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湖邊,一顆垂柳下,蹲着一個人。
趙書兒這幾天陷入了煩惱之中。作爲一個小偷,他深知越是讓人忽略,成功的可能性越大。這個道理他起先不懂,是小時候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在吃了他半個饅頭後告訴他的。偷的次數多了以後,有了成功和失敗的經驗,他發現確實是老頭說的樣子,別人越注意不到他,他越是得心應手。爲了讓別人忽略自己,他學會了各種手段來掩藏自己:易容、潛伏、表演……逐漸地,他有了名氣,有了追隨者,可失敗的次數又多了。總結之後他發現太多人認識自己,成爲了不可忽略的存在,於是他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直到遇到另一個老頭,那老頭緊緊抓住他伸進口袋的手,對他說了他今生最難忘,也最感動的話:你應該活在光裡。於是他出現在了這裡。
他進入墜星院後,身邊不自覺地有許多人圍着轉,雖然心裡彆扭,卻也說不出拒絕別人的話語。這樣一來,出現在他面前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宗門下達命令之後,許多人競相來邀請他。這就是他煩惱的原因。
“老頭讓我多認識幾個朋友,這樣就不會想一個人呆着了。”趙書兒默默想着,不覺又想起老頭對他說的話。
“老頭,可是我看了好多人都不想和他們做朋友。”
“那是因爲你見過太多人‘本來’的面目,你能看透一個人的本質,如果哪天你看到不討厭或者感到舒服的人,就和他做朋友吧!”
不討厭,感到舒服,誰呢?趙書兒想着,腦中出現一個紅頭髮的身影。他身上的氣息倒是讓我挺舒服的,不過他好像不太喜歡我,和他做朋友違背了老頭交代過的話,但要交朋友也是老頭說的。
想到這,趙書兒一拍手,身影消失不見。
……
和雲森約定後,李瀾清將身上的八塊青石令換成四十萬上品源石,一連七日在吸收源石和修煉神魂中渡過。肉身的修煉除了吸收源氣,他沒更好的方法,《鍛體七變》所記載的第二變天罡變,需找到一處天陰罡風,進入其中修煉方可。多方打探無果,他本想發佈提供天陰罡風線索的任務,不曾想需要6星點,只能暫時放棄。
“嗯?”傳訊石震動,李瀾清疑惑,雲森去修煉了,除了他誰還會給自己消息。
“李兄弟,在下有要事相商,還請見面詳談。”
原來是鐵貴雲。上次提煉融源礦石讓他大賺一筆,只是確實耗費時間。想了想,李瀾清還是去了聚鐵坊。
這一次是鐵成從門口將李瀾清引到雅間,鐵貴雲早早在等候。
“不知鐵前輩喚我來所爲何事?”
“來,來,坐下邊吃邊說。”
感受着二人的熱情,李瀾清知道是有事求自己。
“李兄弟,是這樣,鐵家還有個任務想請你接下。”
李瀾清放下筷子,道:“是什麼任務,前輩不妨告之。”
“六族競爭的事李兄弟應當知曉。”
這是近段時間墜星城的大事件之一,李瀾清表示知曉。
“我鐵家在煉器一道有獨到的地方,因而能立足墜星城,此次源器總會將一部分東西讓出來,對我們幾大家族來說是絕利的機會。鐵家想搶下融源精礦提煉供應之權,只是目前還無法穩操勝券,只好在其他地方想想方法,增加一些贏面,需要李兄弟幫忙。”
見李瀾清躊躇,鐵貴雲馬上道:“當然,我們會給出豐厚的報酬,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存在。”
“這裡應該不方便說,不如我們去烈火峽。”李瀾清如此說,讓鐵貴雲大喜過望。
烈火峽的密室中,李瀾清再次見到鐵承器。
“小兄弟,近來可好?”
“謝前輩掛念,小子安好。”
“哈哈,那我們就進入正題。”鐵承器示意李瀾清坐下,“因爲融源礦石特有的屬性,成爲鍛造源器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因此需求量是極大的,我鐵家就想拿下這塊肥肉。如果不是小兄弟出現,只怕我們很難爭贏高家。”
“請前輩解惑。”
鐵承器拿出一塊融源精鐵,李瀾清認出是自己鍛造的三塊精鐵之一。
“小兄弟所鍛造的融源精鐵達到了完美的品質,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李瀾清涉及的煉器知識還限於較低的層次,提煉礦石自然是越精純越好,他一直是這麼做的。被鐵承器這麼一問,他心生疑惑:這其中還有什麼奧秘不成?
“意味着我鐵家鍛造出的器物定可超過其他家,立於不敗之地。”
鐵承器沒有說出李瀾清想要的答案,他問道:“前輩,這種融源精鐵鍛造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吧?”
鐵承器又拿出一塊融源精鐵,品質與李瀾清鍛造的一般無二,“這是得知你的鍛造方法後,鐵家組織人手鍛造出的一塊。”
李瀾清心想既然你們也能鍛造了,還找我幹什麼。
“融源精鐵的鍛造方式經過前人的摸索,早已確定下來,沒有哪種方式可以確保鍛造出的融源精鐵達到完美無瑕的程度。偶有人鍛造出來,也不得章法,被看成妙手偶得。誰曾想完美融源精鐵的鍛造方式是如此簡單、純粹。”
“是啊!李兄弟,以不使用源氣的最原始的力量來鍛造就能得到完美品質融源精鐵。”鐵貴雲自嘲一笑,“我們太過於依賴源氣,即使用陣法來隔絕源氣,我們自身也無法做到完全摒棄使用源氣,鍛造出的精鐵始終有瑕疵。”
李瀾清算是聽明白了,“具體需要我做什麼,請前輩直言。”
鐵貴雲接着說:“我們想請你再鍛造十斤融源精鐵。李兄弟不必奇怪,雖然知曉鍛造方法,鐵家短時間內能鍛造的人手沒有多少,現在離最後的時間不到一個月,只好再請李兄弟出手。”
“就算我答應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鍛造不出十斤。”
“這你不必擔心,我會提供其他人鍛造好的半成品給你,時間就能大大縮短了。”
“兩位前輩不擔心我把鍛造方法透露出去嗎?”李瀾清拋出這個問題後,觀察着兩人反應。鐵貴雲臉上有些許遲疑,鐵承器毫無變化。
“這是正想和你說的第二件事,還希望小兄弟保守此秘密。十斤融源精鐵20星點,你還可以再提一個要求。如何?”
“這……”
儘管有心理準備,李瀾清還是遲疑了。他不是被這豐厚的報酬驚到,而是沒有相應的付出就獲得豐厚報酬導致心裡失衡的遲疑。在他出現遲疑時,鐵承器的眼神也出現了變化。
“20個星點足夠,要求就不用了,關於鍛造之事我可以保證不透露出去。另外,其中10個星點我想兌換成對應價值的煉體材料,種類不限。這樣可好?”
“那鐵家在此謝過了。貴雲,將小兄弟好生安頓。”
鐵承器離開後,鐵貴雲道:“事不宜遲,李兄弟我這就安排下去。”
李瀾清來到一間更深處的密室,半成品的融源精鐵和鍛造的錘子都準備好了,鐵家早做好了他答應的準備。
拿起鐵錘,李瀾清立刻察覺到異樣。錘子重量比起上次的翻了數倍,更稱手了,最大的差別是這把錘子不是源器,看來鐵家花了不少心思。
一聲清脆的敲擊響起,時間隨着一聲聲敲擊快速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