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山島號的客艙,梅輝鵬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睛都不夠用了。
“金書記,這艘船太好了,我們小山島要是有這麼艘船,我睡着覺都會笑醒的。”
金帥和去縣城的鄉親們打着招呼,隨手推開了貴賓艙:“梅書記,進來坐吧,這個地方還是比較安靜的。”
烏嬌嬌給他們端上了兩杯茶,放下茶杯後,沒有像往常那樣馬上離開,而是有些扭捏的說道:“金書記,有件事情要請示你一下。”
金帥笑了:“哪有這麼多的請示,是不是滬寧教給你的這些規矩?有話就說吧。”
“我和滬寧是這樣想的,每次我們去縣城和的時候,都有這麼多的鄉親們跟着,有時候你在縣城臨時不回來,我們還要專程把他們送回來,這樣有點太浪費了,鄉里是不是適當的收取點費用?”
金帥想了一下:“我看就算了吧,東海實業公司買這艘船時,說好了是由我們兩家使用的,大山島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咱們大山島人的,你聽說過自家人坐自家的船要買船票的嗎?”
烏嬌嬌笑了:“這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有時候人多,坐不上的也會有意見。”
“這件事情好辦,每次要到縣城的時候你們可以宣傳一下,先來後到嘛,後面的坐不上,也說不出什麼。”
烏嬌嬌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梅輝鵬笑着說道:“金書記,你把東海實業公司拉來搞投資,就等於摘下了一顆搖錢樹,大山島的老百姓有福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就不會被那些兔崽子擠兌成這個樣子。”
“梅書記,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別繞來繞去的,難不難受啊?”
“那好,我就和你說實話吧,你們島西邊豎起了十幾個風力發電塔,下個月全島就能通電了,這一下子,你們島上的老百姓就不用挨煤油燈薰了。我們島上的人來你們島上看過之後,也回去嚷嚷着要建一個風力發電廠,可是對這方面我們是一竅不通,你能不能和東海實業公司的人說一說,讓他們也在我們島上建一個風力發電廠,發出來的電貴一點也沒關係。”
金帥笑了:“噢,你找我是爲了這件事啊,其實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和李董談嘛,他們也是做生意的,賺錢的事誰不幹啊,不過你可要想好了,目前來看,風力發電的成本還是比較高的,老百姓能不能夠承受得住還是個問題。”
“那就要看個人的經濟條件了,真用不起的也沒辦法,我可不像你們大山島這麼財大氣粗的,公共用電由鄉財政負責。”
金帥想了一下:“乾脆這樣吧,你們島上自己出錢建一個發電廠,自己發電自己用,即便是電價高一點,老百姓也不會說什麼,要是讓外人蔘合進去,搞不好會產生誤會的。”
梅輝鵬哭喪着臉說道:“關鍵是我們鄉政府沒有錢啊,我手下管着不到兩千口人,說得好聽一點是個鄉,其實我也就是個村長,別看一些人嚷嚷着要建發電廠,真要集資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掏腰包的。”
金帥大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東海實業公司借錢給你們建風力發電廠,錯錢沒有問題,關鍵是你們用什麼還呢?你等等,我知道了,你這個傢伙又在和我鬼心眼,只要是東海實業公司借錢給你們建風力發電廠,那就等於把他們給拴住了,以後大山島開發完了,他們就是想不去你們那裡也不行啊。梅書記,你太狡猾了,我這才知道吃飯前你爲什麼要和我說迂迴前進這句話了。”
梅輝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咱不是窮嘛,窮則思變,我當然要想點歪門邪道了。金書記,俺老梅是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只要是你能幫我這個忙,你就是俺小山島的恩人,我們島上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
“我說你這個人不要說的這麼肉麻好不好,這樣吧,我幫你問一問,成不成我可不敢打保票。”
“哈哈,只要是你能過問這件事情,那就絕對沒有問題,誰不知道東海實業公司的老總是你的老同學,我告訴你吧,現在咱們縣裡想通過你打東海實業公司主意的可不光我一家啊。”
“他奶奶的,這不是來吃大戶嘛,東海實業公司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他們的李董雖然是我的老同學,但是生意場上可是沒有情義的,我看你還是回去集資吧,實在不行,我再幫你想想其他的辦法。”
梅輝鵬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這是辦了些什麼事啊,本來都成了的事情,結果自己這樣一說,又讓金帥改主意了。可是金帥說的也確實是那麼個道理嘛,生意場上無情義,要是其他島知道東海實業幫小山島建了一個風力發電廠,他們再跟着再來大山島要求金帥幫忙,那還確實是一個麻煩事。
“其實我們兩個島的情況都差不多,老百姓手裡還是有幾個閒錢的。兩千來口人一個人集資三千應該拿得出來吧,建一個小型發電場也差不多了,實在不夠,我再幫你向我老同學借一點,有困難大家共同解決嘛,光向別人伸手,你就不感覺到臉上發燒。”
梅輝鵬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辦了,先讓島上亮起來再說,想辦企業也只能以後再想辦法了。
兩個人喝了一口茶,梅輝鵬又說道:“樂志強昨天離開了海島縣。”
“你是怎麼知道的?”
“縣委辦公室有我的一個親戚,是他告訴我的。”
“聽說樂志強要到哪裡去嗎?”
“好像要到市科委去當什麼副主任,這小子這輩子的前途就算完了,其實他早就應該滾蛋了。”
金帥聽出梅輝鵬的話裡有話,結合到那天在簽字儀式上梅輝鵬的表現,意識到梅輝鵬一定和樂志強有什麼過節。
“其實樂志強這個人還是想幹點實事的,只不過心術不正,考慮問題容易鑽牛角尖。”
“你對他評價的心術不正這四個字恰如其分,他就是這麼個人。三年前組織上準備讓我到縣裡去擔任副縣長,結果就是被這小子給攪黃了,說什麼我是一個只有兩千口人的鄉黨委書記,不具備抓全面工作的經驗,他奶奶的,全海島縣纔有五萬多人口,我要是個村長的話,他豈不是個鄉長。”
金帥明白了,原來兩個人還有這個過節,怪不得梅輝鵬會這麼恨樂志強呢,在官場裡擋了人家升官的路,那可是和謀財害命差不多。
“金書記,我聽說組織部到你們島上去考察幹部了?”
“是啊,那幾個人正坐在前面的客艙裡,看來你的消息還很靈通的嘛。”
“那當然了,別看我待在那個小島上,全縣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看到梅輝鵬那得意的樣子,金帥暗暗想到,這傢伙還不知道在縣裡安插了多少眼線,自己是不是也要在這方面搞點名堂,不求別的,最起碼對縣裡的消息靈通一點嗎。
“既然你說全縣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那我問你,金貝島的錢博白還有縣政府辦公室的侯曉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聽說老錢要調到縣政協,侯曉估計是完了,能做爲一般幹部就不錯了。金書記啊,你這下子可是把這兩個人徹底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唄,我在大山島,他又能把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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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倒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他們原來就不是什麼鳳凰。我還聽說你把縣政府督察室的任若嶺給關到小黑屋裡,整整待了兩天,金書記啊,我老梅可真是佩服啊,在那種情況下,你竟然能把縣長的紅人關起來,這個膽量可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