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管家聽他這話,這才轉怒爲喜,欣然點頭,道:“現在整個楚家誰都不願意率先跳出來當小丑,都想漁翁得利,所以他們做了兩手選擇,我知道了這藍天古玉的貓膩,如果選擇了勃然大怒,然後去找他們算賬,便正中他們下懷,被他們逼迫。畢竟現階段,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楚天恆,肯定會通過各種方法來挾持我,如果我不知道這藍田古玉的貓膩,那麼這藍田古玉就會成爲我身邊的定是炸彈,他們隨時可以藉此除掉我,這就是他們的一石二鳥之計。”
聽了項管家一番話,楚雲登時驚呼不已,他沒有想到這其中的陰謀居然有這麼恐怖。
“那現在項父打算怎麼做?”
項管家笑道:“知道,但不說,讓他們誤以爲我中了他們的圈套,這樣一來,他們無了後顧之憂,便會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莫非?”楚雲再次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得不佩服項父的隱忍和智慧。
“不錯,現在他們畏懼我的力量,所以擔心我項行天漁翁得利,這才使出了這等一石二鳥的陰謀。”項管家神色泰然,隨後撫須一笑:“他們不是喜歡玩弄陰謀嗎?那我們就將計就計,讓他們誤以爲我中了他們的圈套。”
“一切聽從項父的安排。”楚雲起身拜道。
項管家欣然點頭,遂即目光移向旁邊的沈姑姑和柳姑姑,詢問道:“這一點不是我擔心的,我現在最擔心的一件事是我們府內出了叛徒,我和你們之間的關係,只有我們府內的人知道,他們怎麼會知道?還送來這心形的藍天古玉?”
望着桌子上這雕刻成心形的藍天古玉,項管家心生憂慮,他最擔心的不是敵人的陰謀,而是家中出了內賊。
比起對付敵人,這種事情纔是最難處理的,處理得不好就會搞得整個府內人人自危。
“這。。。我現在就去查。”柳姑姑道。
柳姑姑辦事極爲幹練,當即便要起身前去處理,畢竟,叛徒是最爲可怕的,早一點揪出來,早一點讓大家都安心。
項管家大手一揮,攔住了她,朗聲道:“不急,我猜測應該不是我們府內的人,心懷鬼胎的人,那種眼神滿不了我。”
在察言觀色這一方面,沒有人比項管家更爲自信,做賊心虛的眼神從來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這幾天觀察下來,他發現府內並沒有這樣的眼神,所以這府內不可能出現叛徒。
“那?”三人頓感莫名,天哥(項父)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項管家神色微肅,捋了捋鬍鬚,道:“我只是需要證實一下,柳姨,你上次去買那幾條鰱魚的時候,是不是向外人說了什麼?”
“我。。。”柳姑姑回憶起六天前在集市上與那老嫗之間的對話,登時臉色一片羞愧,“我對那老歐說,我說。。”
項管家見她語氣哽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下一次注意一點,那個老歐肯定身份不簡單,你是不是經常在她那裡買魚?”
“是。。我經常去她那裡買魚,每一次我都用銀針檢驗過的,都沒有毒,所以我就。。我就。。”柳姑姑狠狠地咬破上脣,鮮血一滴滴從嘴角劃過。
“那就是了,她只是用這種方法騙取你的信任,關鍵時候再對我們下手,所以那魚纔沒有毒!”
柳姑姑滿臉愧色,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項管家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又沒有責怪你,而且你還可以將計就計,她不是自以爲取得了你的信任嗎?你不要表露出什麼,過去怎麼做,就怎麼做,關鍵時候,這個人我們用得上。”
一旁的沈姑姑見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遂即目光移向項管家,追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我說這些只是想要證實一下,畢竟光靠直覺是不行的,我就想從你這裡知道這些消息究竟是如何走漏出去的,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沒什麼關係,吃飯吧”項管家說完之後,端起了飯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他知道眼前這兩位女人都能夠獨當一面,只是某些時候會疏忽大意,所以他只需要稍加提醒,就足夠了,不必說得太多。
“恩。”柳姑姑和沈姑姑也拿起飯碗,臉上再無憂色。
項管家吃飯歷來迅速,幾分鐘就將一大碗白米飯吞下肚中,目光注視着桌上這“心形”的“藍田古玉”,忽然笑道:“這種老掉牙的手段,他們也拿得出手,我看他們也不是想象得那般厲害,我估計,他們絕不是楚天恆和那個狐狸精的對手。”遂即將目光移向柳姑姑和沈姑姑,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東西,你們誰要?”
“我纔不要,噁心。”柳姑姑回答得很乾脆,隨後大口大口地繼續吃飯,可偏偏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那心形的藍天古玉。
眼見柳姑姑這般言不由衷的模樣,沈姑姑捂嘴一笑,不知道剛纔是誰盯着這寶物目不轉睛地,遂即面朝項管家點點頭,“給我吧,也算一種紀念。”
項管家欣然點頭,道:“恩,我已經拜託秦伯處理了它內部的炸藥和毒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不過,一旦出現什麼問題,要及時告訴我。”
沈姑姑接過項管家手中這心形的“藍田古玉”,遂即微微一笑:“這麼好的寶物居然是陷阱,真是糟踐了。”
嘴裡包着飯菜的柳姑姑一口氣將飯菜嚥了下去,忽然間想起了項管家口口聲聲提及的秦伯,微微地嘆了口氣:“怪不得天哥你要去天韻宮,秦伯真的幫了我們太多忙了。”
三人應聲點頭,回想起這些年秦伯的恩情,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償還,他們都是感恩的人,無論秦伯帶着什麼樣的目的,但總歸幫助他們多次死裡逃生,這種恩情就應該回報。
楚雲當然也會回報秦伯的恩情,只是他忽然間想起秦伯那日所說的那一句話,“趙九峰只見樹木,而不見森林。”,始終琢磨不透這一句話的含義。
究竟什麼是樹木?什麼是森林?秦伯爲什麼要說這一句話?當年他和趙九峰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爲什麼秦伯的語氣之中會流露出對趙老前輩的諷刺?
這一個接着一個的疑問瞬間充斥在楚雲的腦海之間。
一口氣將嘴裡包着的飯菜嚥下,楚雲拜別三位長輩之後,再次前往練劍室。
好奇心固然有用,但腳踏實地纔是根本。
今年的比武大會一如既往地隆重,並沒有因爲楚家現在的上層分裂而改變什麼,畢竟無論是誰,他們都需要比武大會來達到一些各自的目的。
爲了緩和楚家的內憂外患,楚天恆依照衆人的建議,邀請了周圍的勢力來參加這次比武大會,他期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震懾那些對楚家心懷不軌的人。
楚雲聽了這個消息,忽然想起四個字“引狼入室”。
“這算盤,人人都會打,但打法,各有不同,楚天恆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達到震懾的效果,殊不知那些人也會藉此來打入楚家內部。”正在浴室裡洗浴的楚雲,心中暗暗感慨道。
今天恰好是休息日,每十五天,楚雲會給自己放個假,畢竟長期神經繃緊,對於修武一道也不是什麼好事。
楚雲的練武之心比不上那些超然出世劍神,更學不來那種純正的劍心,他還是需要經歷一些人世來助長他的心性,更何況他需要一定的消息量來幫助項父實現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