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相聽了,眼中流露出一些驚喜,但是爲了不破壞這種氣氛,陸丞相一如往常,就像他們父子本來就很好似的,輕笑道:“知道了,你扶我一下唄。”
陸弘一見陸丞相伸着胳膊等他扶,有些不耐煩地撇了撇嘴,然後便上前扶着陸丞相,“慢些啊,不然別人還以爲你這傷是我弄的呢。”
“怎麼這麼囉嗦啊,”陸丞相總是忍不住地想笑,過了半晌,問:“你吃了嗎?要不陪我吃點兒?”
陸弘一看了陸丞相一眼,道:“你能喝酒我就和你一塊兒吃。”
“那我不管怎麼樣都得喝點兒。”陸丞相的心情漸漸的晴朗起來,他們父子終於能夠像普通父子一樣心平氣和地坐下說話談天了。
管家端着藥匆匆趕來,卻看到陸弘一和陸丞相兩個在說話,雖說不如別人家的父子那麼其樂融融,但是父子之間的那種默契還是有的。
“管家啊,準備一點兒酒菜,我要和弘一喝兩杯。”陸丞相忍不住笑,這種歡樂似乎要感染每一個人。
管家歡天喜地的出去準備酒菜去了,可算盼到今天了,讓他們父子好好聊聊,增進一下感情。
酒菜準備好了,父子兩個對酌着,管家在一邊幫着佈菜,陸丞相倒了一杯酒對管家道:“來,你也喝一杯。”
管家受寵若驚地拒絕道:“使不得,老奴可不敢啊。”
“保叔,讓你喝你就喝吧。”陸弘一由不得管家推辭,硬是將他拉了坐下,把酒杯塞到他的手中。
管家熱淚盈眶地舉着酒杯。對陸丞相和陸弘一道:“老奴能看到老爺和少爺這麼和氣地坐在一起說話,老奴甚感欣慰啊。”
“保叔,別這麼說啊,”陸弘一這會兒聽着這些話覺得非常的慚愧,這麼久以來他都非常的不懂事,不知道給陸丞相帶來了多少麻煩,“這麼多年。還多虧了保叔你在父親身邊。照顧他陪伴他。”
陸丞相聽到這一句父親,兩眼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害怕陸弘一看到了不高興。悄悄地轉過身去擦眼淚。
陸弘一見了,眼眶也紅紅的,不但沒有責怪陸丞相,還道:“別這樣。委屈壞了吧,樣了個這麼不懂事的兒子。”
“沒有沒有
重生只爲再愛你一次。我這輩子能有你和弘羽兩個兒子,已經足夠了,以前是我做的不好,如果我能做好一個父親。你就不會對我充滿敵意了,弘羽也不會顛沛流離了。”陸丞相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陸弘一在他面前懺悔,以前他總希望陸弘一能夠理解一些他作爲一個父親的苦處。現在陸弘一說出來了,他反而不是滋味了。
陸弘一搖了搖頭。笑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忘了父親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要照顧很多人,加上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我更加恨你,我總覺得自己很可憐,很難過,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站到你的角度上考慮過,我喪失了親人,你也一樣,我爲何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歸罪於你呢?”那只是一個意外,誰也不想發生那樣的事情。
“我也有錯,”陸丞相聽到兒子這麼感性的話,終於嚎啕大哭了,“那時你還小,我爲什麼要用大人的標準來要求你。”
管家見兩個人都不停的搶着認錯,便笑道:“兩位主子都別爭了,以後大家珍惜在一起的日子纔是正經的,夫人的在天之靈也得以安息了。”
“哎,如果弘羽也能來看我,那我這輩子也夠了。”陸丞相心裡還是惦記那個從小就吃盡了苦頭的袁燦。
當陸丞相說這些話的時候,袁晗就帶着袁燦站在屋子的窗外,袁晗嘆了一口氣,半蹲着問袁燦,“聽到這些話心裡是什麼感覺?還那麼排斥他們嗎?”
“他們一定也是愛我的吧。”袁燦咬着嘴脣想了想。
袁晗笑了笑,牽着袁燦的手道:“走吧,我們進去吧,知道該怎麼做嗎?”
袁燦點了點頭,他知道該怎麼做,他要做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
開場白還是要由袁晗來,她說話的時候也好給袁燦爭取一點時間,“聽說大人摔了,我特地帶着燦兒過來。”
管家見袁晗帶着袁燦來了趕忙站起來歡迎道:“哎呀,袁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啊,老爺心裡正在惦記小少爺呢。”
管家這話一說,大家都把視線放到袁燦的身上,袁燦在衆人的目光之下,有些彆扭地行了個禮,道:“聽說父親摔倒了,兒子特地來看望,不知道父親好些了嗎?”
陸丞相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了,幸好沒有心臟病,不然的話他都要倒過去了,“我好着呢,你有心了,來,你們快過來坐下啊。”
“這是姐姐替我給父親準備的禮物。”袁燦把袁晗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了陸丞相,然後挨着袁晗坐下了。
陸丞相才擦了眼淚,這會兒又淚眼汪汪的了,他心裡無限感慨,“袁晗啊,說真的,我這次真的要感謝你啊,我真的覺得無地自容啊。”
“大人嚴重了,我也沒做什麼。”袁晗心裡挺難受的,巴巴地把自己的弟弟拎來,也真的算是偉大了。
陸丞相卻不聽,堅持要感謝袁晗,“袁晗啊,現在想想我真的不如你一個姑娘家啊。”
袁晗趕忙擺手道:“大人這是什麼話啊,我可不敢和丞相你相提並論。”
“你不要謙虛了,說真的,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有你這個人了,但是當時對你一直未放在心上,後來你又和弘一認識了,心裡對你的看法更加的不好,”陸丞相說着說着漸覺得一種慚愧感油然而生,“甚至後來,當我知道他就是我兒子的時候,我還萌生了一種要分開你們的想法
兄弟久了,難免意外。”
袁晗聽了也不覺得意外,只是笑道:“大人何必如此。將心比心,說不定我站在丞相的位置上也會和你一樣的想法呢,不管怎麼說都是爲了燦兒好。”
“來我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謝。”陸丞相真的對袁晗刮目相看了,他也想不通之前爲什麼會萌生那樣的念頭,他應該好好感謝袁晗纔是啊,是她的好心得以讓弘羽有了一個溫暖的家。讓他受到了保護和關愛。而且袁晗對弘羽完全沒有私心,就跟親弟弟一樣,可以這麼說。沒有袁晗就沒有弘羽,就沒有他們陸家人重逢的一天。
袁晗搖了搖頭,道:“我敬大人一杯,大人才是值得敬佩的。爲了咱們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兒啊,再說了我和陸弘一是好朋友。至於燦兒,不用說了,乖巧可愛,又那麼懂事。由不得我不疼愛他啊。”
“姐姐,你真好。”袁燦聽袁晗着麼誇他,小臉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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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丞相現在是有子萬事足。更何況兩個兒子都已經改口了,他也沒有什麼心願了。他這麼久以來終於可以舒服地吐一口氣了,“我想過了,弘羽一直跟在你們身邊,跟你們親,我也放棄了那個讓他回來的念頭,只要他認祖歸宗,以後在你們那邊生活也是可以的。”
陸弘一一直在一邊不說話,定定地看着袁晗。
“我覺得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的,”袁晗摸了摸鼻子,覺得有點得寸進尺了,“燦兒是我們共同的親人,我從來沒打算把他強佔着,我和他商量過了,我們捨不得他,但是也捨不得你們,以後就這樣,他在我們這裡住兩天,在我們那邊住兩天,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陸丞相眼睛睜的老大了,問:“這樣也行嗎?”
袁晗問:“有什麼不可以嗎?多一些人愛他不好嗎?”
“你說的對,”陸丞相點了點頭,但是又怕這是袁晗的意思,袁燦並不願意,便問:“弘羽啊,你同意嗎?”
袁燦點了點頭,道:“我同意,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只要別關着我就行了。”
陸丞相這才哈哈大笑,高興之後又見陸弘一一直定定地看着袁晗,便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兩個現在?”
“大人莫擔心,我和陸弘一好着呢,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袁晗伸出拳頭在陸弘一的肩膀上捶了一下,這也是一種兄弟式的問候吧,“你說是不是啊?”
陸弘一這纔回過神來,木訥地點了點頭,“是啊,說開了就沒什麼了,對吧。”
“哎,大人這麼一傷,不知道又有幾天上不了朝啊。”袁晗忽然想到駱鈞的事情,國舅爺可不是一般的人,皇親國戚啊,什麼貴妃貴人的在皇上耳邊吹吹耳旁風,都夠駱鈞喝一壺的。
陸丞相還以爲袁晗是在關心他的傷,便笑道:“你也不要一口一個大人了,你和弘羽是姐弟,有何弘一是好朋友,你就叫我陸叔叔吧,我這恐怕有好幾天都不能上朝吧。”
袁晗才準備嘆氣,袁燦就哎了一聲,然後有些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糟糕了。”
“這是怎麼說啊。”陸丞相不知道他們姐弟又在幹什麼,這一唱一和的。
“實不相瞞啊,陸叔叔,”袁晗倒是適應能力強,人家才說讓她以後叫陸叔叔,她現在就已然朗朗上口了,“我知道女子不能聊朝廷上的事,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說啊
蠶食。”
陸丞相一聽袁晗的話就知道她有事想說,“你說。”
袁晗忽然又嘿嘿一笑,道:“只是覺得現在許多官員都一心爲己,根本就不爲老百姓着想啊。”
“這個歷朝歷代都有,只要大是大非面前不有失準則也就罷了。”陸丞相今天高興,也不想談那些朝堂上的事情。
袁晗看的出來,便也不再繼續,和他們又說笑了一回,看看時候也不早了,便要起身告辭,“我也該走了,鋪子還的開張呢。”
“姐姐,我也跟你去,”袁燦見袁晗要走,也忙着要站起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怪,他就知道大家誤會了,“哎呀,我雖然這幾天在這邊住,但是生意也還是要做的啊,打烊了以後我再來。”
陸丞相知道袁燦喜歡那些事情,心裡也就沒有打算說是不讓他做了,只是派了幾個人跟着,讓晚上護送袁燦。
陸弘一也跟着出來了,袁晗一路上都愁眉不展,不住地用腳踢石子兒。
“你有什麼就說出來啊。”陸弘一揉了揉眉心,有些不高興地看着袁晗。
袁晗撇了撇嘴,“說出來有什麼用啊。”
陸弘一笑了笑,道:“其實那會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那種小事兒你最好別說,說了也沒用。”
“我知道,這麼小的事兒麻煩大人太大材小用了,我還打算留着以後救命呢,”袁晗沒精打采的嗯了一聲,“我得想個法子。”
陸弘一很是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在操心什麼,你也該勸勸他了,什麼人都敢得罪。”
“我還以爲你喝醉酒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呢。”袁晗大感意外,這麼說來他也沒有多傷心欲絕啊。
陸弘一瞪了袁晗一眼,“你還真的打算讓我痛不欲生嗎?”
“你有什麼法子嗎?”袁晗眼巴巴地看着陸弘一,希望他能不計前嫌地幫幫忙,可是陸弘一直搖腦袋。
袁晗回去想破了腦袋,最後覺得好像事情沒有那麼麻煩,於是她就找到駱鈞,讓駱鈞去陪她找那個有國舅爺看上的古董的人。
後來國舅爺輕輕鬆鬆地買到了那個古董,而且還少花了幾百兩,袁晗對國舅爺說這些都是一種計謀。
如果沒有駱鈞的從中作梗,國舅爺肯定也能買到那個古董,但是名聲就不好聽了,經駱鈞這麼一鬧,袁晗便藉口要給陸丞相買古董,見了貨以後卻直搖頭,說可惜,擁有古董的人心裡着急,便問原因,袁晗便說這古董不值錢,是贗品。
駱鈞和持有古董的人都不懂,袁晗只是把一沓銀票拿出來,在那人面前晃了晃,然後嘆了口氣,說願意花二十兩把這件古董買下,還是友情價。
那人一聽頓時不幹了,沒想到這東西才值二十兩,與其買給袁晗,還不如賣給國舅爺,人家可願意出六百兩呢。
國舅爺也是個人精了,一下子就明白意思了,當即狠狠地砍了價,最後以二百八十兩成交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