也不管陳明是不是一腳就被阿辰踹得沒了半條命,衝過去對着他身上的各個部位針對性地揍了起來,每次下手的位置都避開了要害,只挑能打得陳明痛不欲生,慘叫連連,卻不至於直接把人打死的部位,且注意着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白朮在他們動手之前便眼疾手快地用一塊破布堵住了陳明的嘴,免得慘叫聲吵到他們,也把別的什麼人吵來,雖然主院這邊外人根本不能隨便進來。
合歡更乾脆,直接從懷裡套出幾根銀針,嗖嗖嗖地往陳明的幾個穴道上飛射進去,只聽被捂住嘴的陳明發出的唔唔聲和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更加猙獰可怖。他這一手並不是用銀針來折磨陳明什麼,他不過是在那幾個特別的穴道上給他施針,讓他的感官被放大數十倍,觸覺,嗅覺,最重要的是……痛覺。
哪怕是隨隨便便揍他一拳,放大了痛覺神經以後都能把人疼得死去活來,以瘋老頭兒和秦天刁鑽的打法,只片刻的功夫,陳明就被折磨的好像只剩下一口氣兒了一樣,軟成一灘爛泥倒在地上輕微地抽抽着。
瘋老頭兒和秦天發泄了一通心裡痛快多了,看着陳明那副狼狽之極的模樣也生不出同情來,只覺得不屑,這麼點承受能力都沒有還學人家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們倆是發泄完了,但其他還有好幾個不痛快的呢,秦霜也不厚此薄彼,合歡那幾針尤爲讓她滿意,想到白朮最拿手的事情,無意識地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道:“白朮,你整天研究的那些毒藥難道就不想在人身上試驗試驗?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白朮眸光閃了閃,扭頭看向陳明的目光幽幽一片,看上去說不出的滲人,可惜被打得半死不活,渾身疼的直抽抽的陳明根本看不到,只是被痛楚折磨的同時模模糊糊聽見秦霜說的話,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白朮也沒二話地迅速湊上去,從懷裡摸出來兩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兩粒不明藥效的藥丸,直接塞進了陳明的嘴裡。
秦霜提醒道:“記得別弄死了,等會兒我們還得問話呢。”
白朮道:“主子放心,最多疼的半死不活,死不了,連一滴血都不會流。”自然的,等解除了藥效以後也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秦霜和阿辰只說要讓陳明活着受罪,卻沒說過會一直留着他,讓陳明死在他們手裡也是髒了他們的手,等他們發泄夠了,把人送官處理基本沒跑,到時候若是陳明身上有什麼明顯的傷口,就不太好辦了,不說陳明可能反咬他們一口,終歸是會有些麻煩。
白朮用的毒藥丸都是很快就能見效的那種,入口即化,吐都吐不出來,陳明剛服下藥丸,原本就疼得厲害的身上忽然再一次傳來鑽心的痛楚,不同於被瘋老頭兒和秦天拳打腳踢時哪種外傷的痛楚,而是燒灼一般,被火燒一樣的感覺,先是四肢,然後是五臟六腑,最後是腦袋,那種彷彿有火在身體內部燒灼的劇烈疼痛讓陳明再一次劇烈地抽搐起來,整個身體在地上來回地翻滾,本來被打得面無血色還鼻青臉腫的臉也變得通紅一片,那種不自然的紅彷彿身體裡的血液都要從皮膚裡滲出來一樣,看着就嚇人。
可圍觀的人沒有一個嚇得後退,連變了臉色的都沒有,硬要說有,也是覺得解氣,露出痛快的笑容!
白朮給陳明喂的是兩種不同藥效的毒藥丸,最先發作的是火屬性的,能讓人彷彿渾身都被燒灼一樣痛苦難忍,第二種則剛好相反,會讓人如入冰窟一般,體內的血液都會因爲驟然冷下來的溫度減緩流動速度,減緩以後便是停滯,當一個人身體裡的血液不再循環的時候,人會怎麼樣?
會死!
白朮當然不會讓陳明死,所以用的藥還是特意挑得藥效並不那麼強烈的,有合歡那幾針的效果在,只用不到五成藥效的藥丸,足夠讓陳明感受到那股極熱和極冷的痛楚,以及兩者穿插,常人根本無法受得住的驟冷驟熱帶來的極致‘享受’。
那種滋味,哪怕是地字組的人怕也沒幾個能受得了的,一旦陳明嘗過之後,保證他終身難忘那種感覺。
第一粒藥丸的功效持續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但這短短的時間對於陳明來說卻彷彿三天三夜一樣長,本以爲總算是捱過去了,燒灼感覺減減退去,正要鬆口氣的時候,才發現身體溫度恢復到正常以後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冷,越來越冷,似三九天站在冰天雪地裡一樣,心跳減緩,血液凝結,腦子也幾乎快無法思考,似整個人都要被凍成冰棍一般,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白朮的毒藥丸可不只是讓人覺得冷,這種刺骨的冷當中還帶着一種類似重度凍傷的患者患處被人一寸寸用利刃撕開的極致痛楚,讓陳明想冷得直接睡過去都做不到,只能繼續在地上小幅度地掙扎,發出垂死掙扎的悶哼聲。
白朮的藥丸藥效過去以後任憑是醫術再高明的人也查不到陳明身上有用過藥的痕跡,第一粒藥丸的疑點痕跡會被第二粒徹底融掉,而第二粒藥丸發揮完作用後最多隻會在陳明身上留下輕微的凍傷痕跡,讓人看了最多以爲是陳明冬天的時候沒做好飽暖,以至於凍傷還沒好,根本聯想不到藥物上去,就算陳明誰是別人下了藥,誰信呢?有證據嗎?
藥丸不但能折磨陳明用,事後也會給陳明的身體留下嚴重的暗傷,想也知道,差點把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給凍住了,連五臟六腑都被凍過差點直接停止功能,能不留下隱患嗎?
反正秦霜說了只要別弄死了,怎麼折騰都無所謂,給別人用這種藥需要慎重,但對陳明,這樣的後遺症才最適合拿來懲罰他!
幾個人輪番用自己的手段將陳明折磨了一番,整個過程加起來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期間合歡給秦霜端了把椅子過來,讓她坐着看,沒受一點累,隨着陳明被折磨得出氣多進氣少,心底裡的火氣也隨之稍微消散了一點。
覺得差不多了,秦霜纔再次開口道:“好了,就到這裡吧。”
重新上陣折騰人的秦天意尤未盡地退回來,臨了還狠狠往陳明身上用力踹了一腳!
秦霜一番掌心,將這半個時辰內從商城裡翻找出來的兩粒藥丸拿出來,道:“先給他喂一粒白色的藥丸提提神,再給他喂黑色的藥丸。”她並不想在陳明身上浪費太多精力,黑色藥丸的功能類似測謊儀?能夠讓陳明在一定期限內不論別人問他什麼,都會老實回答,說不出半句謊話來。
合歡接過藥丸給陳明一一服下,沒多久,本來半死不活好像隨時可能斷氣的陳明就動了動,然後在衆人略顯驚訝又似意料之中的目光下費力地從地上掙扎着坐了起來,然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當他擡起頭來看見剛剛連番折磨過他的瘋老頭兒,秦天和白朮,整個人驚駭欲絕地渾身劇烈顫抖起來,本能地往後退。
空氣中忽然散發出一股難聞的異味,衆人面上無一例外都露出了或多或少嫌棄的神色,目光落在陳明溼噠噠的褲襠上,玄蔘等人都在想,還是主子英明,沒把這麼個髒玩意弄到前廳去,雖說經過這麼輪番的折磨,身心都受到劇烈折磨,控制不住某種功能也無可厚非,但看着他真得嚇尿了褲子,衆人仍然掩不住心底的厭惡。
就是這麼個不入流的東西,居然也敢下藥害他們主子,真不知道是誰借他的膽子!
陳明怎麼也沒想到如意莊的人下手這麼狠,秦霜居然這麼狠,指使她的人這樣折磨他,他以爲就算別逮到了,最多送官,被打個幾十大板頂天了,有身子的孕婦不小心流產了都是經常事,就算是故意的,也算不得什麼大罪,反正死不了人,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陳明很想向秦霜求饒,讓她阻止她的人不要再折磨他,可惜嘴巴被堵住,除了‘唔唔’的哼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來向秦霜傳達自己的新意。
可沒等他等到秦霜說話,卻聽見阿辰陰森森地警告道:“再敢盯着霜霜看,我就把你那對眼珠子給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