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扶起張梓晴看着,“我知道你擔心張嘉澍,可是你也不瞧瞧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子,你如果再加身子折騰垮了,那虎子更沒人照顧,虎子如今剛剛轉醒,我還沒有告訴他你也受了傷呢,不然這孩子還不得擔心你呀。”
聽秦語提起虎子,張梓晴這纔想起來自己也有好多日沒有見到兒子了,那日聽到兒子平安的消息,自己就睡了過去。
“哦,對了,虎子怎麼樣了?”
“瞧瞧這回想起來了吧,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呢,虎子好得很,還從土匪窩裡帶回來了一封那吳縣丞與匪徒,通匪的證據呢。如今雲輕樓已經將那吳縣丞的家給抄了,一家人都下了大獄。你也就放心吧,等你再好一些,我便帶着你去山上找了張嘉澍。”
聽秦語這樣說來,張梓晴才稍稍有些放心。
懸崖裡張家派去的人手已經有幾百人之多了,忙忙碌碌的找了張嘉澍,兩天將整座山都要翻遍了,可是卻絲毫沒有張嘉澍的身影。
張夫人已經有些陷入絕望了,無助的坐在椅子上。
“娘你說我們已經找了這麼久了,可是絲毫沒有嘉澍的身影,難不成嘉澍真的失蹤了?”
張老夫人在太師椅上坐的筆直,雙目緊閉不回張夫人的話,
“娘您倒是說句話呀,這已經快三天了。”
“說什麼,總不能不找了吧,多少天也要找下去,這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就沒了,你難道也相信你兒子就這樣死了嗎?”
“這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已經過了這麼多日了。我們總不能一直守在山上吧?張府還沒人管你呢,那麼大的府院,而且是怕出了什麼事情了。而且您年歲已大這山上山風凜冽。在將您吹出什麼,好歹來那該怎麼辦呢?”
“我不怕把我吹出什麼好的,你要是惦記着山下的鋪子,那你便今日回去吧,我在這兒好好守着找着我的孫子。”
張老夫人最瞧不上張夫人這副模樣,明明自己想走卻總是拉着旁人。倒像是這張嘉澍不是他親生的一般。
得了張老夫人的令,張夫人也沒有過多的逗留,收拾了丫鬟與小廝,徑直的下了山,自己的兒子出了事情,自己的鋪子可不能再出了事情了。
不是張夫人不在意張嘉澍,只是他不能讓張家,一而在再而三的損失下去了。張嘉澍出事的這幾日張家耗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來找他。如今再不開張下去怕是不行了。
看着張夫人越走越遠的身影,張老夫人不僅啐了一口痰罵道:“果然盡是些不爭氣的東西。”
老夫人身旁的秦媽媽趕忙給他倒了一口熱茶,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氣。:“你又何必生這口氣呢?您自己的身子骨已經這樣老了,您還當年輕的時候說忘了就罵。這山上也確實是冷,要不給您再多披一件衣服。”
“去去,去老什麼老。我這纔多大年紀,在我的家鄉這麼大老人晚上還出去跳舞呢。”張老夫人猛的喝了口熱茶大聲喝道。
“好好好,我知道知道您這家鄉什麼都有,什麼都與我們這兒不一樣,但是您都來這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適應這兒的生活了。”
“我怎麼沒適應,我這不是適應的很好嗎?”
見着老夫人油鹽不進的秦媽媽也無法再與他說下去,只能給他拿了件兒大氅,披在外面,擋着些風,這山裡的夜晚,確實寒冷。
一轉眼十天就過去了。京城中也送來了給吳縣丞一家子處置。除了吳縣丞的幼子,吳溪之外剩下的族人皆要砍頭。秋後問斬,財產全部充公。
雲輕樓到是很佩服吳縣丞在京中的人脈,都已經這樣了,還能保住吳溪。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張梓晴在心中狠狠的心疼了一下吳溪這個孩子,雖然心性很頑劣,但是總歸他不是一個壞孩子,只是被大人寵壞了而已。
吳溪放出監牢,那日還是張梓晴去接的獄。吳溪出來看見在外面的張梓晴吃了一驚,緊接着卻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轉頭就走。他不想理張梓晴。
“哎,吳溪你沒看見我呀,你跑什麼呀?”張梓晴走向前去攔住了吳溪的退路。
“你來幹嘛?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呢嘛,笑我蠢,親手把我一家推上了懸崖。像你自己多聰明,知道你一用點手段我便乖乖的往裡跳。”
吳溪這話說的尖酸刻薄,每一句都紮在張梓晴的心裡。當初利用吳溪套出他父親通匪的事實,始終是張梓晴的心中的一根刺。張梓晴不得不承認,這次她確實是做錯了,利用了吳溪。
“我沒有想要套路你,我也沒有想用手段讓你乖乖的往裡跳。這是一千兩銀票,你先拿着。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
張梓晴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千兩銀票。塞到了吳溪的手上。
吳溪低頭瞧着呢,一張銀票只覺得無限嘲諷。彼時的他輕輕鬆鬆的拿一千兩買張梓晴的整個店,如今他落魄了,她到是那些他這一千兩回來了,救濟自己了。
“張老闆你可真會做人呢。你記住了,我吳溪早晚有一天會風風光光的回來,叫這個小城徹底的記住我,叫他們徹底的不敢輕視於我。你們這個仇,我早晚是要報回來的。”
說完吳溪甩了甩衣袖,拿着一千兩。轉身上馬便離開了這縣城。這恥辱,這仇恨他吳溪接會記在心上,早晚會回來報仇的。
看着吳溪漸行漸遠的背影,張梓晴他的口氣。少年經歷了這些事情。希望他不要活在仇恨之中。他是希望這次的事情讓吳溪易改之前的頑劣,能夠好好的生活。
這十天裡張梓晴和張家都在不停地奔忙找着張嘉澍的下落,甚至張家都想要放棄了,張梓晴也仍然沒有放棄。每天堅持着往山上跑。可張嘉澍就像是蒸發了一把,怎樣找也找不到蹤跡。
張梓晴送別了吳溪之後,仍然向每日一樣往山上趕去。在懸崖底還是如日的看着張老太太坐在那張太師椅上,吩咐着下人找着張嘉澍。
“老夫人,您今日來的這麼早啊?”
“是啊,我說丫頭你這腿傷好了嗎?就是往山上跑,可別將這腿傷到了,到時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呀。”
“老夫人這也是我一輩子的事情啊,我要是找不到張嘉澍,可比我這腿傷要難受的許多呢。”
張老夫人拍了拍張梓晴的手,直說好孩子。他們已經找了張嘉澍這麼久了,哪怕是張老夫人都有一些想放棄的意思。只有張梓晴絲毫沒有放棄。
“都已經十多日了,卻還沒有澍哥兒的身影。也許還真的找不見了呢。丫頭你也不必太過執着了。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嘛,沒緣分。”
“不,老夫人,我相信她一定還在這世上的。只是我們沒有找到。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將他帶回張府。”
他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怎麼就能這樣輕易的說放棄!
張梓晴的堅持讓張老夫人覺得有些意外,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張子晴瞧了瞧着羣山環繞的地方。指了指後面那片山坳。
“老夫人,我記得那片山,好像我們沒有上去過是嗎?”
“哦,那片山呀,他們說下面都是沼澤不好上去,估計也沒有人會在那上面。而且澍哥兒受了傷也爬不上了。”
老夫人這話說的在理,張梓晴也不得不承認。這地理位置確實不是一個有傷在身的人能爬的上去的地方。
但是他就是想試一試萬一張嘉澍真的在這兒,讓他們錯過了豈不是會後悔一輩子。
“老夫人,我去那上面瞧一瞧,您給我撥幾個家丁我們一同上去。”
“孩子你真的要上去嗎?你自己身上的傷好利索了嗎?”
這月亮灣地勢兇險,山上有什麼衆人都不得而知。
“好利索了,老夫人您放心吧!”
見張梓晴這樣堅持着,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撥了兩個家丁,算是允諾他上那座山了。
山上的鹽幫山洞中,張嘉澍經過這十天的休整,已經自己能下地走路了,雖然走的慢了一些,但好歹也算是有了離開的身體資本。
鹽幫幫主從外面走進來,發現張嘉澍緩慢挪動的步伐鍛鍊,不由得有些欽佩,就他那時受的傷,明顯能看得出肋骨都有些斷裂,五臟六腑有沒有受傷沒有看出來。
這才僅僅十日便已經休養了,就可以下地走路了,這孩子的自愈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恢復得不錯,如果再將養個十多日的話,就可以完全康復了,但目前想下山還是有些勉強,這片山的山勢很險,如果你現在這樣下去的話,怕是路上很容易遇到危險。”
鹽幫幫主還是想勸一勸張嘉澍,不要這麼一意孤行,繼而又搖搖頭,這人的犟脾氣也不是第一次瞭解了,當時阿婭也只是說氣話,自己的女兒骨子裡還是善良的。
剛要開口繼續勸,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嬌嗔:“你倒是好的蠻快,這才幾天就開始鍛鍊,這麼迫不及待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