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觸動機關了,底下不會是這個墓碑主人的屍身吧?想到此,袁媛心頭就一陣悚然,但又忍不住好奇,慢慢湊過去,夠頭朝裡面看了看。
底下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一片漆黑,反而頗爲明亮,像是點着燈似的。
看見光,她心裡的恐懼頓時去了不少,反正在這兒也是乾等着,不如進去看看?
袁媛踩着階梯,慢慢往下走去,誰知走了幾步之後,頭頂的石板竟突然“砰”一聲合上了!
她忙跑回去不住拍打着,可石板紋絲不動,並沒有再打開的意思。
這下可好,被困在這裡了。
所幸這裡面的光並沒有隨之一塊兒熄滅,否則她定要嚇得膽子都裂了。
來到階梯底下,袁媛看見左右兩邊各立着一根石柱,右邊的石柱上赫然有一個巴掌印!
難不成,這個巴掌印就是出去的機關?袁媛並沒有急着印證,而是掃了石室一圈。
石室並不大,但也不小,長寬皆有兩三丈許,中央立着一座透明的水晶棺槨,她目光一觸就忍不住往回縮。
她想的果然沒錯,這地下才是墓主人真正的安息之處。
然而走到近前,她發現棺槨裡放着的並不是屍體,只是一套華麗的白色錦袍,裡頭空蕩蕩的。她不禁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志怪小說,裡頭有的人飛昇成仙蟬蛻而去,留下的就只是一套生前的衣服了。
不知這個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
但想想她又不禁覺得好笑,那種情況只是小說裡杜撰出來的而已,現實中怎麼可能出現呢?
棺槨裡的不是屍首,她膽子又瞬間大起來了,對着棺槨裡的衣服拜了兩拜,“小女子誤入這裡,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這裡面的雖只是一套衣服,但衣服也是有靈的,叫做“甚遼”,她既然在沒有得到人家同意的情況下就私自進來了,當然得拜一拜以示尊崇和敬意。
這倒不是她迷信,而是對未知的事物懷着一分敬畏之心。
拜完了,也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緣故,總覺得這石室內比剛纔要更加明亮了幾分,好像有什麼陰霾被驅逐了一般。
袁媛直起身,將石室各處打量了一遍。
驀地她目光一定,蹬蹬蹬來到南面的石壁前,上面掛着一副暗紫色的弓箭,和牆上的壁畫融爲了一體,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過去,還以爲這是畫上的。旁邊掛着一隻箭囊,裡頭有數支箭矢。她數了數,恰好十支。
弓箭長三尺有餘,立着幾乎有她大半個身子高,她小心地取了下來,結果弓箭剛一入手,她手臂就是一沉,差點沒拿住。
這弓也太重了點吧?估計得有個兩三百斤,也不知道是由什麼打造而成。
弓弦繃得死緊,她撥動了一下,紋絲不動,不知得多大的臂力才能拉開。
她將弓掛回去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側面刻着兩個字,像是小篆,估計是刻的這弓的名字,若是一
般的篆體字,她還能蒙一下,可惜這上面的兩個字筆畫太多了,她蒙也無從蒙起。
一般來說,那些非同凡響的武器都有自己的名字,既是煉器者的一種寄願,也能賦予武器不一般的意義。
當然,就她看來,最關鍵的是,有了名字,就利於世人將其流傳開來了。不然人們說起來的時候,怎麼稱呼呢?總不能說那是誰誰誰的劍吧?那也太掉價了。
袁媛在弓箭上摸了幾下,上面傳來一種金屬的冰冷質感。她下意識覺得,這把弓肯定不一般。
石室內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她打算離開,然而走了沒兩步,她突然省過來,這裡頭的光是從何處散發出來的?她並未看見任何照明之物啊。
如果這裡還有一處她沒注意的話,那一定就是頭頂。她擡頭一看,就見到天花板正中央盤踞着一株碩大的花朵,那花竟有七色,花瓣薄如蟬翼,層層綻放,散發着陣陣光芒。
它周身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煙霧,更襯得花朵美得如夢似幻。
袁媛情不自禁走到了花朵正下方,方便更加近距離地觀賞。
突然,花朵中間直直向她射來一束七彩光華,將她籠罩了進去。袁媛擡手抵擋,想要退開,卻發現自己無法出得光束的範圍,被困在裡面了。
這什麼情況?難不成這是朵妖花?專門藉着美豔絕倫的外表吸引闖入者靠近,繼而釋放光華將人定住?那麼接下來它是不是就要“啊嗚”一口將她吞掉啊!
袁媛胡思亂想着,腦子裡驀地一涼,有如醍醐灌頂,那些她忘掉的記憶紛至沓來,走馬觀花似的在她眼前輪番上演了一遍。
也許只是一瞬間,也許過了很久,頭頂的光束消失了,袁媛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清明,她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一切。
她立在原地,想到自己失憶後與趙構之間經歷的種種,心裡頗爲複雜。
她仰頭看去,頭頂的那朵並非什麼妖花,而是七寶琉璃花,乃是世間至寶,有“恢復”之能,比如恢復人的記憶,讓身受重傷的人恢復如初之類的,效果可謂逆天。
而這些,也是因爲她恢復了記憶,從《夏鼎志》中得知的。上面的《奇物篇》裡便有七寶琉璃花的記載。
當然,七寶琉璃花的這種能力也不是無限制使用的,每使用一次就會元氣大傷,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此刻它看起來比之前可要萎靡許多,散發出來的光芒更是黯淡,使得這石室裡還真有種鬼屋的氣氛。
“砰!”
“嗷--”
外頭響起一陣狂嘯聲,那頭蛟龍怎的又鬼吼鬼叫起來了?
袁媛跑到柱子邊,將手掌印了上去,上面的石板果然開了。她出了地下石室,便看到趙構立在一根石柱上,正與那頭蛟龍鬥得昏天暗地。
湖面上激起了高高的浪花,又狠狠落下去,將湖波推得老遠,浪花翻卷。
袁媛正要開口叫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會兒
她若是出聲,定會擾亂他的心神,若是因此叫他被蛟龍傷着了,她可得心疼死。
她咬着下脣,一手撫着腹部,心裡暗道:寶寶,你爹來找我們來了。
趙構持劍飛身而起,落到蛟龍腦袋上,劍尖朝下狠狠捅了下去。但蛟龍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兒,它一陣搖頭晃腦,試圖將他給顛下去。
趙構一個不穩,這一劍便刺歪了,只堪堪在它腦袋一側劃出來一道口子,並未真的傷到它。
但蛟龍可不管,它只知道自己竟然被一隻弱小的爬蟲給傷到了,頓時怒不可遏,一個擺尾,長嘯一聲,迅速潛入了水中。
趙構腳下沒了依託,猛地墜落下去,眼見着他就要落入水中,袁媛不禁發出一聲低呼,卻見他反手對着湖面就是一掌,掌心裡爆出一道勁氣,反作用力將他再次推入了半空。
然而就在這時,潛入水中的蛟龍嘩啦一聲破水而出,張大了嘴氣勢洶洶直向趙構咬去。
袁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行,她得做點什麼!
想到地下石室中的那把弓,她眼睛一亮,轉身就開啓機關衝進去,將弓和箭囊一併收進空間袋,又迅速跑出來。
湖面上,蛟龍的尾巴將趙構緊緊纏住,向他咬去。他雙手持劍,劍身抵擋在身前,艱難抵擋着蛟龍咬下來的猙獰大嘴。
袁媛拿出弓箭,緊緊地握着,功法運轉開來,一股久違的溫熱氣息在她體內流轉。
她曾經吃下的涅槃花還有一部分藥力沉澱在她體內,隨着功法的運轉,這股藥力漸漸擴散開來,使得她內力一時大增,洶涌而磅礴,“軒轅弓,能不能成,就要看你的了!”
持弓,搭箭,拉弦,這一套動作她做得很是利索迅捷,看起來頗有股行雲流水的流暢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是費了多大的勁兒纔將這張弓給拉開。這還是在她內力大增的情況,若是換做以前,她可能連一寸都拉不開。
她不敢動作不快,從拉開弓箭的那一刻起,丹田中的內力就被它鯨吞吸水一般吸了去,轉瞬間就十不存一。
她調整着箭尖的方位,對準蛟龍的腦袋,在內力徹底被軒轅弓吞噬殆盡,涓滴不剩之時,她扣在箭矢上的手指,鬆開了。
“咻!”箭矢帶着種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一瞬間穿越了時間和空間,來至蛟龍面前。
中!眼見着箭矢與蛟龍間的距離不過咫尺,袁媛心裡忍不住歡呼一聲,原地跳了起來。結果因內力盡去,身體空虛,膝蓋一軟,跌在了地上,但她臉上還是掛着笑容。
可惜,最後時刻,蛟龍腦袋偏了偏,這一箭並未將它射死。
“嗷!”蛟龍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慘叫聲,龐大的身體跌入水中,濺起數丈高的水花,看去時如同一面水牆。趙構也跟着落了下來,砸在水中。
“趙構!”袁媛驚叫一聲,在岸上急得不停轉圈。驀地想到什麼,她忙從空間袋中拿出來一把傘,“譁”的一聲撐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