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鈞看到管家那麼熟練地給公公塞銀子,皺了皺眉頭。
駱鈞們一行人帶着下人們進了府,這些人想把駱鈞三人的住處打掃乾淨,這才把所有的下人召集起來。
“從今天起我就是這個府的當家人了,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要做到不卑不吭,做好本分,總之,剛纔的行爲我不想再看見第二次,你們聽到了嗎?”駱鈞纔來,也不瞭解每一個人的秉性,也不好訓斥他們,便點到爲止。
“聽到了。”底下的人異口同聲地答應了。
駱鈞這才滿意,笑道:“好了,沒事的話你們也下去吧,這裡暫時不用留人。”
管家是個五十來歲的人,被駱鈞這麼一頓,臉上實在掛不住,他們這些人也不熟,既然讓他當管家,那就要有一定的威信,如今被駱鈞這麼一說,以後怎麼服衆?
別說,洪濤這會兒還算精明,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門道,趁着駱鈞和李恪昭和茶的空檔,洪濤跑了出去,把還沒有走遠的下人叫了回來,道:“你們想聽我說啊,剛纔你們大人說的不算話。”
底下的下人一聽紛紛竊竊私語,問爲什麼?
洪濤道:“沒有爲什麼,管家做得很多,爲人處世不圓滑的話怎麼行,管家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們的大人,只不過呢你們大人有些死板,爲人太過正直,他不喜歡這些行爲,可是不喜歡不代表不做啊,過不了多久呢,這裡的女主人就回來,她也會覺得管家的做法對。”
衆人聽了覺得也算有理。便繼續聽洪濤說。
洪濤又道:”不管如何,該有的打點還是需要的,要是管家不給人家手裡一點好處,人家會覺得你們大人摳門,傳出去你們臉上也無光啊,我知道你們心裡都在想什麼,管家做得好。你們都得好好聽話。”
洪濤說了一大通。也不知道有沒有說明白,反正意思應該已經傳達到了,“都下去吧。做好自己的本分。”
管家感激地看了洪濤一眼,道:“多謝洪少爺替奴才說話。”
洪濤搭着管家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是爲了他好,你別往心裡,他就是那樣的人。”
“奴才不會的。”管家肅了肅。他怎麼會往心裡去呢。
洪濤聽了笑道:“別奴才奴才的了,我又不是榜眼。”
駱鈞和李恪昭喝了一會兒茶。李恪昭便問:“下個月初,你就要入宮參見皇上了。”
“是啊。”駱鈞想來心裡還很緊張,也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洪濤從外邊進來,道:“對了。聽那個公公說這個府邸是按照狀元府的規格佈置的,那這麼說,陸弘一也上了一座宅子了?”
“那是自然的
[陸小鳳]但逢打雷掉節操。”李恪昭搖了搖頭。問的這個問題也太白癡了吧。
洪濤一聽老不爽了,抱怨道:“那這麼說。陸弘一那小子不僅白撿了個狀元,還得了一套宅子,太划算了吧。”
駱鈞簡直哭笑不得,道:“洪濤不許胡說,我已經看過陸弘一的文章了,做的的確不錯,實至名歸的,所以狀元府邸也是他應得的。”
“反正我不相信他能趕得上你。”洪濤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誰會相信他的話啊。
當袁晗收到駱鈞的來信的時候,正是她犯迷糊的時候,這幾天生意太好,整天的睡不好覺,當送信的把信送來,幾乎睜不開眼看了。
信上的內容大致就是一切安好,請勿掛念,說什麼中了榜眼,與家人一同相聚,袁晗看的不耐煩:“寫的這是什麼啊?這麼久了,也不寫考的怎麼樣,什麼榜眼。”
袁晗迷迷糊糊才說完,一跟頭跳了起來,拿起手裡的信,又細細看了一遍,駱鈞不才,辜負卿望,只中榜眼,見諒,還望得到消息後,擇日一同前往洪都,吾盼於家人早日相聚。
“呀,駱鈞中了榜眼,駱鈞中了榜眼。”袁晗這才高興的炸開,給每一個人傳遞喜訊。
鬱夫人聽了駱鈞中榜眼的消息,高興的合不攏嘴,“就知道駱鈞有出息,看吧果然不負所望啊,恭喜恭喜,榜眼夫人。”
袁燦也跟着又唱又跳的,太好了,駱鈞哥哥中了榜眼,恪昭哥哥呢?“姐姐,駱鈞哥哥中了榜眼,恪昭哥哥中了什麼?”
本來一片歡喜的袁晗臉上見了幾分笑容,“恪昭沒有進前三甲,得了十九名。”
老何頭夫婦也在一旁高興,駱鈞中了榜眼,袁晗也算是熬出頭了,哎,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孩子,乾孃真爲你高興。”
“謝謝乾孃,乾爹。”袁晗笑着笑着滿臉都是淚,駱鈞果然是好樣的,沒有辜負她。
袁燦拿過袁晗手裡的信翻了翻,道:“這裡還有恪昭哥哥寫給他爹孃的信呢。”
“看來得找個時候給送回去。”袁晗看了看信。
老何頭道:“孩子,要不明天我帶你回去,順便給李恪昭的爹孃帶信。”
“也好。”袁晗點了點頭。
何嬸兒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坐在一邊唉聲嘆氣起來。
袁晗以爲何嬸兒實在擔心他們的以後,便上前安慰道:“乾孃,你怎麼了,偶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你爲何又不高興啊。”
“哎,乾孃這次不是不高興,是高興,是乾孃捨不得你啊,孩子。”何嬸兒現在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袁晗和袁燦的身上了,不久袁晗就要走了,何嬸兒的心裡怎麼能不難受呢。
袁晗眼圈紅紅的,道:“乾孃,我知道您捨不得我,可是我們不會分開很久的,我去了安頓好,就接你們,你也知道駱鈞的父母也要去,接你們過去我們不可能住在他們的府裡對不對?”
“我是怕你一個人去了吃虧
內誰,別搶我男人。”何嬸兒的擔心也不是不對,他們一直都不太同意袁晗和駱鈞,如今駱鈞身價百倍,更覺得他們不相配了。
袁晗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袁燦經過幾個月的歷練,又成熟了不少,“姐姐,你先放心的去,這裡有我呢,很多東西我都學會了,你不用擔心,只不過你要快點來接我們。”
“姐姐一定會的,姐姐也很捨不得你們。”袁晗真的很想把他們一起帶上,可是情況不允許啊,而且她也是個要強的人,就算靠自己,她也可以照顧好家人。
鬱夫人看着他們一家難捨難分的,便上前勸道:“大家都別難過了,短暫的離別是爲了以後的相聚嘛,袁晗,你放心的去,我會幫你照顧他們的。”
“那就多謝你了。”袁晗感激地看了鬱夫人一眼,如今鬱夫人也可以獨當一面了,她在鋪子裡,袁晗多少放心些。
鬱夫人慚愧地笑了笑,“你還感激我?是我應該感激你們纔是,要不是你們讓我留下,我們母子還不知道要流落到什麼地步。”鬱夫人心裡很是慶幸,同時也有些難過。
從鬱府出事到現在已經很久了,在袁晗的勸說下,鬱夫人鼓足勇氣寫信回去,她的意思很簡單,並不是想要依靠孃家,只是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以後也可以走動走動,誰知道她的信如石沉大海,從此有無音訊,這樣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鬱夫人也不作他想,踏踏實實在佳味軒幫忙度日。
有的時候,夜深人靜了她便想有時候親情真的還不如友情靠的住,袁晗當真是個貴人,是他們母子的貴人,袁晗對他們的恩情,恐怕要用一輩子去償還了。
“你說什麼話呢,咱們是姐妹嘛,雖說你那時候還是鬱夫人,可是我也跟你交心了,只是中間出現了一些小插曲,我心裡有些埋怨你,如今都過了。”袁晗聽不好意思的,那時候一邊和鬱夫人結交還一邊打小算盤。
“那我們誰都不要說感謝,好不好?”鬱夫人抓住袁晗的手,久久的不想放開。
袁晗點了點頭,鬱夫人的兒子經過這幾個月的生活,已經從一個大少爺變成了普通人家的調皮小子,這會兒正騎在旺財的背上,嘴裡駕啊駕的。
“郎兒啊,乾孃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你想要什麼禮物啊,乾孃回來的時候帶給你?”袁晗看着這個活潑的過於的乾兒問,心裡有些心疼旺財。
郎兒騎在旺財身上仔細地想了想,“我想要一匹馬,等我長大了,旺財就變小了。”
“好,乾孃給郎兒一匹馬。”袁晗笑了笑,把郎兒從旺財的背上提了下來。
袁晗跟郎兒說了一回話,轉身找老何頭,卻早已不見了人影,袁晗問何嬸兒,何嬸兒指了指後邊的天井。
袁晗去天井找,果然看到老何頭躲在一個犄角旮旯裡,袁晗忽然不敢上前了,她不知道,老何頭捨不得她,一個人偷偷躲在這裡流眼淚呢。
袁晗看着老何頭的背影,很是心疼,曾幾何時,老何頭也是在她面前流淚,因爲他的女兒不在了,如今自己要離開了,他竟然也是這麼的不捨。
本來袁晗找老何頭是要說一些安慰他的話,讓他們放心的話,如今看來,說什麼都沒有分量了,父母的愛是深沉偉大的,袁晗只能用孝順來回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