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於空中的亞倫在那急的跳牆,卻對此於事無補。他現在不知道處於什麼狀態,雖然可以對眼前的一切可以盡收眼底,卻沒有一絲影響,無能爲力。他能做的只是在那亂跳,然後靜靜的看着自己的變化。
盤膝坐於地下的亞倫沒有任務覺醒,還是一如即往的平靜如水,禪定如風。他的雙手還是在空中不斷划動,漫天盡是手影,卻無人觀看;觀看之人又不懂其中奧秒。漸漸,四周的靈元更加濃郁;有些已經在相互擠壓下變成液態,但就是在如此大的壓力下,那道阻於身前的白芒依然沒有退讓,不讓靈元進入亞倫體內。
嗒!嗒!嗒!有些已成液態的靈元滴於地上,融入地面。然而更多的則是漂浮於空中,像一團受到驚嚇的蜂羣,不停的叮咬着那道白芒。
白芒彷彿經愛不起如此的叮咬,漸漸變的黯淡。然而還是如女人的遮紗布一般,雖然讓外面的人有些希望,但卻無法觸碰到實質的內容。外界的靈元更加瘋狂,一次次的衝擊着那道白芒,一次,一次,一次。漂浮於空中的亞倫彷彿聽到了那無言,無響的衝擊。
白芒此時亦不退讓,剛剛黯淡下來的光芒這時又重新亮起。不過對於衝擊它表面的那些靈元,白芒彷彿換了一種處理方法;它不再是全部把靈元拒之門外,相反卻是對那些衝擊力極大的元素進行吸收。一顆,一顆。粒粒元素慢慢進入白芒內,在亞倫身邊拱成一個圓環,環繞着他快速的飛轉。
盤膝而坐的亞倫依然手劃符印,其它身體則還是紋絲不動。就於此時,在體外不斷飛旋的元素如受到召喚一般,緩緩進入亞倫的體內。而外面的靈元衝撞則更加的激烈,彷彿看到了白芒裡面同伴的成功,一次次悍不畏死的進行着前撲後繼。
起阻攔作用的白芒這時卻變換角色,不再阻攔元素的衝擊和行進,相反卻起到了漏斗的作用。白芒只讓個頭碩大的元素進入,然後把那些個頭小的元素阻於光芒之外。
在一顆顆,一粒粒元素進入盤膝坐於地下的自己體內時,漂浮於空中的亞倫亦感到一陣舒適感;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凝實,好像可以撫摸到周圍的物體,而不用開始一般讓透明的自已穿體而過。漂浮於空中,亞倫沒有動;他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
外面那些被遺漏的靈元這時已經狂躁了起來,一粒粒的開始相互吞噬。大的吞噬小的,小的吞噬更小的,更小的則瘋狂的衝擊白芒,希冀躲過被吞噬的命運。漸漸,外面的靈元一個個都穩定下來,一個個亦變得個頭龐大,有的比開始進去的那些還要大。白芒停止了運轉,任這些已經吞噬完畢的靈元自由進入。
漂浮於空中的亞倫彷彿聽到一聲歡鳴,就看到那些靈元呼嘯着衝向盤膝而坐的自己。
這下發達了!亞倫在空中美滋滋的想。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扯力。巨大,無匹,讓他不可抗拒。
漂浮於空中的亞倫首先被引力拉走,他的眼前景色變換,旋轉。青翠的山崖不見了,稀淡的薄霧不見了,旋轉的元素不見了,盤膝的自己亦不見了;他彷彿被投入了一道龍捲風中,周圍沒有固定的物體,一切的一切都在快速轉動。這讓他感到頭暈目眩,讓他的思維停頓。
不知過了多久,亞倫漸漸醒來。
他揉着發酸的眼睛,盡力的適應着室內的一切。過了許久他才發現,周圍沒有了剛纔的場景——山崖,青翠的樹木,飛旋的靈元,一分爲二的自己,奇異的白色光芒。。。而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啊!亞倫大叫了一聲,他現在發發現他看到的那張帶着關懷的面孔是導師萼絲的。然而那張平日裡光滑繃緊,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現在卻顯現出了一些老態,一些疲憊不堪。而那緲若星塵的眼睛亦變得黯淡,靈動不如前,深邃亦不如前,然而裡面多了一抹關懷,一抹擔憂。
亞倫急忙想站起回禮,卻發現自己渾身痠麻,已沒有立起的力氣。他亦發現自己渾身溼漬,長袍如被雨澆一般,貼着皮膚。亞倫一個趔趄又坐於地毯之上,茫然的看着萼絲,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只想要一個解釋。
萼絲現在看到亞倫醒來,臉色又回覆到了之前的冰霜滿覆。她在室在來回跺着,時不時的掃還坐於地上的亞倫一眼。
亞倫終於聚起一點力氣,他掙扎着起身,朝萼絲深深的鞠了一躬:“導師,對不起!”
萼絲沒有回話,只是看着他:“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亞倫以爲萼絲是說自己的失敗,是說自己的不聽教導。他低着頭不敢答話。剛纔在奇異的境界中,他感到萼絲的精神和他在一起,他亦感受到了萼絲在其中承受的危險;他有着讓萼絲失望的萬千理由——不聽教導,自以爲是,沒有尊卑。。。他差點讓自己的導師陪他命殞。
雖然最後的那一刻,他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可那時萼絲已然陷了危險之中,並且急促的呼吸聲表示了她的努力和透支。亞倫從心底罵自己,爲什麼不聽導師的話,放開最後的一點自己。然而當他想到自己的理想,想到自己立的原則——掌控自己,掌控和自己有關的一切,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和愛已之人——亞倫又有了一點釋然,雖然是在懊悔的背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