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想的很好,要用名正言順的身份輾軋對方!看不見的時候就算了,最多想想,在心裡磨磨牙,但膽敢當着他的面對他的女人大獻殷勤,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竇清幽卻是沒有回她書房,而是到了書架旁,又拿了其他幾本農科的書,就近坐在書桌旁看起來。
秦寒遠也坐在一旁,幫忙查看,“鄭老太爺說那書中也有缺的,可以先研究一下,有要補充的,再補充上去!”
“孤本最好還是不要動,可以新編修。”竇清幽看了下,“如果我時間充足,可以抄錄下來,圖畫不是問題,只要這裡留一份可以翻閱,鄭家的孤本還是還回去的好,畢竟是傳家之物。”
她這麼說,秦寒遠看着她有些心疼,“你這一年到頭都歇息不上,這些書也沒必要你來抄錄翻解,釀酒的事也可以都往下面派,你總覽已經是不容易,不能因爲年輕,就不顧身子了!”
不等竇清幽笑起來,看她們沒回書房的燕麟就一面冷沉的出來,“倒是不知道,秦家少爺對本都督的未婚妻如此關心啊?”
他突然出聲,就站在不遠處走來,秦寒遠心中一凜,冷眼看向他。
竇清幽臉色也黑沉了,這閹賊是故意出來的!
秦寒遠站起身,冷淡的拱了拱手見禮,“燕副都督!在下與縣主自幼相識,自是比普通朋友感情不是一般,在下關心摯友,也是情理所致!倒讓燕副都督誤解!”他知道他現在沒有任何權勢能耐跟他這個權傾朝野的副都督抗衡,若由着性子對嗆,還可能給竇清幽家裡帶來麻煩。
“是嗎?”燕麟彎着嘴角笑問,這笑不是如花綻放,也不是冷笑,他的笑往往給人危險的感覺。
無形的氣勢襲壓上來,秦寒遠雖也練了些拳腳,在他這個武功莫測的面前,瞬間就能被碾成渣渣。
秦寒遠只覺得氣血翻涌,有站不穩的趨勢。看燕麟仿若無意從容閒適的樣子,沉着氣硬撐着。
竇清幽也跟着學了拳腳,又被竇小郎逼着學了輕功,郝小來了之後,她平常練武都跟着郝小練,自然察覺到了燕麟再對秦寒遠施壓,看秦寒遠臉色都微微變白了,沉了小臉,上來拉開燕麟,“你幹啥了?”
只一瞬間,秦寒遠就覺的全身一輕,氣血也慢慢穩下來。
燕麟看了眼拉他胳膊的小手,纖細白嫩嬌軟軟的,笑看着她,“嗯?怎麼了?”
他還裝無辜!?竇清幽回頭看看秦寒遠已經沒事,轉過來瞪着他,“你過來幹啥?”
看別人都是眼神恬靜,臉上帶着和煦的笑,看他都是瞪着,燕麟心中輕哼一聲。對這個小白臉倒是好的很!不過看在拉了他而不是拉了那小白臉的份上,他就不計較了。劍眉微動着,“看你一直沒回來。昨天晌午吃的蝦仁和雞翅不錯,今天晚飯我們還吃這個吧!”
秦寒遠一聽臉色就是一變。看到他來,就猜到他怕是沒好事。這話又說的親暱,那他不是來了一天,至少昨天就來了。竇四還跟他同桌吃飯?突然心裡慌怕難受,就去看竇清幽的神色。
竇清幽小臉黑沉着,陰着眼瞪着他。這是來刷存在感?
燕麟這是怒刷存在感,“我吃醋!”
竇清幽睜大眼,冷聲壓低聲音,“你進去!”
看了她一會,“晚飯我們在哪吃?”
直到她小臉越來越難看,又餘光掃了眼秦寒遠,臉色更加白了,燕麟抿脣笑道,“那我先進去等你!”說完回了她書房。
竇清幽看書房門被關上,從鼻子出了口氣,一轉身就看秦寒遠臉色很是難看隱隱發白的看着她,神色微僵。
秦寒遠深吸了口氣又壓下,卻擋不住心裡的慌怕和驚疑不定,“竇四!你……”他因爲心繫着她,自小就認識熟識,自然清楚她待人都是如何的。燕麟看她的眼神,她待燕麟的態度,她不覺的是純碎的生氣怒憤。兩人相處的氣氛,彷彿透着旖旎,讓他心慌。
竇清幽眸光閃了閃,“怎麼了?”
你是不是喜歡上燕麟了?秦寒遠心裡閃過這個想法,卻是沒敢問,也不相信。燕麟就算長得妖冶俊美,權傾朝野,可他是個太監,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竇四就算傻了,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太監!
“我看他陰險狡詐的很,你最好不要被他矇騙了,要時刻防備。他要有什麼算計,也好早點發現!”提醒她防備,卻沒有說及。
竇清幽點頭,眉頭微蹙着,“他若有算計,我也不是傻的,自然不會讓他算計得逞。”
秦寒遠點點頭,再坐下,心已經無法平靜了。
而他的不相信,不問及,也導致竇清幽沒深想過,等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才驚覺反應過來。
竇清幽沒有理會燕麟的事,繼續看着她的書。
臨近傍晚時,齊令萱過來了,同來的還有鄭巍,拿着那兩本農科孤本送來。
鄭巍是認識竇清幽的,他完全可以自己過來正陽樓,卻把這兩本孤本送到她這,齊令萱不是不明白意思的,只是心裡總是閃現那個人英俊灑脫不失風雅的身姿,再看鄭巍一派斯文的模樣,卻是和那個人完全不同的。
“你們咋一塊來了?”竇清幽笑問。
鄭巍臉色微紅,“因那日跟齊小姐論詩,聽她說起農科類書籍,我家中正好有兩本,便拿來,也算是做了貢獻。”
齊令萱把書遞過來,“我看了下,是農科孤本,上面各類有關的應有盡有,還有外邦的記載。鄭公子既然拿出來,你看看如何的?”
竇清幽笑的高興的接過來,請兩人進去,在樓上雅間坐下,就翻看起來,“我正需要這方面的書籍呢!”
秦寒遠也笑着在一旁。
幾個人說笑了一通,天色也晚了,竇清幽就留了飯,請幾人到洺河酒樓去用晚飯。
齊令萱瞥了眼鄭巍,看他滿臉喜意,垂了眼應聲。
外面陳天寶也過來了,“四娘!你娘問你還沒回家,我來看看,原來是寒遠和令萱,鄭公子來了!”
鄭巍看他能認得自己,更是笑起來,忙跟秦寒遠一塊見禮。
陳天寶聽了農科孤本的事,當即就帶幾人到洺河酒樓吃飯,又讓人回家送信兒,他留下作陪。有長輩在,也免得有人說嘴。
飯桌上,陳天寶笑容和煦的跟秦寒遠和鄭巍說着話,一頓飯下來,已經把鄭巍的底兒摸了個七七八八。齊令萱的婚事狀況他也是知道的,覺的這鄭巍雖然家境不如齊家,但卻比齊家清貴,祖上出了一個御史,一個縣令。
齊令萱若嫁了這樣的人家,鄭巍以後出息,她也蒙陰。關鍵性情溫和,學識也不錯,還是對齊令萱傾慕的。
秦寒遠卻一直想着燕麟說的話,要和竇清幽一塊吃飯,吃蝦仁和雞翅,他們在這邊吃飯,那燕麟……會不會去了洺河畔?
竇清幽自然沒有不管燕麟,要他早點好了,也好早點離開,讓準備的飯菜給郝小帶去給了他。
燕麟很不悅,還以爲能一塊吃個晚飯,看星星看月亮。結果他自己一個人吃的!
飯後齊令萱就跟竇清幽回了洺河畔,秦寒遠和鄭巍住了客棧。
梁氏已經從行運那裡知道情況,看到齊令萱笑着招呼她,“吃了飯,再吃點甜品!”
齊令萱被她那笑的有些不自在,微紅着臉跟她問好,又摸摸小六,逗小七。
熱水早已經備下,玩了半天,回屋洗漱了,齊令萱不等竇清幽問,就問起她,“清幽!你是覺的那個鄭公子……好嗎?”
竇清幽看她猶疑的樣子,“那鄭巍家境還可以,家風清貴,他自己學識也不錯,身上是秀才的功名,今年剛考的。長得不算非凡,品行倒是很不錯。”
齊令萱嘆了口氣。
竇清幽看着就直接說了,“你若無意,多見識個人也沒啥!不過,你若屬意那白少陵,我卻是不贊同的。不說他原配健在,舊情難忘。白家……你自己要考慮清楚,嫁什麼人婚後過什麼日子。”
“事實上,我二哥見了他,也…也覺的他不錯。”齊令萱卻提不起高興。
“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選,只要想好就好。”竇清幽只負責牽個線,卻是不做她的主。
齊令萱躺在牀上,腦中想着那個人的風姿,她也知道那個人仰慕清幽,也不大可能會娶她。即便她努力了,最後成的也不容易。
“其實,有感情的會隨着時間變怨偶,而沒有感情的也會日益累積,鶼鰈情深。”竇清幽不忍她老掛念白少陵,那並不是個好歸宿。
齊令萱問她,“如果沒有了賜婚聖旨的約束,容華和秦寒遠,你會選誰?”
竇清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