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想着小魅若是繼續呆在這青樓裡,即便不是這青樓的姑娘,等到老鴇嬤嬤不在了,她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便開口應道,“咱們這小魅也丫頭也算是投緣,既然嬤嬤捨得,就讓她跟了我們走吧。”
說完程曦又轉身看向小魅,原本是想伸手揉一揉小魅的頭,才發現小魅其實跟自己一般高,程曦心塞的拍了拍小魅的肩,開口說道,“聽我們的,離開這裡也不錯,咱們那兒離這裡可不遠,就在雲城那邊,想過來看看也不需要多久。”
一旁的程欣感嘆的道,“這也要計劃一切順利,咱們能順利離開這裡才行啊。”
程曦應道,“倒是,咱們如今的處境,還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呢,若是這次的事情能順利,就帶你離開。”
不過程欣心裡倒是覺得,這事兒八九不離十能成,即便是不成,他們應該也能夠脫身,許三郎怕是早就跟薛小將軍商量好了,若計謀不成,就攻打懷安,不然許三郎不會這麼氣定神閒的跟他們呆在這青樓裡,還有心思關心小魅那丫頭。
小魅天天呆在青樓裡,時不時的往他們這後院兒躥也沒發現有什麼危險,倒是沒有一點危機感,她倒也想跟着兩位姐姐離開這烏七八糟的青樓,但是又捨不得嬤嬤,於是過去拉着嬤嬤的胳膊詢問,“雲城離咱們這兒遠麼?要走多久?”
嬤嬤難得和顏悅色的跟小魅說話,輕拍着小魅的手輕聲說道,“不遠,也就幾天的功夫,你要是想回來看嬤嬤,隨時都能回來的。”
小魅瞬間展露了笑顏,一臉燦爛的笑着應道,“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跟姐姐她們走了。”
老鴇看着小魅陽光明媚的笑顏,面上帶着笑意,眼裡卻閃着淚花,開口斥道,“沒心沒肺的丫頭。”
被嬤嬤訓斥慣了的小魅,即便是又被訓斥,面上的笑容一點沒變,仍舊是親熱的摟着嬤嬤的胳膊,一臉嚮往信誓旦旦的開口說道,“我要跟欣姐姐學彈琴,跟曦姐姐學奏笛,然後成爲一個厲害的大樂師。”
在這魚龍混雜的青樓裡,小魅還能養成這樣純真直率的性子,也實在是難爲老鴇嬤嬤了。
老鴇嬤嬤推開還纏着她的小丫頭,斥道,“幹活兒。”
小魅倒是挺聽話,嘿嘿笑着過去布好碗筷,之後招呼程曦等人,“兩位姐姐,曦姐夫,過來吃飯了。”
程曦他們過去桌邊坐下吃飯,老鴇嬤嬤則拉着小魅離開了,沒讓她繼續留在這邊。
反正都要跟着去了,她也希望這丫頭能在她身邊多呆幾天,小魅也挺懂事,下午便沒有再往這邊跑,而是圍着嬤嬤轉悠。
程曦他們吃過了午飯,卻是再等着阿奕那邊的消息,既然薛大少說今天安排阿奕去給薛衛國薛丞相看病,那麼今天肯定會有消息傳過來。
許三郎這次沒再聽程曦的勸阻繼續留在妓院裡等消息,收拾喬裝成之前跟薛大少過來時的樣子,就出門去找薛大少去了。
程曦也沒有再刻意阻攔,看着程欣一臉擔憂的樣子,想着還是許三郎再比較實在,誰知道薛大少會不會在乎阿奕的性命呢?
許三郎喬裝好後,就從程曦他們之前進來的後門小巷子裡出去了,然後直奔薛衛國和薛大少所住的酒樓,狀元樓。
此時的狀元樓,早已閉門謝客,外面有重兵把守,明顯裡面是住了什麼了不得人物。
許三郎剛出現在門口,就被門口侍衛攔住,“此酒樓已經被包下了,趕緊的離開。”
許三郎卻是站着沒動,只開口應道,“我找薛大少爺。”
那侍衛皺着眉頭道,“薛少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麼?趕緊的滾。”
許三郎微微皺眉,想起薛大少之前給他的令牌,正準備掏出來,不想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面孔,熱情的招呼了上來,“哎喲,這不是救了咱們大少爺的沈爺麼?你們,趕緊的給沈爺道歉,這可是大少爺的救命恩人,也是大少爺的朋友。”
那門口侍衛在聽見門口出來那人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換了一副面孔,此時更是陪着笑一臉諂媚的對許三郎作揖道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沈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的一馬。”
許三郎微微皺眉揮了揮手,沒多說一句話,而是對招呼他的這個男人說道,“帶我去見薛少爺。”
這個男人,許三郎細細回想了一下,便有了些印象,這人是薛大少的人,應該算的上是心腹,所以便直接開門見山說要見薛大少爺。
那男人笑着點頭應道,“好,我這就帶沈爺過去。”
許三郎跟着這個男人,暢通無阻的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敲了敲對裡面說道,“少爺,昨天救了您的沈爺過來了,您要見麼?”
裡面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了聲音,“我的救命恩人,見,當然要見,帶他進來。”
男人推開門,笑着對許三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開口說道,“沈爺裡面請。”
許三郎真要邁步進去,就突然有一個男人從走廊拐角處出來,出聲阻止道,“站住。”
如今實在別人的地盤上,許三郎不能輕易暴露,只得乖乖的停了下來,站在門口等着那個人過來。
許三郎身邊男子跟着停下了腳步,看到轉角處過來的藍衣中年男人,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隨即臉上掛起了笑容,開口說道,“管家大人,這位沈爺就是昨天救了大少爺的人,小的特意帶他來見少爺。”
管家精明的雙眼不停的在許三郎身上掃射,而此時屋裡的薛大少爺聽見了動靜,也到門口來了,面上掛着吊兒郎當的笑意,伸手一拍許三郎的肩,笑着說道,“兄弟,總算是捨得從溫柔鄉爬起來了?那天香樓的姑娘味道如何?”
管家看到如此的大少爺,眉頭微微皺起,開口說道,“少爺,丞相大人臥病在牀,您不在身邊伺疾也就算了,怎得還往那種地方跑?”
薛大少爺似乎才發現了管家,驚訝的開口,“呀,管家也在這兒呢?”
打完了招呼,薛大少又一臉委屈的開口說道,“我倒是想在爹身邊伺疾,可爹見着我就生氣趕我走,我也沒辦法。”
管家黑着臉應道,“若是大少爺爭氣一點,不氣老爺,老爺能生氣麼?”
薛大少爺忙陪着笑說道,“是是,都是我的不是,不是有神醫在替我爹治病麼?管家您快回去看着點,一會兒我爹找不着管家,又該急了。”
被薛大少這麼以插科打諢那管家皺着眉頭應道,“老爺讓小的來通知大少爺,一會兒過去見他。”
薛大少爺點點頭,大聲應道,“好勒,我一會兒就過去,管家您慢走。”
等到那管家走遠,薛大少朝着門口那男人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看着點。”
之後就又掛起了他吊兒郎當的表情,大聲招呼着許三郎,“沈兄弟,快進屋坐,你都不知道啊,呆這酒樓裡快悶死了,要不是今兒走不開,本少爺早就去天香樓尋你去了。”
等到程曦跟許三郎進了屋,門口的男人便自覺給兩人關上了門,然後默默在門口守着。
屋裡面傳來薛大少爺興奮的聲音,“快給我講講,天香樓的妞兒滋味如何?”
之後屋裡就沒了聲響,外面的人聽着,只到是兩個人放低了聲音正在討論天香樓姑娘的滋味。
只裡面確實另外一番景象,等到門一關,許三郎就很是嫌棄的將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拿開了。
許三郎自己過去了桌邊坐下,然後給倒了一杯茶,手被摔開的薛大少爺癟了癟嘴,也過去桌邊坐下,開口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許三郎卻是沒有開口,而是伸手在杯子裡沾了點水,在桌上寫着,“隔牆有耳,小心爲上,情況如何?”
看着許三郎這般小心,薛大少爺也不敢再大意,想着這酒樓到處都是薛丞相的人,他便也沒再開口,同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手指沾了在桌上飛快寫着,“,正在按計劃進行,一切正常。”
許三郎繼續寫道,“何時行動?”
薛大少回,“這得看你的侍衛,我現在過去看看,你是留下還是?”
許三郎寫道,“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帶我去見你爹。”
薛大少爺擡眼看了許三郎一眼,終是點了點頭,哈哈大笑着說道,“沈兄弟真是豔福不淺啊,既然沈兄弟是本少爺的救命恩人,又找到這裡來了,本少爺定時要帶你去見一見本少爺的父親,說不行我父親高興,還能給沈兄在懷安城謀一個好差事呢。”
許三郎配合着大聲音道,“多謝大少爺看中提攜。”
薛大少爺應道,“咋倆誰跟着,走吧,咱們一起去見我爹。”
說着薛大少爺便起了身,許三郎跟着起身,然後兩個人便往門口去了。
到了門口薛大少爺便再次搭上了許三郎的肩,這次許三郎倒是配合沒再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