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禮賢下士

583禮賢下士

金帥的意見受到了劉立偉和徐建的堅決反對,特別是徐建的態度尤爲堅決:“金書記,這是整個近山鎮的事情,怎麼能由你一個人出面呢?我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也不是一個見了好處就爭,見了壞處就跑的無恥小人,要去咱們就一起去,要處分咱們就一起揹着。”

劉立偉也表達了同樣的態度,他說的更爲直接:“這件事情說明,孟祥輝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如果金書記一個人去的話,以後肯定會受到他的報復。我的意見是,由我先去找他談一談,實在不行金書記再出面,這也可以有一個迴旋的餘地,金書記剛受過處分,實在是經不起再折騰了。”

金帥滿意的笑了,他要的就是兩個助手的這種態度,從他們的表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劉立偉和徐建已經把自己的榮辱與金帥聯繫在一起了,形成了共進退的局面。

“正因爲我剛受過處分,所以我纔要一個人去,大不了再背上一個又有什麼關係。你們兩個在近山鎮工作多年,對這裡的情況都很熟悉,近山鎮離不開你們,還是我一個人去吧,別讓人家給一勺燴了。”

劉立偉和徐建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金帥好說歹說才使他們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別看這件事情並不大,卻很能夠看清一個人的立場。通過這件事情,金帥的形象在兩個助手的心中更加高大了,讓他又得到兩個同盟軍,這對下一步的工作是非常有利的。

其實,事情並不像金帥所說的那麼可怕,被孟祥輝扣下來的一千多萬塊錢,本來就是市裡撥給近山鎮的,用於被洪水沖走了家園的羣衆安置,以及那死去十七個人的撫卹,金帥如果拿着那張收據找上門去,孟祥輝不僅不敢把金帥怎麼樣,反而有可能還會說好話。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孟祥輝做得不對,他是爲了在近海縣幹部當中樹立自己的威信,採用的一個很不高明的手段,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近海縣的幹部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金帥給捅出去,那對孟祥輝的威信可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孟祥輝之所以會這麼幹,主要是他認爲近山鎮的幹部和羣衆,不會知道市裡會撥下這麼一筆款來。

老百姓有一句話說的好,中央的政策是好的,都是被下面的歪嘴和尚給念歪了,有一些地方的黨委和政府,歪曲理解中央的政策,執行起來也是斷章取義,這在官場中也是常見的。下面的一下幹部連中央的政策都會篡改,更何況這一千多萬元哪,只要是能把老百姓瞞哄過去,這件事情也就ok了。

金帥正因爲吃準了這一點,所以他纔敢找上孟祥輝的門,和他進行理論,這件事情表面上看有些兇險,其實認真分析起來,不僅一點危險也沒有,還有非常大的好處。

首先,金帥利用這件事情,可以在近山鎮的幹部心中樹立起自己的威信,讓廣大幹部知道他是一個不畏強權,敢於堅持原則的人;其次,他又可以利用這件事情,制服孟祥輝,或者說牢牢的抓住他一個把柄,讓孟祥輝以後不敢再隨意干涉近山鎮的工作。

近海縣的財政被許飛一夥人搞得一團糟,已經到了寅吃卯糧的地步,孟祥輝把一千多萬的安置費和撫卹金扣下,花起來容易,可要想補上這個窟窿可就難了。

金帥擔任常務副縣長的時候,好容易才從花行貸來了款,把原先欠下的工程款和幹部教師的工資給還上了,但是,縣財政狀況並沒有得到根本的好轉,即便是孟祥輝現在想補上這個窟窿,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說不定他正等着金帥上門,兩個人做一筆交易呢。

金帥估計得一點也不錯,孟祥輝自從得到這筆安置費和撫卹金後,可是瀟灑了幾天,爲了收買幹部的人心,顯示出他有能力來,幾乎每個鄉鎮來縣裡要錢,他都會大筆一揮批給他們一筆。不僅如此,他還給所有的縣委常委換了車,又另外拿出了一筆錢重新裝修了縣委招待所。

這個年頭能夠從上面要來錢就是能人,誰還會管你要來的是什麼錢,一時間,近海縣的幹部紛紛讚揚孟祥輝是一個有能力的縣委書記,有些人甚至還把他與金帥等同起來,知道金帥要去近山鎮工作之後,孟祥輝就慌了手腳。金帥可不是一般的鎮黨委書記,這倒不僅僅因爲他還兼着縣委常委,最主要的是金帥受傷後,有那麼多的人替他四處奔走,最後一直捅到了穆副總理那裡,面對着這麼一個強勢的人物,孟祥輝自然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孟祥輝也能猜到,金帥只要是到市裡一問,那一千多萬塊錢的安置費和撫卹金撥下來的事情就一定會暴露的,於是,孟祥輝就想和金帥好好談一談,最好能把上面撥下的這部分款留給縣裡一部分,實在不行也可以採取暫借的方式。

按理說,孟祥輝這個計劃不可謂不高明,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金帥上門時故意要晾一晾他,結果金帥不吃孟祥輝這一套,兩個人當時談崩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孟祥輝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但那一千多萬已經花出去一大半了,再要想擠出來可就不容易了,別看下面的單位都很肥,但要想從他們手裡掏錢,絕對有一百個理由在等着你。

再說了,錢是孟祥輝爲了提高自己的威信批給人家的,現在再管人家往回要,孟祥輝覺得無論如何也張不開這張嘴,他現在只能期盼金帥晚一天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另外想個其他的辦法,把這個窟窿給補上。

誰知道,孟祥輝的辦法還沒有想出來,金帥卻主動找上門來了,當孟祥輝聽到金帥來了的消息之後,腦子就像死了機似的,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金帥在辦公室外面看着腕上的表,他決定這次只等三分鐘,時間一到立刻就走人,既然孟祥輝躲着不見又何必給他留這個面子?把他做的這畜事公開出來,看看他怎麼去應付。要知道挪用羣衆的安置費和撫卹金,是碰了一條不該碰的高壓線,即便是上面不處分他的話,老百姓也會一人一口唾沫把孟祥輝給淹死。

孟祥輝親自迎了出來,就好像和金帥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一樣,微笑着伸出了手:“金帥同志來了,快請辦公室裡坐,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兩個人的手就像蜻蜓點水似的輕輕一碰,金帥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祥輝:“看來孟書記已經知道我來是有什麼事了。”

孟祥輝尷尬的笑了笑:“呵呵,我能夠猜到一點,但不敢保證對不對,金帥同志,你不會連我辦公室的門都不進了吧?”

兩個人的話裡都帶着雙關語,孟祥輝揮了揮手,讓縣委辦的工作人員離開了,他自己忙忙活活的給金帥泡起了茶。本來他還以爲金帥會客氣客氣,卻沒想到他就那麼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理所當然的享受着縣委書記的服務。

孟祥輝心裡暗暗罵道:他奶奶的,這哪裡是個鎮黨委書記啊,簡直就是我的領導,手底下有這麼一個人,今後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金帥接過了孟祥輝端過來的茶,終於說了一句客套話:“呵呵,我怎麼敢勞駕孟書記替我泡茶呢,我們的孟書記真是一個禮賢下士的好領導啊。”

孟祥輝看了看金帥,暗暗地腹謗:你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幹的,茶我都替你泡好了,你纔想起說客套話來,還說什麼禮賢下士,你是什麼下士啊,誰不知道你金帥是一個具有通天能力的人物。

ps:這幾天因爲搬家更得不多,不好意思厚着臉皮求花,兄弟姐妹們就看着辦把。快到月底了,攢朵花也不容易,千萬不要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