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略顯沉重的踐行飯吃完,衆人便各自回去休息了,沒了外人,程曦對着許三郎,也開始了不停的嘮叨,並給許三郎準備着小包裹。
行軍不比其它,行李肯定是越簡單越好,程曦簡單給許三郎裝了兩套冬衣,之後又找了些瓶瓶罐罐的傷藥,給許三郎裝上,想好的一切從簡,結果收拾下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包裹,主要是冬衣佔地方,好在東西也不重,並不會有太大影響。
程曦便將包裹繫緊邊對已經躺在牀上的許三郎說道,“在外面小傷小痛的也不可大意,小病若不及時治,便成了大病,你是要上戰場的人,切忌生病,這些傷藥都是阿奕那拿來帶着的,藥效好,你得好好收着,這包裹看着一大包,也不算重,揹着也不會累贅。”
許三郎躺在牀上,手撐着頭看着程曦,催促道,“知道了娘子,爲夫等你很久了,快過來睡覺了。”
程曦聽得許三郎吊兒郎當的聲音,包裹已經收拾好,還是過去了牀邊,並開口斥道,“沒個正形。”
許三郎趁機摟住牀邊的程曦的小腰,將自己的頭埋在程曦的腰上不停的蹭着,嘴裡還纏纏綿綿的喊着,“娘子。”
程曦被許三郎這一聲娘子喊得面上微微有些發熱,還有那不停的在自己腰間瞎蹭的腦袋,也讓她有些癢癢的,於是開口斥道,“你鬆開呀,這樣抱着我怎麼脫衣睡覺。”
許三郎這才鬆開的程曦,又躺回了牀上,手撐着頭看着程曦脫下棉衣棉裙,露出裡面白色的褥衣褲。
許三郎揭開了被子,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程曦便一股兒鑽進了被子,窩進了許三郎懷裡,被子蓋上,將外面的寒氣隔離開來。
程曦窩在許三郎懷裡,卻是還在不停的唸叨,“如今天氣冷,我給你準備的棉衣,記得穿在裡面,我知道你去了前線肯定會上戰場,別騙我說什麼軍中坐陣,但是上了戰場,一定要小心一些,別不要命的往前衝,真要把命丟了,你讓我們怎麼辦?”
許三郎摟着程曦的手緊了緊,應道,“放心,即便是爲了你,我也會平平安安的活着回來了。”
程曦輕輕嗯了一聲,開口應道,“若是沒了你,我也會活不下去的。”
若是你真的沒了許三郎,程曦自己也不知道活不活的下去,但是話先放在這裡,許三郎肯定會惜命一些的。
果然許三郎皺起了眉頭,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程曦冷哼一聲,應道,“那你就平平安安的回來見我。”
許三郎嘆息應道,“知道了,曦兒,我明天就要走了。”
程曦輕輕“嗯”了一聲便聽得許三郎湊近了程曦的耳邊,在程曦的耳邊輕聲說道,“所以今天要餵飽我。”
不等程曦迴應,許三郎便一個翻身,把程曦壓在了身下,程曦想着許三郎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便也沒有反抗,由着她去了。
第二天一早,瑞王府的男人們就要出發了。
即便是程曦昨天夜裡被許三郎折騰的夠嗆,在許三郎打算偷偷起身起來的時候,程曦還是睜開了眼睛,拖着疲軟的身體跟着起了身。
京城突然囤積的四十萬大軍要攻打江南,早就已經在江南的地界兒鬧得沸沸揚揚,柳城作爲江南的中心,當然更是清楚如今的情況了。
瑞王作爲江南的藩王,能把江南治理的如此富庶,當然非常受百姓愛戴,京城裡外戚慕容氏把持朝政,瑞王幫傀儡皇帝奪回權利,扳倒了慕容氏,更是讓百姓崇拜。
可是那個京城的皇帝,轉身就要攻打他們江南,這種忘恩負義的皇帝怎及得上他們的瑞王。
所以瑞王府的男人們出征這天,不僅有瑞王府的女眷和江南的官員,瑞王府的幕僚相送,柳州的百姓更是自主的跟在隊伍的身後,給他們的英明神武的瑞王送行,高喊着瑞王凱旋歸來 。
這聲勢可謂是非常浩大,倒是讓程曦有些吃驚,並想到了一句話,得民心者的天下,看來瑞王這民心是得到了,勝算也算是又多了幾分。
江南作爲王爺番地,原本不應有這麼多軍隊,但是爲了替皇上奪回政權,跟把持朝政的慕容家攝政王抗衡,瑞王暗中招兵買馬,便有了這二十萬大軍,如此強大的兵力,也確實讓人忌憚,但是京城的皇上想要拿兵力說事兒,卻是名不正言不順,因爲這二十萬兵力,替他扳倒了攝政王慕容氏一族,替他奪回了政權。
但是京城的皇帝似乎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既不顧羣臣的反對,也不管百姓的議論,便聚集了四十萬軍隊,向江南開拔。
江南二十萬大軍早就在瑞王等人未雨綢繆的安排下去了前線,這次便是瑞王等人過去親自坐陣軍中,對抗京城過來的四十萬大軍。
一句誓死守衛江南百姓,讓二十萬大軍羣情激昂,在他們心裡,瑞王纔是他們的天,京城的那個傀儡皇帝爲他們江南做過什麼?算個什麼東西?
到了城門口,瑞王高坐在馬背上,對着身後的柳城百姓大聲說道,“感謝大家,即便是爲了今日諸位之舉,本王定然誓死守衛住江南,不讓他人侵犯我江南一寸土地。”
聽得瑞王的豪言壯語,百姓大聲呼喊這瑞王,瑞王等人就在這一聲聲呼喊聲中,出了城。
程曦趙玉跟着瑞王妃,看着瑞王的隊伍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裡,才轉身進了城,坐上了馬車回去瑞王府。
幾個人都情緒低落,沒有說話,畢竟是上戰場,而且敵方還是四十萬大軍,比江南軍隊整整多了一倍,怎麼能不擔心呢?
等回去了瑞王府,幾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兒。
程曦回去了小院兒,百歲已經起來了,正跟如玉等着她回來吃飯。
如玉紅着眼眶面色陰沉,程曦看着他的樣子,嘆息一聲,開口安慰道,“你家公子也是擔心你跟着去受苦,你跟乖乖的跟我們一起等着他們凱旋歸來吧。”
如玉紅着眼睛擡頭怒瞪着程曦,應道,“我又不是女人,我是男人,怎麼就不能跟他一起去。”
程曦倒是被如玉逗笑了,膽子倒是越來越大,居然敢吼她了。
如玉看到程曦面上的笑意,更是不滿,開口問道,“你笑什麼?”
程曦倒是老實應道,“笑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吼我了。”
如玉瞬間紅了臉,低着頭不說話了,程曦便繼續安撫道,“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加上就那你身子骨,真跟着去了軍營,你家公子還要分心照顧你,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裡,等着他回來吧。”
如玉紅着眼睛低聲應道,“我是擔心公子,那可是上戰場。”
程曦應道,“你家公子是軍師,又不需要他上陣殺敵,只需在軍中坐陣指揮就行了,你擔心個什麼?我家許三郎還是去前行上陳殺敵呢,我都沒學你哭哭啼啼的,瞧你那樣兒,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
如玉被程曦說的面色更紅了,冷哼一聲不再搭理程曦,程曦看着如玉這傲嬌的樣子,輕笑着說道,“好了,過去早飯了,琴姑等着呢。”
之後如玉鬧過幾次要去前線,都被程曦阻止了下來,聽瑞王妃都說文淵公子不會上戰場,這才消停了下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程曦便乖乖呆在瑞王府,等着許三郎的消息,程曦實在無所事事,便找了瑞王妃說想學刺繡,瑞王妃聽得兒媳婦如此上進當然高興,特意去請了個出名的江南繡娘來,教她江南水繡,不但程曦跟着學,琴姑跟小詩也跟着學了起來。
如玉便成了百歲的夫子,每天教導百歲讀書識字,如玉常年跟在他家公子身邊,本就學識淵博,教導百歲倒是綽綽有餘。
阿龍仍舊是留在瑞王府,許三郎特意讓他留下照顧程曦她們,差不多過了四五天之後,程曦便每天都會問上一遍阿龍,有沒有許三郎的消息,只是每次的回答都讓程曦有些失望。
一直到了大半個月之後,總算是得到了消息,首戰告捷,許三郎也一切安好。
只是程曦的心卻是更放不下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起來了,雖然是首戰告捷,但也說明已經開始交戰,那麼後面就會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戰鬥,戰場上刀劍無眼,程曦又怎能不擔心?
此時的程曦,都恨不得飛到許三郎身邊去,但是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她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過去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是個拖累。
原本還會跟程曦叫囂的如玉,此時也安靜了下來,因爲他知道自家公子作爲軍事,是跟在瑞王身邊坐陣軍中,不會跟許公子一樣上陣殺敵,哪兒會有許公子危險?
然而如玉卻並不知道,他家公子也並沒有跟着瑞王坐陣軍中,雖沒有學許三郎上陣殺敵,但是卻是直接跟着許三郎去了戰場,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坐不住鬧着要去前線了。
程曦倒是聽阿龍悄悄跟自己說起,文淵公子跟許三郎在一起,但是程曦當然不會告訴如玉,在程曦看來,如玉還是小孩子心性,太不夠成熟,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要鬧着去前線找他家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