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難得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奴婢,奴婢,那個時候奴婢還小呢,公子比奴婢大兩歲呢。”
“是誰尿了牀還跑我娘那兒去哭鼻子的?”
“公子,寢不言食不語。”
“這不還沒開始吃飯嘛,這會兒說話沒事兒。”
程曦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對面的兩人鬥嘴,這樣的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呢。
“公子,您不是要給許公子和許夫人講府城的事情麼?”
月牙兒終於找到了轉移開餘招財繼續嘲笑自己的話題,餘招財不再調月牙兒,轉過臉,一臉興奮的看着程曦開口說道,“我聽說那辦法是你想出來的?你是怎麼想到的呢,簡直是精妙絕倫,想到當時那老女人的那張臉,我就開心的不行。”
程曦很是無語的白了一眼跟白癡似的餘招財,開口問道,“你怎麼受傷的?”
聽到程曦問起自己的傷,餘招財便咬牙切齒的道,“那個狠毒的女人攛掇我那沒腦子的老子打的,總有一天我得收拾了那女人。”
這時候門口小二端着冷菜上來,面上帶着笑意,卻藏不住他那一股子藏頭藏腦的勁兒,明顯是想偷聽他們說話打聽點什麼。
程曦看到那小二離開之後,才小聲囑咐道,“你以後還想要過安生日子,就別將這事兒沒頭沒腦的到處嚷嚷,要傳到了府城,你的好日子怕是又要到頭了。”
餘招財也不傻,聽得程曦的警告,笑着應道,“我這不是見着你們太興奮了麼?聽說你們沒在這酒樓裡做事了,跟着我幹,怎麼樣?”
程曦癟了癟嘴,“跟着你整天不務正業的到處溜達?不然就是刀口上舔着血過日子?我可沒興趣。”
餘招財不贊同的道,“什麼叫不務正業,這縣城裡誰有我生意做得大了?”
程曦不客氣的拆臺,“沒一個正經生意,不是窯子就是賭坊,吃喝嫖賭佔全了都。”
餘招財努力爲自己辯解,“那也是生意啊。”
程曦懶得跟餘招財爭辯,揮了揮手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已經有了打算,準備找個地兒開個小吃攤子。”
餘招財大方的揮了揮手道,“開什麼小吃攤子啊,我給你們直接開個酒樓,這次你們又救了我,就當給你們的報答。”
程曦直接拒絕,“以後這話不要亂說了,要真要感謝咱,以後咱有麻煩的時候記得幫把手就行,對了,倒真是有件事情讓你幫忙。”
餘招財應道,“什麼事情只管說,保準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
程曦先是將自己跟許三郎過年回家遭遇的事情大概給講了一遍,餘招財聽得氣憤填膺,嚷嚷着道,“簡直是欺人太甚,你們那村子在哪裡?我帶人去給砸了。”
不待程曦開口,餘招財身後的月牙卻先開口說道,“公子您可不能胡鬧了,這要是讓那老女人抓住了把柄,還不得整死您呢。”
程曦贊同的點點頭,“你就消停些吧,我讓你幫忙併不是去砸了石橋村,你多派幾個人過去,嚇唬嚇唬那張家人就行,再讓張家人搬出程家的院子,最好給村裡的人一個警告,讓他們不敢再打程家院子的主意。”
餘招財點了點頭,“行,這事兒交給我,不過我覺得你們真的是有些多管閒事,這程家人也不見得對你們多好啊,當初還任由你們被許家人欺負,幹嘛管他們院子會不會被人佔了。”
程曦應道,“這事兒本就是因我們而起,程家人都是被我們連累了,且不管怎樣他們都是站了出來跟咱們一邊的呢?你可不準找人去爲難他們。”
餘招財只得點頭應下,“知道了,你們不是要擺小吃攤子,一會兒我帶你們去個地方,那兒地兒絕對合適。”
程曦不放心的道,“不會是又搶佔別人的地兒吧?”
餘招財不滿的道,“搞的我好想經常這麼幹一樣,我是缺那點錢的人麼?”
程曦癟了癟嘴,“你到是不缺那點錢,不代表你手下人不缺。”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許三郎終是難得開口說道,“我遇見兩次,最好約束好你手下的人,以後會給你帶來麻煩。”
餘招財知道許三郎的德行,既然他開口就不會有假,吃驚的道,“還真有這事兒?”
許三郎道,“打着你的旗號大街上找人要保護費。”
餘招財氣憤的啐了一口,“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打我的名號了,簡直是丟我的人,看來得好好收拾一番了。”
……
有月牙兒在一旁盯着,餘招財並沒有如願喝上酒,程曦對這種高濃度刺喉嚨的高度酒也不感興趣,最終都只吃了一頓,便離開了酒樓。
之後餘招財便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他所說的地方,程曦看着這個賭坊的門口,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不遠處是個青樓,也是許三郎的產業,斜對面是一排排的門面,類似於一個美食街,什麼點心烤鴨燒雞之類的都有,賭坊正處在一個十字交叉路口,人來人往的果真挺熱鬧。
只是程曦看着賭坊門口高高興興進去,垂頭喪氣出來的人,或是高高興興進去,打了雞血般出來的人,有些擔心的道,“你確定我們在這裡擺小吃攤不會有人鬧事兒?”
餘招財打着包票,“我的地盤,誰敢鬧事兒?看看這外面多寬敞,絕對夠你們擺攤了。”
程曦想着自己跟許三郎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好地兒,再看看這個地段,終是點頭應下,程曦也不打算白佔餘招財便宜,到時候給些租金就是了,雖餘招財不缺這幾個錢,但程曦有現代獨立的思想,不想什麼事情都欠人家人情。
這裡根本就沒什麼擺在外面的小吃攤子,大多都是店面,怕是屬於高端消費的地兒,那些店面怕是也根本不會讓人在他們門口擺攤的,程曦想着,小吃攤擺在這裡,這些人出於好奇,說不定生意還會不錯。
這時候賭坊裡的管事迎了出來,“公子過來了,怎麼不進去呢?”
餘招財朝管事的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管,可想着許三郎程曦以後會在這裡擺攤,又朝着那管事招了招手,等到管事的過來,說道,“這是我兄弟和兄弟媳婦,以後就在這裡擺攤,你找人把這裡收拾一下,以後他們就由你照看着,出了什麼事情拿你示問。”
餘招財手下的人,大多之前就是知道許三郎程曦是什麼人了,經過這次之後,他身邊親近的人更是清楚了,能當賭坊管事的,大多都是餘招財心腹,當然是知道許三郎程曦的。
可是管事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是公子的恩人,公子幹嘛還讓人家勞心勞力的在外面擺攤掙錢,公子缺不缺錢,他這個賭坊管事可是清清楚楚。
既然公子吩咐了,那管事也不會多問,應下之後便客氣的跟許三郎程曦打招呼,“小的王業,見過許公子許夫人,以後二位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小的。”
許三郎本就話少,抱拳回了一禮,“有勞。”
程曦想着以後怕是還真要麻煩人家不少,看着這王業最多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便客氣的笑着迴應,“王大哥客氣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一旁的餘招財卻是不樂意了,“我咋沒聽你喊過我一聲大哥呢?喊別人倒是喊得特別順溜。”
王業看着自家公子的臉色,忙開口對程曦施禮說道,“許夫人折煞小的了,這一聲大哥小的可擔不起,您還是叫小的王業就好。”
程曦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餘招財,不客氣的吐槽道,“幼稚。”
餘招財卻是不依不饒,彎着腰湊到程曦跟前笑的一臉賤樣,“小曦兒,叫一聲大哥聽聽唄!”
程曦看着面前這張放大的俊臉,很是無奈的開口,“大哥。”
餘招財激動的伸出手就想往程曦身上拍,卻是被許三郎及時拉着程曦閃開,餘招財只得收回手,激動的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妹子了,妹子有事只管開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隨即又對程曦旁邊的許三郎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妹夫了。”
一旁逗着百歲的月牙兒擡起頭看着自家公子,“您剛不是說許公子跟許夫人是您兄弟跟兄弟媳婦麼?”
餘招財揮了揮手,“小曦兒先叫了大哥,以後當然就是妹子跟妹夫了。”
程曦總覺得跟餘招財在一起,自己的智商都給拉低了,真是想不明白,這麼幼稚的一人,怎麼當上安陽縣的地頭蛇的,又是怎樣把生意在安陽縣做得這麼大的?
接下來程曦就見識到了餘招財的一個不錯的“優點”,那就是臉皮厚。
幾個年輕的公子哥從賭場門口經過,跟餘招財認識,看到他就過來打招呼,餘招財一開口就是“我妹子妹夫以後在這裡擺攤,記得多多過來照顧啊。”
且他似乎還上癮了,回去的路上,一路只要遇見熟的不熟的只要是見過面的,都要給自己妹子妹夫的小吃店打廣告。
硬要跟着許三郎程曦去他們住的院子看看,餘招財便帶着人跟了過來,一進院子門,便一臉的嫌棄,“你們居然就住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