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7錢家公子
通過與白瑩中的交談,金帥對花都市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很直接的瞭解,雖然現在有好多人都知道金帥與錢世軍搞得關係很僵,但常委一班人並沒有因此出現什麼反常的舉動,就好像大家都已經預料到這一點似的。
當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有些人是不會那麼老實的,這些人當中尤其以秦華林的表現最爲不正常。之所以說他不正常,主要因爲秦華林這一段時間先後兩次跑到省委宣傳部彙報工作,至於他去彙報的哪門子工作,白瑩中也不得而知。
省委宣部部長諸子祥和省委秘書長彭天逸、紀委書記趙祥峰的關係很密切,而這三個人又是錢世軍最得力的鐵桿老部下,這樣聯繫起來進行分析,問題就很容易看得清楚了。
周鬆被擠出花都市之後,他手下的干將朱國政被金帥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改換門庭充當了金帥的馬前卒,魯弈安和那樂海屬於牆頭草之類的人物,在金帥面前從不敢亂說亂動,唯有秦華林搖擺的幅度比較大,有幾次都有向金帥靠過來的意思,但遇到一點風吹草動,態度就變得含糊起來。
其實這些人想靠過來,並不是被金帥的人格魅力所打動,也絕對不是爲金帥所取得的政績所折服,靠過來也是有着很大的投機性,主要還是擔心金帥以後會找他們秋後算賬。現在金帥牢牢掌控着常委會上的話語權,這些人自然是不敢亂說亂動,可一旦出現了挫折,這些人反戈一擊的力度恐怕比誰都要大,確切的說這三個人是埋在金帥身邊的定時炸彈。其中尤以秦華林的危害性最大。
金帥纔剛剛接任了市委書記沒有幾個月,確實不想現在就對這些人大動干戈,不管怎麼說,保持政治上的穩定是市委書記的首要任務,尤其是在目前這種敏感時期,時機的選擇就更爲重要了。
雖然金帥現在還不想收拾這些人,但也只是暫時的,一旦時機成熟之後,他會毫不猶豫的對這些人動手,還花都政壇一個清明。
時機的把握在官場中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任何一個人都必須遵守的一種遊戲規則,就像蒸米飯一樣,如果沒有熟就揭鍋蓋,米飯就會夾生了一樣,只有在各方面條件都允許的情況下,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走出電梯口,金帥發現辦公室門外正等着三個人,其中兩個金帥見過,是市委值班室的工作人員,另外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卻很面生。
看到金帥走了過來,一個打扮樸素,戴着一副近視眼鏡的年輕人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金書記你好,我去你家裡找過你,聽說你沒有回去,我就跑到這裡來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看到金帥金帥的目光掃了過來,站在年輕人後面的工作人員急忙說道:“金書記,這位是省委錢書記的二公子錢偉山,他說有急事找你。”
金帥微微皺了皺眉頭,下午就要去見錢世軍了,他的兒子這個時候來有什麼事呢?
雖然金帥和錢世軍的關係搞得很僵,但和他的兒子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人家找上門來了,總要聽一聽他說些什麼吧。堂堂的副部級幹部,還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對兩個工作人員揮了揮手,金帥微笑着向錢偉山發出了邀請:“那就請到辦公室談吧。”
看到金帥要泡茶,錢偉山急忙接了過來:“金書記,這點小事交給我就可以了,我這次去京城見到了文東先生,是他介紹我來找您的。”
金帥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文東會介紹錢世軍的兒子來找自己,如果確實是這個情況,恐怕文東早就打電話來了。金帥此時已經斷定,錢偉山與文東的認識只是偶然的,所謂的介紹他來找自己,恐怕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錢公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錢偉山笑了:“金書記,您可千萬不要叫我什麼錢公子,你的年齡比我大,如果允許的話,讓我稱呼您一聲金哥怎麼樣?”
錢偉山的笑容很陽光,說起話來也很得體,雖然金帥是第一次見他,但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那好吧,我就叫你偉山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文東的嗎?”
錢偉山給金帥端過來一杯茶,規規矩矩的坐在了對面,沒有說話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金哥,雖然我知道這次來找你是一種很草率的行爲,但我還是硬着頭皮來了。我聽人說過,您和我們家老頭子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但是,老子是老子,兒子是兒子,我和我們家老頭子根本不是一條線上的人,對他做的一些事情,我也並不十分贊成。”
錢偉山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金帥的臉色,接着說道:“我是一個生意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失敗的生意人。三年前我迷戀上了期貨這個行業,這幾年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在期貨市場上也小賺了一筆,三個月前,我聽一個朋友的建議,開始做多黃金期貨,如果現在平倉,這一段時間追加的保證金就全虧進去了。現在黃金期貨的行情很不穩定,就像坐了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搞得我很鬧心,爲此我專門跑到京城去請教了一些專家,他們也是說什麼的都有。”
金帥微笑着沒有吱聲,前些年一些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利用當時的價格雙軌制,倒賣批文,個個都發了大財,後來其中一部分人進入了實業,另一部分人則進入了金融業,開始憑藉着自己的智慧來賺錢了,而錢偉山無疑就屬於後者。
看到金帥沒有講話的意思,錢偉山笑了笑又說道:“兩天前,我和一個在金融研究部門工作的朋友去文東的私人會所,有幸見到了文東先生,在與一些人談起了黃金期貨的時候,這才知道你是我們國家最有本事的金融學家,所以我就冒昧的跑來了。”
金帥點了點頭:“做期貨並不僅僅靠運氣,要通過政治和經濟多方面的分析,才能做對方向,否則就會虧得血本無歸。”
錢偉山連連點頭:“金哥,你說的確實不錯,我有一個朋友也是做黃金期貨的,上個月被強行平倉,一下子虧了一千多萬。”
在期貨市場上,做對了頭,一筆交易盈虧個一兩千萬並不奇怪,資金雄厚的可以東山再起,但是資金能力差一點的,就只有傾家蕩產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期貨市場上投入了多少錢?”
錢偉山苦笑了一下:“我不像我大哥,什麼錢都敢賺,我這些年小打小鬧的只賺了不到伍佰萬塊錢,追加了幾次保證金之後,幾乎全都投進去了,這次如果做錯了方向,我這輩子可就徹底完了,我們家老頭子非得*着我進仕途不可,可我對你們這一行確實不感興趣。”
金帥笑了笑,他非常理解這些公子哥是怎麼想的,一般的情況下,家裡人都會讓他們接老一輩人的班踏入仕途,但由於這些人從小看慣了官場裡的爾虞我詐,對官場天生就有一種畏懼感,所以很多人都進入了商界,爲的就是不受官場裡的那些約束,過一種隨心所欲的日子,而真正進入仕途的官宦子弟卻並不很多。
“不管做任何一種生意,都要遵守一條鐵律,那就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很顯然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你並沒有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