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虎子那麼乖,那麼懂事,你放心吧,你趕緊去街上吧。”老蘇摸了摸張憶南的腦袋,他看到張憶南第一眼的時候就很喜歡這個孩子,長得水靈不說,看起來就聰明。
“好,那就拜託了。”張梓晴最後忍不住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她今天一個人扛着兩個揹簍,着實有些吃力,揹簍裡又裝滿了花和菜。
她正覺得走路十分吃力的時候,背上突然一空,她下意識拉住背後的兩個揹簍,才發現張嘉澍站在身後看着她,手裡還拿着他的揹簍。
她看到突然出現的張嘉澍有些詫異,看到他身穿深藍色勁裝,長髮束起,額前的碎髮沾了些許汗水,他那雙凌厲的眸子讓人看了有些害怕。
“給我吧。”他十分自然的接過她背上的揹簍,提在手上,走在前頭。張梓晴看了眼四周,幸好沒什麼人,趕緊追了上去。
“哎,你這是幹什麼啊?趕緊把揹簍還給我!”她衝上去搶,誰知他竟然把手中的揹簍高高舉起,她踮起腳來都拿不到。
“混蛋張嘉澍,長這麼高幹什麼!”她氣急敗壞的站在一旁小聲嘀咕。張嘉澍見她不走了,彎着腰湊上前,“你在嘀咕些什麼?”
“沒事!”張梓晴也不想繼續跟他計較下去了,埋頭就往前走,她只想趕緊甩開這個男人。張嘉澍見她這副模樣,着實覺得有趣,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她到了老位置,放下揹簍,開始擺攤。“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張嘉澍站在她身旁,看着她低頭忙碌,一句話也不說。
“請問你可以讓開嗎?你礙着我做生意了。”她始終低着頭,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
“那我要做你的生意呢?”張嘉澍蹲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不用擺了,你這裡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了。”他看似一副很闊綽的樣子,實際上卻讓張梓晴覺得極其諷刺。
“張公子出手可真是闊綽啊,不過張公子可能不懂吧,我們這種做小本生意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東西賣多少,有沒有賣出去,而是注重這個過程!”
“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你需要菜或者花,可以買你自己需要的。”張梓晴冷眼看着他,眼看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心裡更是煩躁。
“這些所有,都是我需要的。”他指着地上的東西,眉頭微微挑起,“如你所說,我們張府家大業大,人多口雜,吃的多,所以我全買了,有什麼問題嗎?”
張梓晴皺着眉頭擡起頭看着他,她真的弄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行啊,都給你,全給你,這些夠不夠?需不需要我再回去給你拿點?”她冷着臉把剛剛鋪出來的東西又扔了回去,扔的時候故意加大力氣,一點也不愛惜的樣子。
“東西都拿走吧。”她把東西收拾好,放在地上,讓他自己拿。張嘉澍看她故意賭氣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做作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我恰好沒帶錢袋出來,不如……”
“不必了!”張梓晴把兩籃子東西提起來遞給他,“我送給你,不用你給我錢。”她纔不想去張府,免不了招惹亂七八糟的麻煩。
“公子!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來晨練了?也不叫上我。”阿年氣喘吁吁的跑來,看見張嘉澍和張語寧在一起,臉瞬間就拉下來了。
張嘉澍看了他一眼,點頭應了聲,“阿年,我要把這些東西全買下,跟她算算錢吧。”他說完以後,轉身就走了,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阿年看見張梓晴心裡就不舒服,更別說跟她多說話了。“這袋錢,夠吧?我看應該還有多。”他把錢袋隨手扔給她,拿起兩揹簍東西就要走。
張梓晴一把拉住他,“等下,我的揹簍還給我。”她看了眼他手上的兩個揹簍,阿年一臉驚訝的看着她,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摳門!
“哎,我給你的錢剩下的夠買好多個新揹簍了吧?而且我沒有揹簍,這些東西我怎麼帶回去?”阿年一臉爲難的樣子看着她,只覺得莫名其妙。
張梓晴原本是打算讓張嘉澍帶着這兩揹簍回去的,可是一看到他那麼嘚瑟,就忍不住想要刁難一下阿年了。
“我不管,我就要這兩個揹簍,我都用出感情來了!”她走上前就要搶,阿年見狀,一個輕功就溜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無理取鬧又摳門的女人!哼,要不是因爲公子,我纔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張梓晴見他跑了,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小屁孩還挺可愛的。”
而此時一直在暗處盯着他的拾荒趙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慢慢的再次走入黑暗之中。他按照和張語寧的約定,來到了一家茶館,這家茶館與他的模樣實在是格格不入。
他一走進去,馬上就有人認出他來了,領着他直接上了閣樓的小茶房裡。
“張大小姐,你也太小氣了吧?”他一走進去,看裡面空間那麼小,一臉嫌棄。張語寧坐在矮凳上,鵝黃色裙襬自然的擺放在身旁。
她修長的手指拿着陶瓷茶碗,小抿一口,“和你這種人見面,還要多大的場面?情況如何?”
“果然如你所料,張公子一大早就在路上遇到了張小芳,還把她所有的菜和花都買下來了。”拾荒趙冷哼一聲,坐在她對面,看了眼桌上的茶碗,沒有絲毫興趣,他可是無酒不歡的人。
“哼,果然!”她用力的放下茶碗,碗裡的茶水都晃了出來,“我還疑惑,表哥爲何今早出門如此匆忙,想來想去果然是因爲那個賤人。”
“再不做點什麼,可就來不及了!”張語寧已經等不下去了,按她的性子,現在早就已經找人把張小芳給除掉了。
“你急什麼。”拾荒趙把玩着茶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張大小姐有所不知,這個張小芳詭計多端,爲人狡猾,我們這麼貿然前去,肯定要壞事,到時候沒準會被她倒打一耙。”
“這女人真有那麼厲害?”張語寧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看着他,這個張小芳不過是個農婦啊!
“我在她的身上可吃過不少虧,張公子曾經還爲了她大打出手,打得我半個月愣是沒下牀。”拾荒趙現在想來,都恨得牙癢癢,當時那一腳着實把他給踢壞了。
“哼……就你,還敢跟我表哥鬥?他留你一條命,就已經對你仁慈了。”張語寧毫不吝嗇的誇獎他,但她越這樣說,拾荒趙更加恨張嘉澍。
“行了,趕緊說正事吧,我出來太久也不行。”她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這次她出門連個隨從都沒帶,出來久了,家裡人肯定要起疑的。
拾荒趙放下茶碗,一本正經的看着她,“既然你想嫁給張公子,那你就必須在他面前留一個好印象,所以有些事情你絕不能親自動手。”
“所以,我給你想到了一個最合適爲你所用的人!”拾荒趙一臉諂媚的模樣,瞬間提起了她的興趣,“誰?”
“張公子的隨身侍衛,阿年。”
此時,已經賣光所有東西的張梓晴在大街上游手好閒,張憶南又還不能走,只好四處逛了。
她走來走去,還是走到了吳大姐的脂粉店,想起那天對吳大姐說過的一些過分的話,這時候進去,總覺得有些尷尬。
“哎,小芳妹子!你怎麼來了都不進門啊!”吳大姐眼尖的發現了她,迎着笑臉就來了,“你今天怎的那麼早?菜都賣完啦?”
一般都是吳大姐忙完店裡的事情會去看一看張梓晴和張憶南,可今天她店纔開門沒多久。“嗯,今天有個闊綽的老爺,把我手裡的菜和花去買走了。”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吳大姐毫不猶豫的就信了。“是嗎!這可真是太好了,虎子呢?怎麼不見她跟你一起來。”
“虎子去先生那兒學書了。”她走進店裡,瞧了一眼她店裡的胭脂,不得不說,這裡的胭脂都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看起來沒什麼特色,也沒香味。
“呀!你給虎子找了一個先生?真是不得了,你可知這請先生和上私塾可不一樣啊,上私塾還不用花那麼多錢的。”吳大姐一聽,着實嚇到了,賣菜能賺那麼多錢嗎?
“嗨,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恰好帶了幾個學生,我就讓虎子去他那裡了。”張梓晴見她一直揪着這個問題不放,有些煩悶,忽然,她看見胭脂臺的正中央放着一瓷瓶。
那瓷瓶色澤勻稱,摸起來也十分的舒服,一看就是精心製作的。“吳大姐,你那瓷瓶裡放的什麼東西啊?”
“那個呀!是我們店自制的香粉,我拿給你看看。”吳大姐小心翼翼的拿下來遞給她,“這香粉香味獨特,可以塗身上,也可以撒在平時穿的衣物上,到時你走在街上呀,芳香四溢!”
“是嗎?”她湊近一聞,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不過這裡面確實有一股濃濃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