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看了下,船上果然是樑大郎一行幾個人,眼位挑了挑。
郝小轉身就去告訴了竇清幽,讓她不要到甲板上去走動,“以免被那心懷不軌的看見了!”那樑大郎,他肯定是想害夫人的!要是知道了夫人懷有身孕,還不上天了!?
竇清幽皺了皺眉,“知道了。”
竇小郎就到船尾,碰上小船上出來透氣的樑五郎和樑六郎,問他們情況。
樑五郎解釋,他們提前就訂了船,說是會跟着漕運的大船,也安全些,沒想到她們也回家,會碰上了。
樑大郎看到,就笑着邀竇小郎到他們船上玩。
竇小郎看看拒絕了,讓人看着不讓他們的船超過她們了,竇清幽只在船頭和船艙裡活動。
不過一路順風順水,她們又是做的快船,很快就把樑大郎一行遠遠甩在後面,提前到了正陽縣,轉入洺河道。
當晚亥時三刻,到達龍溪鎮。
陳天寶和梁氏都在碼頭等着,見她們過來,連忙上前。
燕麟給竇清幽包了件斗篷,小心的抱着她下了船。
梁氏正要拉住閨女摸摸她,看燕麟抱着沒鬆手,左右已經夜半,也就沒有多說,忙讓她們先上馬車回家,“先回去洗漱了吃飯!都弄到這麼晚了!”
因爲提速,也不想白天到岸,被一堆人圍觀,所以他們在上行時悠閒的吃了飯,這才趕路。
“先回家!這邊交給他們卸在正陽樓就行!”竇小郎直接道。
但竇清幽和燕麟日常用的東西要搬回去,陳天寶把事情安排好,忙趕回家。
飯和補湯都已經做好了,最後幾個青菜,程媽媽正在炒。
“四姐四姐!四姐!”小七嗷嗷叫着撲上來,就往竇清幽身上抱。
燕麟眼疾手快,一把抓着他的衣裳領子,把他拎了起來。
小七就伸着手腳一副往前扒的樣子,小臉憋着,“姐夫……”
“不許碰!”燕麟沉眼看着他道。
“那是我四姐!爲啥不讓碰!?”小七抗議,四姐成親就不跟他們住了,他又好久好久沒見到四姐了!
“我說不許碰就不許碰!”燕麟瞪眼。
他本就生了一雙凌厲的鷹眸,瞪起人來,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七都嚇住了,可憐巴巴的立馬看着竇清幽尋求安慰,又朝梁氏告狀。
梁氏也沒多想,就說他,“你四姐坐了好幾天船,身子不舒服,你好好站着,等會吃飯!”
燕麟這才伸手把他放下來。
小七眼神轉了轉,轉個圈,伸着小手就朝竇清幽撲過來。
燕麟長腿一伸,直接讓他抱住了他的腿,再一次把他拎起來,“我給你帶了個鸚鵡,你想不想要了?”
因爲送給竇清幽的鸚鵡珈藍,小七很是喜歡,不過陳天寶和梁氏一直教他不能喜歡的東西都要,哥哥姐姐的東西也不能喜歡了就要。
她們從京城回來時,給小六帶了兩大缸的錦鯉,他跟着稀罕了好幾天,小六去學堂,他就去餵魚。不過還是喜歡鳥。一聽燕麟給他帶了只鸚鵡,小臉立馬就閃亮亮起來,“要要要!給我的鸚鵡!?在哪裡?”
外面秦旭拎着籠子過來,把一隻綠色虎皮鸚鵡帶過來。
小七立馬高興的撲了上去,“說話!說話!鸚鵡快說話!”
鸚鵡剛帶過來,還不熟悉環境,不願意說話,就是不說。
竇清幽笑着摸摸他的頭,“你要教給它,它還能跟着你學古詩和三字經呢!”
那邊李媽媽帶着櫻桃端了水來,伺候竇清幽幾個洗漱。
看櫻桃滿眼殷切,竇清幽笑着握握她的手,“我的屋子收拾了嗎?”
櫻桃眼淚差點下來,“收拾了!樓上樓下都收拾了!小姐!”
“好!我們回頭再說話!給你們拿的東西,等明兒個再開箱找吧!”竇清幽笑笑。
櫻桃應聲,按她習慣伺候她洗漱,卻看到她脫了斗篷,衣着寬鬆下,微微凸起的小腹,心裡漸漸驚疑。
燕麟在一旁看着她洗漱了,也洗了手臉,帶着她過來吃飯,“剛不久才吃過,少吃一點,等會要睡了。”
她不能餓,到時辰就進食,來時路上已經就着豬肚湯和小涼菜,吃了一盤的魚肉煎餃。
“嗯!”竇清幽應聲。
飯菜已經做好,剛出鍋新鮮熱乎的端上來。
陳天寶和梁氏招呼着坐下吃飯。
小七拽着椅子坐在竇清幽身邊。
竇小郎看看,坐到了一邊去。
果然,一開飯,陳天寶和梁氏,小六幾個眼神就有點變了。
因爲燒了魚蝦,還煲了臘鴨湯,做了竇清幽喜歡的牛肉羹,和其他菜色。
燕麟先是盛了一小碗牛肉羹,又拿着筷子速度不慢的夾着菜,剝蝦,剝魚,然後竇清幽放在小碗裡,毅然是服侍竇清幽吃飯,就差餵了。動作嫺熟的絕對不想三兩天養成的習慣。
竇小郎面色不改的吃着自己的飯。
梁氏看向他,目光詢問。才幾個月,就變成這樣了,他們倆是怎麼過的?
竇小郎稀鬆見慣的看看她,沒說話,見小六也頻頻看,給他夾個雞翅,“這個好吃,快吃!”
竇清幽也察覺到了異樣,看看梁氏又看看陳天寶,面色微紅的笑。
陳天寶雖然覺的有點不妥當,但他更加樂見竇清幽被燕麟寵在手心裡,笑呵呵的盛湯,吃飯。
竇清幽已經吃飽了。
燕麟這才動作不慢的給自己進食,很快吃了飯。
都是一家人,竇清幽回來自然住她自己的房間,燕麟自然隨着她一塊,天又實在不早,就轉到內院廳堂。
走路間,梁氏這纔看見竇清幽微微凸起的小腹,頓時又驚又喜,“四娘有喜了?”還不敢大聲,壓低了聲音問。
陳天寶也眼神一亮,看過來。
竇清幽笑着點頭,“三個月多了。”
梁氏一把抓住她,又是欣喜又擔憂,還不敢大聲放肆的表達興奮,只再放低聲音問她懷孕的情況,“你們也真是的,娃兒才懷上,就長途跋涉的回家來!還坐船,在船上吐沒吐?隨行的有大夫沒?一點信兒也沒有,家裡啥都沒有準備!”
竇清幽笑着讓不用準備,“我這也是纔剛剛過了孕吐,能吃點飯了。其他的不用準備,我們也帶了些,我就想回來吃吃家裡的飯菜小吃食!也順便回來過十五!”
她戀家,梁氏自然心裡疼惜,可更疼惜她懷着身孕不能像別的媳婦兒一樣,大模大樣的買這買那,補養調養,接受來自親友和他人的羨慕恭賀和安撫。
陳天寶是照顧了梁氏懷孕過來的,當即就安排下來竇清幽的吃用,所有入口的東西,用的都要嚴苛管控,又讓人再多準備些各色吃食。
梁氏嘮叨了一堆,事無鉅細都問了個遍,又趕緊催着她回屋睡覺,“我那時候就每天困,都這麼晚了,再不睡就下半夜了!快快快!回屋洗洗趕緊睡了!”
竇清幽睏覺多,快到家了又精神的在路上睡不着,這會已經困勁兒衝頭了。
燕麟說了兩句,就帶上竇清幽回了屋,給她和自己洗漱好,安置在了樓上。
牀上鋪着那條深藍色織花厚布牀單,熟悉的被褥和枕頭。
燕麟笑着把她圈在牀上,俯身親她,“這牀單我睡過兩次,還沒換呢!”
竇清幽想他當初一身重傷的躺在她屋裡牀上,連吭聲都不吭,就任由血一直流,整個人都昏迷着,“要不是我上樓來,你就沒命了!”
“上天註定,你是我的人!就會上來救我!”燕麟笑着噙住她脣瓣廝磨。
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梁氏上樓來。
竇清幽忙推開他,“娘!咋了?”
梁氏不放心,進來看她衣裳都換好要睡下了,直接隔着門小聲叮囑她,“就算出了頭三月了,也別亂來,你這帶着肚子趕一路,一個不好,後悔都來不及!聽到沒!”
竇清幽頓時有些窘迫,連忙點頭應聲。
梁氏也就是怕他們年輕,又沒公婆看顧,不知道輕重,之前她又沒得個信兒,這好些事一下子趕來了。又叮囑她兩句,這才催着她趕緊去睡。
她這邊轉過身,燕麟就過來關上門,一把抱起她,回了內間牀上,貼着她的耳朵,“娘不說我都還不知道,過了頭三月就能抱你了!”
“胡說!”竇清幽捏他的肉,他前兩天在船上就差一點。
燕麟大掌扣着她的手,另一手伸進她衣襬,吻隨之在她耳畔臉頰和脣瓣上落下。
見他來真的,竇清幽立馬推着抓着他,“我給你剪掉!”
燕麟笑出聲,咬她兩口,“小東西!越來越放肆!”
竇清幽瞪眼。
“好好!不鬧你!快睡!”燕麟笑着把她按進懷裡,讓她躺好睡覺。
竇清幽本就受不住他,真的怕一個不小心會傷到孩子。
次一天起來,早飯擺了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各色各樣,全部清淡滋補的,還有一多半都是竇清幽喜歡的。
外面也得了消息,知道竇清幽回來了,各議論不一。
來探望的人更涌了過來,不管是討好也好,露臉也好,抱着看看的態度也好,很快把洺河畔院子都擠滿了。
竇清幽換了稍稍寬鬆的衣裙,又把腰稍稍束一點,想不到那上面的,也就看不出來。她如今還沒太顯懷。
來的人七嘴八舌的胡亂見禮問好,看着她比之前在家裡瘦了一圈,都認爲她嫁了個太監過的不好,先前又遭了牢獄之災,差點又抄家滅門,纔會瘦了那麼多。
竇嬸兒和連氏幾個是真的心疼,誰家好好地閨女也不願意遭禍,還嫁個太監。更何況竇清幽這樣的,不僅釀酒精湛,才學好,還造福了一方百姓,多大的功勞,卻嫁給了一個太監,還是個名聲惡劣兇殘冷血的太監,這輩子算是毀了。
一衆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還有的直心眼,直接就對竇清幽表示心疼同情,說她這麼好的閨女,嫁給燕麟那種閹賊,太可惜了!
燕麟聽着哼了聲,大步從後堂出來,威勢凜然的過來。
他本就生的俊美妖冶,一身玄色繡暗紋常服,白色的中衣打底,更襯托的他挺拔修長,身姿性感。銳利的鷹眸,淡冷的掃視一圈。
瞬間屋裡的氣壓就低了起來,說話聲也戛然而止。
甚至有人看着他,倒吸出氣。
竇嬸兒和連氏幾個都見過他的,如今再看,依舊覺的,這閹賊閹賊的,長的真是……仙神一般的俊美絕倫!
“誰說,幽兒嫁給一個閹賊可惜了的?”燕麟淡淡的開口。
他鷹眸冷厲的一掃,頓時屋裡剛纔說過這話的人都脊背發寒,臉色也都變了。她們剛纔說話,也是以爲只有竇清幽回來,完全沒想到這燕麟也跟着一塊來了的!
看她們有些人臉色都隱隱發白了,竇清幽暗瞪他一眼,笑着跟衆人道,“燕麟他對我很是要好!至於外面那些傳言,說我被迷惑欺騙,不存在的。沒有聖旨,我也會嫁給他!各位嬸子大娘嫂子不用擔心了!”
聽她說沒有聖旨賜婚,也會嫁給燕麟,有些人忍不住震驚。又看看燕麟俊美妖冶的外表,這不是被迷惑?還是真的被威脅了?
竇清幽解釋過,至於她們都怎麼想,她實在不可控,就讓人拿了乾果花生瓜子出來給她們,“都是從京城帶回來的,你們吃些,也拿些回家去吧!”
看她送客,剛纔說話怕又惹了燕麟,就紛紛告辭離開了。
燕麟看她們都走了,不滿的哼一聲。
竇清幽看看他,忍不住笑,“大閹賊!你還要被罵很久呢!”
“你也敢罵!”燕麟捏住她的鼻子,卻滿臉的寵溺。
竇清幽朝他揚着眉笑。
梁氏可是提心吊膽,出了一身汗,就怕那些人看出竇清幽有身孕了。
很快,接到消息的樑家也趕過來。
成親樑貴沒走到,又聽樑大郎做出的事,樑貴都覺的沒臉再過來見竇清幽。
“姥爺!姥姥!”竇清幽見了他,一切照舊,笑着見禮。
一看她瘦了那麼多,樑貴又看在一旁時刻盯着的燕麟,頓覺的心裡酸澀。就算是真的對四娘好又咋樣?被逼嫁給一個人人喊大喊罵的太監,這輩子還有啥指望!?
樊氏也以爲她們走後,竇清幽過的不好,“不是三郎和小郎都跟着離的不遠?”當兄弟的,咋看着還讓她瘦這麼多!?
竇清幽是一瘦,臉上就很明顯掉肉。看他們都面露擔憂關切,笑的一臉明豔,“前些日子苦夏,又有些不舒服,坐船趕路趕的。燕麟天天看着我吃一堆,家裡各色山珍貢品都有!我還帶回來了些,給你們嚐嚐!”
樑貴更覺的她是心裡苦,吃再多也會瘦,心裡暗歎不止。
竇清幽也不可能碰人就解釋,也就不多說了。
這邊飯還沒擺上,那邊遲了一步的樑大郎和樑五郎樑六郎一行也趕到了。
梁氏聽着,耷拉了下眼,“五郎六郎這是回來參加鄉試的!正趕上吃飯,要不去接接,讓他們過來吃了飯再回吧!”沒有提樑大郎一家的事。
樑貴聽到樑大郎查竇清幽和燕麟,以隕石警示的事對竇清幽威脅,已經惱怒萬分,聽他回來,直接冷下臉,“讓他們回去等着吧!”等着啥,他沒有說。
梁氏是不想再看見樑大郎,這是沒出事,真出事了,她絕不會放過他個畜生!
陳天寶看着,“要不安排個車馬,也讓五郎他們回家!”
“不用管!”樑貴直接道。
碼頭多的是拉貨拉人的車馬。
黃氏心疼兒子,卻也不敢多說。老頭子這些日子,肯定有打算!心裡又埋怨竇清幽,她們家如今在京城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還把個皇商佔着,大張旗鼓的要跟他們家斷親的話!讓老頭子和老太太天天不知道在屋裡揹着他們嘀咕啥!
樑三智帶着下人過去,招呼幾句,讓他們先回家。
樑五郎和樑六郎啥話都沒說,大姑不說讓他們拐彎,也不是因爲他們,當即就應了聲先回家去。
樑大郎看着,臉色暗暗發青,吩咐隨從,“大奶奶情況不好,去縣裡請個大夫來!要醫術好的!”
隨從連忙應了聲,去請大夫。
樑三智看被攙扶下船的常月梅,就讓他們先回家,“你娘在家裡等着你們呢!”
樑大郎一聽,竇清幽和燕麟回來了,他們都來走親戚,他娘都不讓來了,眼神頓時陰了陰,沒再多說,扶了常月梅,叫着樑媛和樑娜上車回家。
樑三智回了洺河畔,衆人的話題就轉移到了鄉試上來,家裡已經有人提前去安排,陳天寶在貢院不遠買的有個小院子,就專爲竇小郎兄弟以後趕考方便,今年因爲隕石警示的案子,耽誤了春試,自然鄉試也是沒資格了。
陳天寶就讓樑五郎和樑六郎去了直接住到小院去,“那邊都有人打掃看管,直接去了也方便,省了許多麻煩!”
樑三智跟他道謝,敬了他兩杯酒。
桌上的菜都是待客的,竇清幽吃了幾口有點想吐,立馬放下筷子,端了茶喝,把那股吐意壓下。
黃氏看着笑道,“四娘怕是吃慣了山珍一類的,吃不慣家裡的普通雞鴨魚肉了吧!?”
“我在家裡平日也不喜大魚大肉的!”竇清幽瞥她一眼。
黃氏被噎了下,笑呵呵道,“山珍海味的我們是隻能碰上了吃一回,逢年過節嚐嚐味兒,尋常的也是些小菜!”
樊氏冷眼看她一眼。說這些廢話是想幹啥?
黃氏一看她警告的眼神,忙笑着給竇清幽夾了一筷子菜,“來!四娘!這個鴨掌好吃!做的也巧,骨頭都剃掉了呢!”她是特別喜歡這個,自己都能吃一大盤。
鴨掌是燒的,竇清幽一直都沒有夾。
趙氏看看,“四娘口味一向偏清淡,又吃的少,這才一直長不胖!可不能這樣,要多吃點纔是!”
竇清幽已經不準備拿筷子。
梁氏舀了碗酸湯疙瘩給她,“從小就吃飯像貓!”如今又懷着身孕,恨不得她大魚大肉敞開了吃。
竇清幽笑着喝完一碗疙瘩湯。
黃氏看着她夾的鴨掌,一直到飯後都沒有被動一下,覺的竇清幽越來越不給她面子。老頭子要是想分家或者啥事,她肯定不站在他們二房!
飯後說了半天話,竇清幽一陣陣犯困。
“趕了一路都沒歇息好,你先回屋去睡吧!”趙氏勸她。
樊氏一聽,也讓她回去睡。
梁氏之前都不讓,覺的沒禮貌,但她現在情況不一樣,樊氏都開了話,立馬催她去睡。
看幾個人都沒注意到,竇清幽笑着起身回屋。
樑貴卻沒急着走,一直坐到下晌後,這纔打住了話茬。
送了他們一行離開,陳天寶迴轉身就道,“我看爹怕是有什麼打算。”
“啥打算?”梁氏問。
陳天寶搖搖頭,“樑大郎回來了,爹肯定是有打算的。就是不知道爹要小懲,還是要大動。”如果真的要分家或者啥,那樑大郎他們一房,怕是會更怨懟他們。如今她們家情況非常時期,尤其是四娘和燕麟,要是有個啥,後果太大!她們必須把所有不好的都杜絕掉!
梁氏卻不想插手孃家的事,“反正話說下了,不准他們再踏進門來!”說着哼了聲,又去了廚房,琢磨給閨女好好補養的事。
竇清幽倒是想去釀酒坊和葡萄酒莊看看,今年葡萄酒已經開釀了,她不下手,連看都不看着,總是有點不放心。
燕麟也不忍拘着她,晌午下工時,跟竇清幽到釀酒坊待了一晌午,次一天又帶着她趕往葡萄酒莊。
酒莊裡燕麟早就安排了他的人手,“我們可以在這住兩天!那老頭的甜瓜,這個時候新一茬該熟了!”
“噢!你!”竇清幽聽他說莊園外種甜瓜的老頭,突然明白過來,指着他,“你看到我去摘瓜了,也去摘了幾個!那老頭罵着偷了他幾個瓜,多出來的是你乾的!讓我捱了罵!”
燕麟笑看着她,“偷瓜的事本就你乾的!說起這個……”他臉色一沉,“你還拿着瓜給那個賤人吃!當時你們倆在池塘邊……”
竇清幽頓時心虛,當時容華趕過來,啃了瓜又對她表心意,還抱了她,“什麼池塘邊,我當時可是直接把人推倒地了!還差點打了!你在宮裡那麼多年,見了那麼多宮廷美人,誰知道你沒看過那些女人!”
燕麟忍不住笑起來,小東西!每次心虛起來就先倒打一耙。
“說不定你在宮裡不止一個相好的呢!”竇清幽說着哼哼。
燕麟氣笑,捏着她的下巴,欺身上來,“看我現在不好收拾你是吧?”
竇清幽立馬反手抱着他,笑嘿嘿道,“我們去偷瓜吧!”
看她笑的滿臉討好,燕麟把臉伸過來。
竇清幽忙親了親他。
倆人牽着手就朝酒莊外圍逛去。
莊媽媽看着,也就不跟了,只驚醒暗中的人手盯着,去忙着做飯,弄吃的。
那老頭的甜瓜最後一茬兒正好熟了,不過他正在瓜田邊上看着。
兩人轉了一圈,卻沒找到機會。
紅綢暗中揚了揚帕子。
那老頭不時就睡倒在椅子上。
燕麟一看,讓竇清幽在樹上等着,他下去摘,抱了一包六七個。
這邊偷了瓜就跑,那老頭次一天發現,還以爲夜裡誰趁着他睡着偷的,又罵了一頓,被他大兒子打了一頓。
幾個兒子聽到罵人,不管是罵誰就打。
竇清幽卻是沒敢吃多,半個甜瓜,被罵一頓。
樑玉娘和唐宛如那邊得到了消息,也趕過來看她,從年前走了,幾經波折,都還見上面。聽竇清幽在葡萄酒莊,幾個人又趕到酒莊來。
竇清幽正跟燕麟在坡上摘葡萄,摘着吃着,說要自己做些葡萄乾,“肯定不如吐蕃那邊做的好,不過今年葡萄不錯,可以試試做些。”
“清幽!”
“四娘!”
看幾個人過來,竇清幽眼神亮了亮,也高興起來,“正準備十五前叫你們聚一聚!”
樑玉娘紅着眼過來,看看燕麟,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唐宛如早跟竇清幽通了幾次信,聽她是真的喜歡燕麟,而燕麟對她多好,所以見了兩人,忙上來見禮,“民婦見過都督!夫人!”
燕麟神色稍稍滿意,“不必多禮。”
後面齊令萱也忙和樑玉娘給他見了禮。
竇清幽笑着拉她們起來,“走!到屋裡去!”又問唐宛如,“咋沒把元哥兒帶來?”
唐宛如生了個兒子,已經半歲多了。
“太鬧人了,帶他出來我們話都說不成!在家裡嬋姐兒和欣兒看着呢!”
竇清幽讓她下次帶過來,她要見見。
莊媽媽那邊讓人準備茶水點心果子上來,又安排飯菜。
燕麟就沒有跟過來,讓她們幾個去說話。
樑玉娘忙拉着竇清幽問她的情況,“光看信上寫的,大姑說的,也不知道個實際情況!”
竇清幽笑着簡單說了些,“這次回來過十五,也正好想家了,也見見你們!”
齊令萱聽的有些慚愧,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嫁給白少陵。她一心念唸的喜歡那樣優雅灑脫的男子,喜歡他,清幽卻並不看好。容家要是跟燕麟再對上,白家怕也不會袖手旁觀吧?下場她和清幽再見面,怕就不是現在的親密關係了!
竇清幽也看向她,“婚期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