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熟飯

竇清幽回家拿了壺水和肉餅,讓竇小郎再去一趟送給竇大郎,“讓他把那個血絲玉墜畫下來,把吃的給他。”

竇小郎看她這麼慎重,點頭應聲,拿着東西又到竇家老宅來,潛入竇大郎的屋裡。

竇大郎已經一天沒有吃喝了,早餓的不行,聽讓他畫那個血絲玉墜,立馬就提筆畫了來。

仔細檢查完畫的圖,竇小郎把吃的給他,又翻出牆來。

竇清幽拿到圖,皺着眉半晌沒有說話。拿出箱底的那塊血絲玉墜,比對着看了半天,這血絲玉墜和秦寒遠的一模一樣,只有背面的古文字不一樣。

次一天起來,竇清幽跟梁氏打聽了竇大郎當年抱回來時的情景和刁氏竇佔奎的說辭,吃了早飯,就叫李走運備車,“娘!我去一趟縣城!”

“幹啥去啊?”看她突然去縣城,梁氏叫住她。

“找秦老闆有些事,順便把送到摘星樓的龍鬚麪也裝上,我一塊送過去。”竇清幽暫時沒有跟她詳細解釋,這事還需要確認。

梁氏立馬讓帶倆人跟着。

趕到摘星樓,送了龍鬚麪,秦雪鈞不在摘星樓。竇清幽又到秦家別院來等着。

秦寒遠過來,“來找我爹是有啥事?”

竇清幽看看,“你先讓人退下,我問你個事。”

秦寒遠扭頭看了眼書墨幾個,擺手讓他們都退下,打量她忍不住抿着嘴笑,“你要問我啥事兒?還要我屏退左右!”

“這個你看看。”竇清幽把圖紙拿出來遞給他。

秦寒遠看着疑惑,“東西不是給你了,還畫個圖過來……不對!這個不是我那一塊!”

“你們秦家子弟都有這個?”竇清幽問他。

秦寒遠搖頭,“這塊血玉是先祖父偶然得到,當時就打了五個玉墜,分別給五個兒子。我給你的那一塊是三房的。”

“你們哪一房的玉墜是丟了的?或者是,秦家丟過兒子!?”竇清幽直接問他。

秦寒遠驚大了眼,“你是從哪知道的?秦家四房長子年幼被拐,被拐時,身上就戴了家傳的血絲玉墜!”

竇清幽點頭,“秦家四房長子什麼情況?”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香姨娘所出,乃四房庶長子。”秦寒遠搖搖頭。

竇清幽看他。

秦寒遠眼神閃了下,面色微紅,“長輩之事,我不好妄議。”

“我去外面打聽,也能打聽得出吧?”竇清幽問他。

秦寒遠看了她一會,“你打聽這事做什麼?還是說,你這圖上是四房的那塊血絲玉墜!?你打聽到了四房丟失的兒子?”

竇清幽看着他點頭,也沒有瞞着他,“竇大郎高中,老竇家正準備給他成親,讓他娶的是竇二孃。先前刁氏拒絕唐家的理由,就是拿了血絲玉墜告訴他,早爲他定下了一門富貴親事。”

秦寒遠驚愕,“你不會說那竇大郎就是我們秦家四房丟失的兒子吧!?”

“懷疑。所以來找秦老闆求證一下。”竇清幽也沒想到,竇大郎竟不是刁家的兒子。怪不得老竇家從來不走刁家的親戚,只有刁家上門來,怕就是穿幫。

秦寒遠站起來,在屋裡走了來回,“這事要告訴我爹。”高聲喊來書墨,讓去找秦雪鈞回來。

那邊秦雪鈞已經得到了信兒,趕了過來,進來就笑哈哈道,“小丫頭!一早的找我,是有了什麼好事?”

竇清幽起身,忙見了一禮,“是有一件要事。”說着把圖紙和秦寒遠送她的血絲玉墜一塊拿上來遞給他,“秦老闆看,這圖紙上的玉墜和秦少爺的玉墜是否一樣?”

秦寒遠看她把送她的那塊玉墜拿出來,這樣給了他爹,臉色頓時變了。

秦雪鈞心有疑惑,接過來仔細看。

“之前見過秦少爺把玩着血絲玉墜,如今聽聞有一塊一樣的血絲玉墜,畫了圖來,拿了秦少爺的玉墜對比,竟然是一樣的。”竇清幽笑着解釋。

她這樣不動聲色的把他送的東西還了回來!秦寒遠臉色難看。

“這是誰的物件?你是從哪見的?”小輩的不熟悉,秦雪鈞卻是熟悉的,五塊血絲玉墜上面刻的有秦家五兄弟的排行。這紙上畫的,正是四房隨着長子一塊丟失的那一塊。

“竇家抱養的長子,竇大郎!”竇清幽又把竇家形勢跟他說一遍。

秦雪鈞擰着眉頭,滿臉冷怒,“當年秦家出動大批人力在正陽縣尋找,卻不想就在眼皮子底下!”

“秦老闆!我……能打聽這裡面的事兒嗎?”竇清幽遲疑的問。

秦雪鈞看看她,忍不住失笑,“你個機靈丫頭,你要是去秦家打聽也可打聽出來,卻還問到我的頭上來!?”

“外面說的,多有不實,不如直接聽真實情況,我們也好回家早作打算。”竇清幽也直白的說出來,竇大郎若是身世有變,她們定然會插手老竇家的事。

秦雪鈞看她靈透聰敏,卻又實誠直白,心裡更覺的喜愛,若是他的女兒也如這般,多好!而四房那邊……。搖了搖頭,“你也不用去外面打聽,當年老四的風流骨肉,四房主母進門時,避開到正陽縣,卻不想在外丟了。如今那香姨娘也早進了門,生得兩女,正無子。”

秦家四爺少年風流,未成親便與人風流生下一子,輕許承諾,把貼身戴的血絲玉墜給了庶長子。卻不想迎娶正妻之時,讓庶長子避到正陽縣,卻是丟了。香姨娘大鬧進府,四房主母剛一進門,更覺的受到欺辱。找尋未果,便以香姨娘進府揭過,再沒提過此事。

但這事在府城,卻是不少人知道的秦家辛秘之一。都猜測是四房正妻早查到庶長子的存在,怕威脅地位,還沒進門,就把四房長子給弄沒了。等進門又怨不到她頭上,還少了個眼中釘,少了個威脅。

香姨娘雖然年輕時受寵,但畢竟花無百日紅,又連生兩女,沒有兒子傍身,如今也是失寵落魄。正無子,那秦家得知當年丟了的孩子,雖然被老竇家養了十多年,但好歹考了功名再身,只怕會很快認回去。

秦雪鈞要回府城一趟,跟家裡說這個事。

竇清幽也告辭離開,“還望秦老闆有了結果,能給我們傳個信兒。”

看她就那麼走了,玉墜就那麼還了回來,秦寒遠氣怒不已,“竇四!竇四!你……”

“少爺?竇四小姐都走遠了,你咋了?”書墨看着他疑問。

秦寒遠氣的怒拍一掌桌子,“沒事!你出去!”

書墨看他實在不想沒事的樣子,不過還是聽命出去,到門外候着。

竇清幽回到家,梁氏和竇三郎他們已經走了,今兒個是給樑二郎慶祝的日子。

“小姐打算咋辦?儘管吩咐老奴!”莊媽媽看着她。

竇清幽看了她一會,看着她道,“竇大郎極有可能是秦家四房丟失的庶長子,現在老刁要逼他娶竇二孃,讓竇二孃嫁進秦家大門。你說我該怎麼做?”

莊媽媽知道她不信任她,而且懷疑她的目的,“小姐!竇二孃既然想嫁進世家大門,小姐何不成全她!世家大族的日子,可並非她想象的那麼好進!”

竇清幽坐在屋裡想了半晌,“先去樑家溝。”樑家慶祝,她既在家裡,也要露面。

莊媽媽應聲,跟着她一塊到了樑家溝。

樑家正上下一片歡騰,喜悅,樑二郎被衆人擁簇在中間,各種誇讚鼓勵的話接憧而至。

“四娘可算趕來了!這都快吃飯了!”黃氏笑着關心道,說的是好話。她現在正想着竇清幽的事。

“有事去了趟縣城,剛趕回來。”竇清幽解釋一句,送上恭賀,就到梁氏身邊坐着。

衆人又說說了幾句,準備開席了。

樑家桌上的席面更上檔了一分,衆人酒菜吃好喝好,還不散場,坐在家裡說話,說明年樑二郎一鼓作氣,下秋闈,考取舉子功名,便可問鼎仕途了。

這邊竇小郎迫不及待的過來找竇清幽打聽,“是不是的?四姐!”

竇清幽昨兒個跟他說了個大概,沒提秦寒遠的血絲玉墜是送她了,只說聽過去打聽一下。竇小郎已經很肯定竇大郎的身世有貓膩,剛纔吃飯他被樑五郎拉走,這會可心急了。

看他着急,竇清幽笑了笑,“十有八九。”

那就是的了。沒想到竇大郎還有個厲害的出身,竟然還是秦家的子孫!竇小郎抿了抿嘴,小臉不太好看。秦家要找回丟的兒子,竇大郎娶了竇二孃,那她就能嫁進秦家,成秦家少奶奶了!

竇清幽拍了下他。

那邊樑二郎和竇三郎都在被人問親事,兩表兄弟如今都正當年紀,又都考中了秀才功名,少年一表人才,又都沒有定親,不知道多少都想着看着。

馬氏笑着只說不急不急,打發了那些人。

黃氏有些耐不住性子,看人都慢慢散了,忍不住就問,“二郎先前不是說,考中了就去相中的那家小姐去提親!如今都慶祝過了,也該準備提親的事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你不小了,也正好說說,今年娶媳婦兒啊!”

樑二郎看還有不少人在,“回頭就說。”

還沒走的,就笑着打趣他,“還怕我們知道了,跟你搶走啊!”

樑二郎滿臉不好意思。

樑家本家的衆人都紛紛猜測,樑家鉚着一股勁兒,等樑二郎高中才說親。怕是要娶個高門大戶的小姐進來了!也正好讓他們都見識見識!梁氏一族從今後,也可慢慢壯大起來。

梁氏心裡想着竇家讓竇大郎娶竇二孃的事,看竇清幽明顯是查到了啥,也不多待,早早告辭回去。

樊氏看她們娘幾個告辭,心裡還多有不舒服。她本想着二孫子考中了功名,也好看了,就再跟閨女商量親上加親的事。沒想到卻弄出他也有看上的人家了。

黃氏看她們走的快,也忍不住亂想一通。是她們看中了大房,現在沒成,所以心裡有氣?還是樑二郎說的有看中的人家,不會就是竇四娘!?

梁氏回到家,急忙問竇清幽查了啥事兒,“還一大早的吃完飯就走了,不讓人跟着!到底問出個啥事兒來了!?”

竇清幽沉聲把她打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梁氏一聽,直接跳了起來,“你說那竇大郎,他是秦家丟的兒子!?”

竇清幽點頭,“抱養了竇大郎之後,老竇家不是再沒去過刁家走親戚?刁家的人過來,卻每每以竇大郎相挾,從老竇家拿好處。如果是親爹親孃,刁承富他們也就不會跟竇大郎那麼疏遠,接近不親。”

“秦家當年丟了兒子,就沒有找嗎?”梁氏還是有些不相信,抱養的竇大郎,竟然是秦家的少爺!?

竇三郎冷笑,“只怕當年不是撿,而是偷。”

竇大郎抱回來的時候,纔剛一歲多,字都說不了幾個,也不懂的啥,哭了好些天,才慢慢被安撫照顧下來。梁氏也只當是離了親孃,小娃兒鬧騰,過些日子好了,也就沒有多想過了。

“不能讓老刁貨的如意算盤得逞!”竇小郎咬着牙道。竇二孃那個惡毒的賤人!害死小弟,還差點害死四姐,害死娘!絕對不能讓她得逞了!

“先讓村裡傳消息,那血絲玉墜我看了,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秦家也秦少爺先祖父偶然得的一塊上品,沒捨得賣的,打了玉墜給幾個兒子傳家之物。只要秦家來人,兩廂一對合,竇大郎就會被接走。”竇清幽看着幾人道。

竇三郎沉吟,“秦家要是慢上幾步,這邊就逼婚成功了。”

竇清幽垂了垂眼,“竇大郎若是知道自己身世,更加不會娶竇二孃。唐宛如都能捨,更何況她!?”

竇三郎點頭,叫李媽媽和程媽媽去辦。莊媽媽是她的隨身婆子,由她出面,會扯上竇清幽。

這個時候村裡已經有人在議論了,竇大郎成了竇二孃的童養夫,之前拒絕唐家的親事,就是因爲等他考中功名娶竇二孃。

不少人都罵刁氏和竇佔奎,因爲竇二孃個陰險恨毒弒母的,嫁不出去了,所以就說啥早就定了親事,讓竇大郎娶她。

然後有人反駁,說啥早就定了是實事,都有個玉墜作證,還帶血絲兒的。

村裡一下子傳開來,到處都在說。

刁氏有些等不及,怕傳了出去,到時候壞了事。這邊竇大郎又死咬着堅決不娶竇二孃。跟竇翠玲一商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竇大郎想不認都不成。

趙成志出去了一趟,很快拿了個藥包回來。

當晚竇小郎沒有去給竇大郎送飯送水,刁氏給他送了飯菜,說是兩天沒吃飯怕他餓死了。

雖然不是真的兩天沒吃,也兩頓沒吃,竇大郎早餓的不行,不過沒有吃送進來的飯,只少少的喝了點茶。等着竇小郎給他送吃的。

和不大會,他就感覺全身燒得慌,一陣陣的邪火往下腹竄過。竇大郎不是不知情事的,像他這麼大,人家都有娃兒了,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自然也是想男女之歡,又和唐宛如嘗過,不時就覺的受不了了。

刁氏聽着屋裡的動靜,打開門,把竇二孃推了進去,給她使個眼色,又把門鎖上。

竇二孃帶着屈辱進來的,她看不上竇大郎,他竟然也不願意娶她。她還只有嫁給他才能翻身嫁進高門大戶。現在卻只能用這種方法,屈辱的獻身!

竇大郎看她進來,就知道他是被下藥了,氣恨的一把打翻了茶碗和飯菜,“你們竟然給我下藥!你們要害我!”

竇二孃看看滿地打翻的飯菜,默默無聲的伸手解開衣裳。

“你滾出去!滾出去!”竇大郎怒罵。

“如果我們兩個好好成親,我也不會被推進來。”竇二孃飲恨的盯着他,把衣裳一件一件脫掉。

竇大郎大罵她下作,下賤,不知廉恥,讓她滾。卻是全身火熱的抗拒不了。

竇二孃光着朝他走過來,伸手拉着他的衣襟帶子解開。

“不要碰我!你給我滾開!不知一點廉恥!賤人!”竇大郎叫罵着,推開她。

竇二孃恨的咬牙,擡手狠狠打了他一個巴掌。以爲她願意這麼屈辱!?

竇大郎被打的懵了下,身上的衣裳已經被竇二孃扯下來,直接壓進了他的懷裡。

咒罵聲小了,推拒的手,也忍不住停下來,停在了竇二孃身上。

竇翠玲在外聽着竇二孃一聲痛哭的聲音,知道成事了,陰沉扭曲着臉回了堂屋。生米煮成熟飯,她也覺的欺辱難堪。可現在只能有這一個方法,二閨女才能嫁進高門大戶裡去,她們也才能徹底翻身!

莊媽媽聽着裡面的動靜,牀劇烈搖晃着,男女喘息申吟,竇二孃的美夢開始,竇大郎也逃不脫,轉身輕腳輕聲快速回了洺河畔,把老竇家的事告訴竇清幽。

竇清幽摩挲着手裡的羽毛筆,“我倒是應該再晚上些天,助她一臂之力。”

莊媽媽笑道,“小姐!秦家並不見得願意認回這個庶子。”

秦家不缺兒子,尤其是秦家四房,秦四爺風流成性,家裡大小姬妾多是生過,沒生過也懷過。所以,四房光長成的就有不下八九個子女。竇大郎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所以在聽說了當年丟失的四房庶子找到了,秦家各房也只是詫異了下,並不算什麼大事。

秦雪鈞很清楚家裡的情況,“娘!老四長子也是嫡房的孩子,眼下那竇家正逼着他娶竇家抱養的外孫女,這件事還是宜早不宜遲。”

秦老太太聞言皺眉,“老四呢!去把老四叫過來!”

很快有丫鬟出去,不多時就來回稟,“四爺還沒有回來,已經命人去找了。”

秦大太太笑看着秦雪鈞,“老三倒是難得回來,沒見寒遠也一塊?”

“如今也是發奮的時候,正跟着夫子讀書,過個兩年,也該下場了的。”秦雪鈞笑道。

“寒遠也不小了,媛姐兒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你這屋裡沒個操持的人可不行。之前說是守孝,如今都除服這麼久了,也該考慮考慮了吧!?”秦大太太笑問。

秦雪鈞直接回道,“有娘和大嫂操持媛姐兒的事,我也不必多費心。碰到有緣的再說吧!”不願多說的樣子。

秦大太太意味不明,“你在正陽縣待了幾年,可就遇到有緣的了?也好跟大嫂說,我也好幫你操辦。”

“眼下四房子嗣要緊。”秦雪鈞笑的有點淡涼。

秦大太太收回目光,不再多提,“老四也該回來了!去把四太太也請過來吧!這事早晚都要知道!想來四弟妹也想把這個兒子找到!”

秦老太太半晌沒多說,坐在等着。

很快秦家四爺秦流均就回來了,聽說自己丟失多年的長子找到了,反應也並不大,“既然找到了,就接回來唄!不過多一個兒子,又不是養不起!”

秦四太太卻非常質疑,“不知道是不是四爺的種呢!”

“那就叫香姨娘來認認,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可認的!”秦大太太笑看着秦四太太和秦流均。對於四房能添這個堵,她是樂見的。

秦四太太怒恨鬱結,“還是先查清了爲好!”

秦老太太讓身邊的媽媽去問香姨娘,竇大郎身上可有辨認的印記。

香姨娘正在謀劃給兩個女兒尋一門好親事,看老太太的媽媽過來問她丟失被害多年的兒子,頓時反應過來,“秦媽媽!我兒子是不是找到了!?他現在在哪?”

秦媽媽看她激動的樣子,穩沉着臉,“香姨娘還是想想,孩子身上可有辨認的印記不?”

“這……他丟失的時候,身上戴的有四爺給的玉墜爲證!還有我給他打的一對福紋赤金鐲子!”香姨娘急忙回憶。

就是說,只有身上戴的東西能作證,身上卻是沒有胎記可以辨認。

香姨娘急忙拉着秦媽媽問她,兒子在哪?立馬就想見到他!

秦媽媽到上房回話兒,“只有血絲玉墜和一堆福紋赤金鐲子爲證。”

秦四太太立馬壓下話,“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得了那兩樣東西,憑藉着他們過來認親了!?四爺本就多子多福,我也不在乎再多一個幾個的,只是這不知道哪來的攀親的,可不能進了門,混淆了秦家血脈!”

那邊香姨娘已經哭着過來,要找兒子。

“成何體統!”秦老太太皺着眉。

秦媽媽立馬出去,不時兩個婆子就把香姨娘給拉了下去。

“把當年接生的穩婆,和乳孃,伺候的丫鬟,能找的都找回。再派個得力的人去一趟正陽縣。”秦老太太發令。

既然知道了,秦家血脈,也總不能流落在外。

秦流均一聽,“我跟三哥一塊過去一趟!”他也好久沒去過正陽縣,那邊不是出了個釀果酒的酒鎮,正好過去玩上些日子,府城他也待的煩了!

秦雪鈞想想,他跟着去也好,起碼到那裡就能把竇大郎先帶出竇家,讓竇家有什麼算計,也落空。

秦老太太看他也支持,就讓家裡的人去查其他的,讓他們兄弟倆一塊先去趟正陽縣。

老竇家正在逼竇大郎拜堂成親,消息都已經放出去了,他和竇二孃是從小就定下來的婚約。現在該到了成親的時候!

竇大郎不同意,“血絲玉墜是我的東西吧!?你們讓我娶竇二孃,就是想讓她藉着我嫁進高門大戶!不惜用下作的手段給我下藥,告訴你們!就算生米成熟飯,你們也休想!”

竇小郎已經給他傳了信兒,說是他極有可能是大家少爺,被抱來的。老刁貨要利用他讓竇二孃嫁進大戶人家做少奶奶。

他本來就懷疑,之前以爲那血絲玉墜是他和哪家的小姐婚約信物,卻不想定的卻是他和竇二孃。他很確定竇二孃是竇翠玲的閨女!兩人長得很像!那血絲玉墜就只可能是他的了!他和刁家人都不像!

竇佔奎怒恨的咬牙,“你和二孃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就不是不娶也得娶!”

刁氏也勸他,“事已經成事實了,大郎!你就認了吧!二孃這下可真的是爲你了命都搭上了!”

竇大郎冷笑,“爲我搭上命?你們不過是想借我攀上一個高門大戶的親事!告訴你們,做夢!”宛如也爲他搭上了命,可是他卻辜負了她。

竇佔奎氣恨的要打斷他的腿,被刁氏攔了下來。

晚上繼續給竇大郎下藥,送竇二孃進他房裡過夜。只要二孃懷上身孕,他也不敢不認!

而竇大郎成竇二孃童養夫的事,也很快傳到了樑家溝。

樑二郎正在跟家裡乞求,讓他娶竇二孃。

馬氏氣的雙肋生疼,“你……你個孽障!我還以爲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或者是應你奶奶的願,看上了四娘,卻沒想到,你…你竟然跟竇二孃那個陰毒惡狠名聲敗壞的小賤人……”

“娘!二孃她沒有你們聽到的那麼壞!那些事都是誤會!大姑看二孃是眼中釘肉中刺,她做的好事也成了壞事!”樑二郎跪在廳堂解釋。

“你給我住口!”樊氏怒喝,怒的兩眼一陣陣的發黑。

聽樑二郎要娶的是竇二孃,樑貴大怒。

家裡的其他人都不敢吭聲。

樑二郎跪的直挺挺的,“我和二孃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是一定要娶她的!爺爺!奶奶!娘!求你們就成全我們吧!”

“逆子!給我把他的腿打斷!拿家法來!”樑貴怒不可遏,抖着手大喝。

沒人敢動。

滿院低壓,凝冷,壓抑。

樑貴氣恨的自己出去直接拿了個棍,回來就往樑二郎身上打,“我打斷你個孽障的腿!”

砰砰一棍又一棍。

打在身上,疼的樑二郎臉色驟變。

馬氏又心疼又氣恨難忍,“二郎!你咋會被那個小賤人迷住了心魂啊!?你快醒醒啊!那樣的名聲敗壞,心狠手辣的女人,還是竇家的閨女,你是要娶回來敗家嗎!?”

黃氏抿着嘴,看着沒其他人接話,就忍不住道,“二郎這是被那個小賤人勾引了啊!她之前害了秀芬難產,說要拿問罪,立馬就勾引的盧家的秀才,定了親!咱們樑家跟他們老竇家可是有仇怨的,你咋能被她給勾引了!她說不定是有啥見不得人的目的呢!”

有目的的勾引樑二郎,這是樑家上下一致的想法。竇二孃不找別人,偏偏就樑二郎了,肯定是有算計的!

樑二郎被打的跪趴在地上,疼的兩眼冒水光,還是死死咬牙忍着。

趙氏看越打樑貴卻氣恨的臉色發紺,連忙叫樑二智和樑大郎快拉住他,“爹不能氣壞了身子!”

樊氏也要氣壞了,她這邊還想着給他娶四娘,可他竟然要娶那個竇二孃,真是要氣死她了!

趙氏上來給她拍背順氣,看兩相爭執不下,“大嫂還是把二郎先拉回屋吧!等兩邊都緩緩再說不遲!”

馬氏也心疼兒子被打,看樑貴和樊氏都氣的不行,她自己也氣恨難忍,恨鐵不成鋼,上來拉着樑二郎,讓他起來回屋裡思過去!

樑二郎執意還要跪,“爺爺和奶奶,娘你們不同意我娶二孃!我就一直跪在這裡!我和二孃情投意合,已有肌膚之親,請你們成全!”

樑貴氣的還要打他,“都給我讓開!讓開!我要打死他這個孽障!”

“二郎!”樑大郎怒喝一聲,上來硬是拽着他,把他拉起來,“你給我滾回屋裡面壁思過去!”

樑二郎不願意屈從,被他硬關進屋裡。

這時候外面關於老竇家的事也傳了過來。

樊氏一聽更是氣怒萬分,“二郎…是怎麼想的!?竟然要娶那竇二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去!”

樑大郎嘆了口氣,沉着臉過來把消息告訴樑二郎。

“不!不會的!二孃不會的!她說過這輩子都跟我相依相守在一起!”樑二郎不相信。元宵節那晚,他們肌膚之親,早就定了終身!

樑大郎皺着眉看他固執的樣子,“二郎!你知道娶那竇二孃的後果嗎?你識人不清,難道還不會審時度勢!?”跟他分析好幾條娶竇二孃的後果,和不能娶竇二孃的理由。

樑二郎這會完全聽不進去,他是一定要娶二孃的!她肯定是被家裡逼的!她之前說過那個家她不想回去,不想待。她肯定是被逼的!

站起來就說要去找竇二孃,“我一定要去問問清楚!不問清楚,我不會死心的!”

樑大郎倒是建議他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馬氏堅決不同意,現在她兒子考中了功名,之前竇二孃就勾引他,現在抓住機會更加不會放過!要是牽扯上一點,就扯不清,就被沾上了!讓把樑二郎關起來,“啥時候想通了,啥時候再放他出來!”

樑二郎也被軟禁了,比竇大郎情況好的是,馬氏頓頓送飯菜和茶水點心進來,苦口婆心的勸他不要被竇二孃騙了,堅決不能娶竇二孃!

他們一個個都來勸誡,都來警戒,兩耳娘越是覺的他孤身奮戰,他和二孃在一起的希望,他們兩人的幸福,全部都壓在他身上,他一定要成功!

老竇家這邊,刁氏準備立馬舉辦成親,讓竇大郎和竇二孃拜堂。因爲外面已經傳起來血絲玉墜的事,都在猜竇大郎的身世。老竇家逼死竇大郎也要他娶竇二孃,還弄出個血絲玉墜。有一個說竇大郎是大戶人家丟的娃兒,其他人就腦洞大開了。

刁氏怕消息傳出去,夜長夢多。

雖然是就在自家成親拜個堂,竇翠玲還是不想閨女太過委屈,買了紅燭大紅雙喜,喜服嫁衣更是早就準備好的。

一碗蒙汗藥,竇大郎就迷迷糊糊了,被趙成志擺佈着換了喜服,拉出來和竇二孃拜堂成親。

秦雪鈞和秦流均趕過來的時候,剛剛喊完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村人都聚集在竇家老宅大門外看着。

竇傳家心裡覺不出是個啥滋味兒,看着竇大郎被擺佈着跪拜,像變了個人一樣,迷迷糊糊的,眼睛睜不開似的,他懷疑被下了藥,可面對竇佔奎和刁氏,竇翠玲趙成志幾個,沒有敢咋樣。

楊鳳仙讓人給洺河畔那邊報了消息,但見她們的人一直沒過來,不由的心裡疑慮。流言都傳的沸沸揚揚了,梁氏是絕不會甘心看着竇二孃真的成大家少奶奶的,咋會沒有動靜!?

外面突然一陣騷動。

“秦少爺,秦老闆咋過來了?竇大郎不會是秦家丟的娃兒吧!?”

這一猜測,立馬讓清水灣的村人都震驚了。雖然猜測是猜測,竇大郎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娃兒,可這秦家的人來了,給的震撼還是不一樣的!實實在在的!

梁氏和竇清幽,竇三郎也都跟着一塊過來了。

秦雪鈞來鎮上少,但秦寒遠刁氏和竇傳家他們都是認識的。看秦家來人,還來了個不認識的男子,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

“哪個是的?先叫出來看看!把玉墜給爺拿上來!”秦流均掃了一圈。

“你們……”趙成志看着這麼快找來,還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心裡很是不安,慌亂。

“你們是來認親的吧!?大郎和二孃有婚約,這剛拜了堂,成了夫妻,要不你們先進來稍等!”刁氏強扯着嘴角笑道。

梁氏嗤笑,“再等他們今兒個也洞不了房!你們還是直接把人叫出來,看看是不是!把人玉墜給拿上來,看看對不對!”

刁氏眼中陰光閃爍,“你們可能找錯了人!聽了流言過來的!大郎是刁家的娃兒,是我們當年抱養過來的!這在十里八村都是人人皆知的!也沒有啥玉墜不玉墜的,都是人家亂傳的流言!”

竟然直接不承認。

秦雪鈞詫異的挑眉。

梁氏可是瞭解她,“你個老貨這會不承認,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承認,再找上門去吧!”

秦雪鈞扭頭看了看她,倒是氣魄了!

梁氏直接喊了李走運幾個,“進去把人帶出來!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

“你們想幹啥!?你們不準進來!”竇佔奎叫罵着阻攔。

李走運幾個早準備好,直接上來把竇佔奎拖到遠地方按倒,柺杖扔一邊,就只剩下個趙成志,好解決。

趙成志奮力的阻攔,叫喊着竇傳家幫忙。

竇傳家卻是打開屋門,叫竇大郎出來。

竇翠玲撲上來就攔住,“大哥!大哥你在幹啥!?”

莊媽媽快一步進來,拿着水往竇大郎臉上一灑,拉着他就出來。

竇二孃立馬上來拉住。

莊媽媽看她的樣子,反手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竇二孃痛叫一聲,頓時覺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鬆開她,莊媽媽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下,下力拽掉,直接帶着還有些不清醒的竇大郎出來,“太太!這竇大郎被人下了藥!整個人行屍走肉一樣被擺佈,半點行動能力都沒有了!”

秦流均一看他,就立馬發現熟悉,“和香姨娘倒是長的相像!”

秦寒遠也終於想起來,他見竇大郎只有堪堪幾面,也沒注意過四叔屋裡的一個小妾長啥樣,現在來看,才恍然過來。

“把人弄醒!”秦雪鈞吩咐。

管事上前來,直接給竇大郎紮了兩針。

竇大郎猛地一呼吸,清醒過來。看着秦雪鈞和秦寒遠都來了,頓時如蒙大赦,兩眼頓時紅了。

“玉墜呢?”秦流均問。

竇大郎悄悄打量他幾眼,“玉墜…在竇二孃手裡!只給我看過……拿走了!她們逼我娶竇二孃,我不從,就軟禁我,不給吃喝……”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

秦流均皺眉,厲眼看向刁氏和竇佔奎,竇翠玲趙成志他們,“把玉墜交出來!”

“沒有!沒有!你們認錯人了!竇大郎是刁家抱養過來的!更沒有啥玉墜不玉墜的!”刁氏叫喊着。

莊媽媽笑了笑,“秦四爺!玉墜在竇二孃脖子上戴着,倒是讓我拽下來了!”說着把玉墜遞給他。

秦流均接過來一看,“就是這一塊!我當年親自給…給戴上的。”他連這個兒子名字都想不起來叫啥了。

刁氏兩眼一翻,差點就昏了過去。

“你們已經拜了堂了!你們已經是夫妻了!”竇翠玲驚狠的陰瞪着眼叫喊。

梁氏冷冷一笑,“真是笑話!你們軟禁了人,下藥逼婚,這算哪門子的夫妻!?還是說,竇二孃和竇大郎已經做成了夫妻之實,這一會,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她直接把話壓過來,刁氏和竇翠玲要是敢當衆承認,竇二孃身敗名裂,別說秦家大門,外室都做不了。

可是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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