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島上漸漸的熱鬧了起來,去遠海打魚的魚船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這些在海上漂泊了幾個月的漁民們,一下船好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島上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變得讓他們有些認不出來了。
這一晚上大家談論最多的就是金帥這兩個字,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都不會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島上還不到半年,就讓大山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第二天一天,這些很久沒有回家的漁民們,不約而同的來到了島上的建設工地,走在桃源路上,看着遠處的發電塔,漁民們興奮了。其實老百姓是很容易滿足的,他們也不會說那蓄承話,既然要感謝金帥,最直截了當的就是請他喝酒。
爲了誰先請金帥吃飯的事情,漁民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這些漢子們的性子都非常烈,如果不是有年長者勸說,非得大打出手不可。
爭執不下,這些漁民們就一起來到了鄉黨委和政府大院,要求金書記給他們評評這個理。
金帥在島上是一碗水端平,對所有的羣衆都很照顧,這也怨不得漁民們誤會,都認爲金帥對他們家最好。
面對着這些純樸而又善良的鄉親們,金帥眼睛溼潤了:“鄉親們,咱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我來到島上雖然做了一些事情,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更沒有想讓你們感謝,如果說要謝,那也應該謝謝鄉親們對我工作的支持。”
“金書記,我們這些人不會說話,你給我們辦了這麼多的好事,我們不請你吃頓飯,心裡過意不去。”
鄉幹部們都看着金帥,這可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去誰家吃飯,不去誰家吃飯,有一家不去就會得罪人,可如果都去的話,恐怕兩年也不一定能吃得過來。
“鄉親們,我謝謝你們對我的盛情,飯我一定去吃,不過什麼時候吃要由我來決定。”
“金書記,只要你去我們家吃飯就行,我們家的兩個閨女就是你幫助找到的對象,這一次無論如何你要先去我家。”
“憑什麼讓金書記先去你家?給你家兩個閨女找了婆家就要先去你家吃飯,那金書記還給我們家買了臺彩電呢。”
看到又要吵了起來,金帥提高了聲音說道:“鄉親們,大家不要吵,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幾個年長一點的說道:“都不要吵了,聽金書記怎麼說。”
金帥笑了笑:“我想問大家一句話,我們是不是大山島的人?”
“是啊,我們祖輩就都是大山島的人。”
“那好,既然大家都是大山島的人,那我們就要團結起來,共同把大山島建設好。以前我們島上的小河沒有了水,兩個村爲爭水產生了矛盾,有的親戚都不上門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是有些人心裡的結還沒有解開,我提議咱們全島的人在一起聚一聚,每戶派一個代表從家裡帶兩個菜,拿一瓶酒,到時候我每個人和你們喝一杯,咱們共同喝一杯齊心酒好不好?”
“好!”人羣裡鬨然大叫,接着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
樊冰兒的老公鄧洪浩上前一步說道:“老少爺們,金書記說的這個辦法好,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趕緊回去叫老婆炒菜,男人們就搬桌子搬板凳,收拾場地,另外再和你們的老婆說要把手藝都拿出來,菜炒得不好吃,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嗷”的一聲,幾百條漢子不一會就走得乾乾淨淨的,看他們那個樣子都是憋足了勁,要在這種場合好好表現一下了,要是在金書記面前出了醜,那還不得被全島的人笑話死了。
一時間全島熱鬧了起來,男人們高興了,他們的老婆可是愁了,特別是那寫菜確實不怎麼樣的女人,聽到老公的話,竟然嚇得連菜都不會做了。
接替老李頭在飯堂裡炒菜的烏二嫂,悄悄的找到了樊冰兒:“大妹子,你說我要不要回家炒菜啊?”
樊冰兒笑了:“你要不回家炒菜,我大哥還不捶你啊?快回去吧,我估計金書記會帶着全鄉的幹部都去喝這個齊心酒的。”
一千多戶人家,一戶來一個代表就是一千多個人,當金帥帶着鄉幹部們走到桃源路的時候,被眼前的場面給驚呆了,我的老天啊,原來只是在電視上看到,南方有些地方全村人在一起吃飯,大山島與他們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啊。
也不知道是誰組織的,一百個找了退伍老兵當女婿的女人們充當了服務員的角色,現場歡聲笑語一片,熱鬧非凡。
金帥端着一杯酒,站在了麥克風前,敲了敲話筒:“大山島的父老鄉親們,今天是我們島上的好日子,喝了這頓酒,以前的過節就全部過去了,今後我們要團結起來,把大山島建設好,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在此,我代表鄉黨委鄉政府敬大家一杯,感謝你們對我們的支持,讓我們爲了大山島美好的明天,乾杯!”
一千多條漢子一起舉杯,神色莊重的喝完了這杯酒,這一刻讓大家都記在了心裡,從此以後,大山島上又有了一個風俗,每年的這一天,島上的羣衆都會在一起聚餐。
金帥拿着一個小杯,挨着個的和這些鄉親們喝酒,儘管他有內功酒,但是這麼多人就是一個人嘗一點,那也不是個小數,到最後金帥也喝醉了,不知道怎麼回到宿舍的,這也是他這一輩子惟一喝醉過的一次。
這場齊心酒喝過之後,島上的羣衆更團結了,多少年不上門的親戚也開始了走動,原先有些矛盾的鄰居現在也消除了心中的芥蒂,他們牢記着金書記的一句話,團結起來把大山島建設好。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九點鐘,金帥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等在外面的盧瑞彥聽到裡面有了動靜,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金書記,好點了沒有?喝杯水吧。”
水是加了蜂蜜的,金帥端起來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我昨天喝了多少酒啊?”
“一千二百多口人,一個人喝一滴,你說能有多少?”
金帥撓了撓腦袋:“我從來沒有喝醉過,昨天我有沒有出洋相?”
盧瑞彥笑了:“洋相倒沒出,不過我們幾個扶你走的時候你還不願意,非要再和鄧洪浩用大碗喝。”
金帥苦笑了一下:“酒後失德啊,我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個人在集體面前永遠都是渺小的,這是個教訓啊。”
洗漱完了之後,飯堂的烏二嫂端着一大端面走了進來:“金書記,我給你做了一碗麪,趁熱吃了吧,現在村裡都傳開了,你喝酒真是海量啊。”
“呵呵,海量可不敢當,我剛纔正在反省自己呢。”
“我們家那口子不住口的誇你,說你當得起島主這兩個字,要是別人的話,早就鑽到桌子底下了。”
“我沒有鑽到桌子底下是鄉親們不好意思,如果他們真想灌我,我金帥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洋相呢。”
烏二嫂笑了,盧瑞彥也笑了,聞聲走進來的樊冰兒也笑了,鄉黨委書記的辦公室裡笑聲一片,顯得是那麼的和諧。
吃完了面,樊冰兒把餐具收走了,又給金帥泡好了茶,金帥笑了:“樊書記,你是鄉黨委副書記,我可不敢讓你給我泡茶,你還真把我當島主伺候了。”
樊冰兒笑了:“金書記,我們家老鄧說了,金書記前途無量,能爲你做點事情是我的福分。”
金帥搖了搖頭:“樊書記,我一直沒有把你當外人看,但我們首先是同志,其次纔是朋友。”
“金書記,我記住了。”樊冰兒想了一下說道:“金書記,那件事情我已經查出來了,郵電所的小何到鄉里來辦事,聽到市紀委有人來了,是她傳出去的,最後越傳越大,就傳成了你要被撤職。我和她談話的時候,她很害怕,一個勁的說自己沒有惡意。”
金帥點了點頭:“算了吧,她也是無心之舉,我要是處分了她,顯得我肚量太小,不過你要告訴她,今後對鄉里的事情要少打聽,少向外傳。”
這一刻金帥身上又充滿了威嚴,樊冰兒暗暗的感嘆,這個年輕人真是讓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