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初是誰將你弄成這樣的嗎?”
“影子,影靈。”我只知道那些影靈在場,以及殺害韋爾的兇手,至於,那個砍掉我手臂的,“不太確定。”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碰到自由行動的影靈是在什麼地方?”
“忽然想起來,伯尼的事到現在都還沒解決吧。”吃了過期的食物,胃部有種奇怪的暖意,“難道說那件事與如今的狀況有關?”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就選那裡了。”攤開地圖,在時塵路段,也就是我那學校的路段,畫了一個大圈標記。
與其它的地方毫無差別,就是少了許多的白紙垃圾,因爲這裡本身就很少有人的。
“他還會在這裡嗎?”走遍了第一層,還是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鏽蝕鬆動的欄杆,樓梯也依舊的狹窄。
“至少也會留下些線索。”蘿拉的無懼精神,行走在最前面。
因爲建築位置的不合理佈局,光線本身就很難進來,再加上這樣的天氣,除了人影,根本就看不清多少東西。
“可以弄點發光的東西嗎?”實在忍不住了。
蘿拉的身影停下,然後就是翻包的聲音,一陣摩擦聲,光影閃現,可以看清了,手上提着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燈蟲的屍體在發光。
“你拿着。”遞給我,再次掏出些奇怪的瓶子。
剛搖晃兩下,物體飛來,準確地擊中蘿拉手中的瓶子,有人,這樣的廢話我就不說出來了,蘿拉迅速地從我手上摘下發光瓶,摔在地上,光源消失。
“那樣是沒用的。”說話聲與物體碰撞聲碰撞交織,那人已經在我們身邊,蘿拉也擋下那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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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停留,迎來的是又一次進攻,金屬摩擦着牆面,產生火光,一下擋住,另一隻手又接着上來,不斷的重複,外加毫無間隙,蘿拉在這多段的攻擊下也越顯疲憊。
猛地,蘿拉一下子同時擋住了兩邊的攻擊,我都還以爲到此爲止的,第二個影子,以及更多的,四面八方涌來,好像無法阻擋了。
“等等!”這個時候我必須得喊出來了,大家還算配合,都停止了動作。
“認輸了嗎?”所有影靈同時說出相同的話。
“我們認輸。”遠遠的躲在後面的我,不知道蘿拉聽到我這話是啥想法。
“怎麼沒有上次的那個盡興呢?”影靈抱怨道,同時新出現的影靈都慢慢回到地面,這些其實就只是他一個人吧。
“因爲上次那個比較特殊的對象。”蘿拉再次翻包,摩擦聲。
“等等,別。”影靈忽然叫喊道。
“這對你又不會產生什麼影響。”
“我還不習慣光線。”
長時間困在礦井裡帶來的症狀,“那就不弄了。”蘿拉也沒多少強求,可是這樣我就看不到了啊。
“你叫什麼?”
“我?夏佐,那是蘿拉。”
“上次的那倆位呢?”
“嗯——”不知該怎麼說,“你叫什麼?”
“上次見面不久已經說過了嗎。”上次?“克洛諾斯。”
上次沒注意啊。
“你們來是爲了何事?”
找了一個還算可以的房間,因爲有幾個板凳可坐。
“當然是現在的事。”
“現在的?”
是在故意裝無知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
“難道說是,這個?”擡起手,沒有任何事發生,“噢,忘了,在這樣的視線下你們是看不到的,絲柏。”
“那種東西很多嗎?”
“到處都是,但又是最不易得到的。”
“我們想知道外面消失的那些人哪裡去了?”一直沉默的蘿拉開口了。
“那個啊,我也不知道啊,大家都還是新手,能把表面做得這麼漂亮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家是誰?”
“大家。”克洛諾斯忽然停頓了,“我還以爲你們能活下來是因爲參與了這事的。”
事物的謎底似乎就在眼前了,蘿拉與我都不約而同的迅速起身,還未來得及動手,克洛諾斯越來越遠的聲音。
“我沒有參與這事,我也不瞭解這事,但若你們真想知道些什麼,那就到萬事匯聚之處看看吧。”
遊戲裡的老怪一般都是這麼的難纏。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或許事實就只是突如其來的惡趣味。如果不是這落在地上的幾個大字,作爲蘿拉實施破壞的第一個地方,面目全非的學校在我心中的仇恨,踩在上面,舒坦了些。
事物的輪迴與匯聚之處,無法阻止。
“好像沒啥。”
即使經歷了好幾個月的風吹雨打,依舊可以在地面的泥水裡看到紙片的影子,若是以前,負責打掃這個區域的班級的評分一定都能扣到負的,想想那黑板上的壯觀場面,怕是再也無法看到了吧。
教學樓下的幾個垃圾桶已被燒黑,“有人來過這裡?”
“當初曾試着都徹底銷燬的,不過想想也沒必要了。”蘿拉將擋在樓道口的凳子踢開,環境對一個人的改變還真是大啊!
“不先看完一樓再上去嗎?”
“異味來源於樓上。”
“異味?”好像真的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默默地跟着蘿拉走到最上的樓層,偶然間看到了樓梯口破碎的窗戶,腦海裡瞬間產生了那次的影像,伴隨着的也有空晃的手臂的隱痛,不由得後退貼到了身後的牆壁。
“還沒到嗎?”
“如果介意的話,你還是留在原地吧!”還以爲是對我生理反應的關照,“應該是屍體。”
或許是寒冷天氣的原因,沒有什麼食腐昆蟲出沒,不過味道在我冷靜下來後還是注意到了。
“我可以的。”
得到回覆後再次邁動腳步,樓道盡頭的教室,窗簾拉着,不過門早就被人整個的拆下,門鎖還掛在門框上,門板上還留着來回有序的暗黑色腳印。腐爛到無法辨清身份的屍體擺放在拼在一起的課桌上,失去了雙臂,在看到已經露出頭骨的時候,因爲實在是無法忍受,而迅速地退出了教室。
回頭發現蘿拉沒有出來,而且還拿着那把水果刀,正在割下了腐屍的頭髮。
“不保護現場嗎?”
“那也得是你能喊來警察的前提下。”蘿拉將頭髮用紙片卷好。
“知道死者是誰嗎?”
“夏普。”蘿拉不動聲色。
“嗯?呃,開玩笑的吧?”
沒有任何表情上的回覆,“到隔壁教室。”
敲碎窗戶爬了進去,打開門,“要做什麼?”
“無人時期卻出現了人的屍體,我們或許可以到他之前所在的居住地點看看。”
在教室中央熟練地用粉筆畫出各種奇怪的符號,站在講臺上大概可以看出一個三角的形狀,在其中一個角上放上幾根剛取下的頭髮,然後又是一堆圍繞着那幾根頭髮所產生的符號,最後順着一條邊,才發現這其實畫的是一棵樹,三個點就是樹枝上的三個部位。
“拿着這個。”分出剩餘的一半的頭髮。
出於對死者的敬意,我至少還是猶豫了幾秒。
捏在手上,“要做什麼?”
“剩下的兩點由我們來站守。”蘿拉指揮着。
明白了用意後,站好位置,然後接着還是蘿拉的時間,畫好之後是取出一個瓶子,揹包裡永遠都不會缺少的東西,打開,灑在符號中央。
在我還在仔細聆聽她到底說了啥的時候,周圍的課桌椅子所有的身外物品都在一瞬間化爲灰燼,一陣閃光,果然還是傳送,不過這次有點特殊,那間教室好像着火了。
實在無法忍受,尤其是在之前還經受了腐屍的干擾,出門前吃的水果罐頭差不多又都給吐出來了。
“旅途愉快!”
不是蘿拉的聲音,難道是倖存者?
“不對,那句應該是在傳送之前。”手纏繃帶的男子自言自語,是上次碰面的那位,同時也是那天廢棄樓房裡的那位,“不過現在也可以這麼一說。”
整個屋子開始晃動,牆壁上是縱橫交錯的黑線,有種某事即將重演的感覺,不過在天花板都開始掉落的時候才確認了此刻只有他一人,還是說別的那幾位今天還不屑出現?
總之花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卻如同時間靜止般漫長,默默抱着,與自己敵對的必然是患有嚴重拖延症的人的想法。
“蘿拉,快點離開這兒。”那位再拖沓一會兒應該就可以了。
不過蘿拉卻原地不動而且一言不發,難道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有信心大戰一場或是早就準備了逃脫方法?仔細一看,竟發現她表情木訥,眼神無光。
“喂,醒醒。”趕緊搖了搖她的肩膀,“不會是嚇傻了吧!”
“嗯?”這纔回過神來的蘿拉迅速地從包裡取出瓶子,準備施展術語,不過此刻已經爲時已晚,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落下,無奈向後閃避,天花板又迴歸原位,蘿拉看了看四周,“這棟房子本身就是一個傀儡。”
或許我該說出‘我們現在就在它肚子裡’的廢話來緩解氣氛,“傀儡師?”
“不完全是,不過至少現在是。”繃帶男悠閒地說着話,手中的事也沒有耽誤。
“你與夏普什麼關係?”
“殺與被殺的關係。”
或許教室裡的那具屍體就是夏普,繃帶裡的連接着的就該是他們家族人的手臂,血腥的能力‘奪取’。
多說無益,轉向蘿拉,“你先試着使用術語,我來尋找出口。”一隻手臂,還沒學會保持平衡,跌跌撞撞的向門那兒跑去,不過正如所料,門早就反鎖。
蘿拉再次施展,天花板同樣阻止,如果繼續施展,事態大概會一直重複下去,我應該先去阻止繃帶男吧,剛轉身就被迎面的天花板擊中,大概他也就只會玩玩天花板了。
蘿拉取出水果刀,使用另一種液體材料淋在上面,小刀開始吸附周圍地面的水泥,凝聚變大,但願蘿拉的力氣也會相應的變大,迅速成型,還好只是薄薄的一片,刀刃保持着鋒利度,砍掉來襲的板子,衝向繃帶男,阻止事態繼續發展的最好方法就是阻止肇事者。
不對,那麼鋒利爲什麼不直接把牆給破了?
“正如所見,這個地方也會是個不適合施展術語的地方。”繃帶男手上的活兒也已經完成,整個大樓開始移動,窗簾晃動,透過縫隙略微可以看到外面昏暗的天空。
窗簾,忽然開竅般衝向那個方向,獨臂,連走路都不能平衡,奔跑時直接就失去了重心,跑着跑着就撞向了一旁的椅子,前撲,又撞碎了玻璃,一股冷風吹進,探頭一看,竟然是在半空,屋子外面是兩個巨大的紙質羽翼,不斷的從屋內涌出紙片來補充雙翼上不斷掉落的部分。
一張紙隨風夾雜着雨水貼到了我的腮幫子上,記憶的洪流帶領我,紙片,塗黑的一小塊地方,一切都只是巧合?
“薩納。”
依靠着紙糊的翅膀,沒有飛向高空,但這近百米的距離,也讓在窗口的我恐高症爆發。
“我們要去哪裡?”
“安吉爾。”繃帶男明確的回答。
爲了避開前面的高樓,紙糊的飛行器幾乎九十度的擺動,速度也沒有任何降低的趨勢。
在看到蘿拉不知疲倦的進攻後,我也早已明白任何努力都是徒勞。時間還算飛快,在我已經開始習慣這樣的高度後,就已經開始感覺到了飄浮的感覺,要降落了,只不過這樣的速度是越來越快,幾乎可以看到室內的桌椅在開始懸空。
擠壓着下面的房屋,地板開始破碎。
“抓着我!”蘿拉大喊着,向我伸出一隻手,同時另一隻手裡握着水晶球,努力的撐開一點點安全的空間。
“我做不到!”距離還是有點遙遠,而且這樣也已經很難站穩了。
此時屋子傾斜,向下滑落,或許可以。
而繃帶男,又是上次那位的同樣手法,在地面已經近在咫尺的那一剎那,高高拋起,真希望我也可以那樣。
暈得有點厲害,腿似乎已經摔斷了,還有幾根肋骨,疼痛,恐懼,或是缺氧,心跳得越來越厲害了,好熟悉的感覺,卻又一直無法適應。
撥開覆蓋在上面的厚厚紙片,還活着,但也離死亡不遠。
令人不寒而慄的穿透聲,黑色長刃穿過蘿拉的胸口,同樣的事再次在我面前上演。
“又見面了。”手握不規則長刃的特斯,血液滴落。
緩緩倒下,同時蘿拉的整個身體從傷口開始,產生熟悉的裂痕,褪色,也是人偶!毫不例外的在很短的時間裡分解。
但這次卻不同於之前所見的只會留下一堆白紙,還有一個滿頭白髮,外加滿臉皺紋的老人。
緩緩睜開雙眼,看着骨瘦如柴的雙手,“被使用了太多的。”無奈,擅自過度使用巫術的傀儡外殼,消耗盡了蘿拉所有的容貌。
死亡,一切都預示着逝去。
滾落到面前的水晶球,曾經屬於我的東西。
“是時候履行約定了。”特斯說道。
“你做了這一切。”
“這些都只是清掃不必要的障礙,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無法回頭的地步,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可以成爲神了嗎?沒有任何反應,本該投影出我面孔的畫面也不見了蹤影,暗淡的天空,失去光澤的水晶球。
是他棄我而去,還是。
無名的旋風,紙片捲起,圍繞着我的斷臂處,不知是假肢還是真的恢復,總之,包括剛剛我受傷的腿部以及其他部位,重新癒合,疼痛全無。
可以站起來了,面前早已冷去的蘿拉,如果人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的話,那前些天一直跟我在一起的蘿拉就是一個證明。
水晶球的表面也開始佈滿裂痕,越來越密集,在我完全站起來的時候,化爲了粉末。
“絲柏消失了。”特斯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大概是回到主人的身邊了吧!”
無法避免了,可以感受到蘿拉所說的發現這一切時的那種感覺,充滿力量,一切與生俱來,見過許許多多的校園幫派的打架,但那是一種混亂、扭曲的感覺,
任憑對方的刀刃,傷口總會在一瞬間癒合,各種不合理的力量。
我也有跟他們一樣的力氣了。
“爲什麼要做這一切?”
拔掉插在身上的鋼管,“知道你們死後會到哪裡去嗎?”
“我只知道就連曾經活着的人也就已不知哪裡去了。”
“你們都會在死後加入我們。”
經歷了最初的一些被動後,終於開始掌握。在他將要靠近我的時候,視線也不再僅僅侷限於注意他本人,還有周圍的一切,力量不再只有集中於手部,快速的移動,雙腳帶領我走到最佳的位置,不必擔心能力的侷限,因爲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到達。
彷彿,有一雙羽翼。
“那你們死後會加入誰呢?”
“我們不會死亡。”特斯超越了可以辨識的速度,穿過了我的胸口,沒有流血,也沒有癒合,距離神的位置,還是有點遙遠啊!
“看來你還不是。”飄蕩的聲音,我的右臂也再次失去,纏繞在我身上的紙片散落一地。
蘿拉的屍骨,難道是,能讓萬物爲我們所用,那麼,他人的能力也一樣可以。
“沒想到會是這麼短暫。”
特斯再次舉起手中的武器,“就此把這當作歡迎儀式吧!”
“到此爲止吧,哥哥。”薩納憑空出現,雙手抓着刀刃,她好像是一直都在這附近的,“這樣的世界還沒有之前的那個有趣。”
“我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了。”擡頭,綿綿細雨下的大地,空空蕩蕩的城鎮。
“但我們無法忘記過去。”
“我們曾經的記憶烙印,不,我不會忘記。”刀刃猛地從薩納手心抽出,黑色的血液沿着刀刃滑落,“當初屈辱於他人之下,死後我也不要再寄存於他人陰影之下。”
“可是既然有這個機會,那我們也不該再繼續殺人的。”
“因爲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可是,不是說只要讓所有的人都自由了就可以結束的嗎?”
“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嘛!”不知從何處而來,瑞亞似乎一直都是這麼漫不經心,“無,法,挽,回。”狂風起,搖擺不定的身影。
“你是誰?”特斯問道。
“現在想起來男人該說的話了嗎?”沒有理睬特斯的提問,混雜各種口音,右手放在我的肩上。
即使身上的傷痕開始恢復,“爲何沒有救任何人?”
“公平。”搖擺着一根手指頭,“況且這個世界是沒有死亡的,只有一種形態與另一種形態。”身體的膚色變得黝黑,又再次變爲原樣。
“但是現在的羊都已經沒了。”
“特斯,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這纔是剛剛開始。”
一陣風,黑與白,刀刃相接,特斯被重重的彈開,海卡蒂,“終究都是不可以違背規則的。”
“我不相信什麼規則,如果依照規則,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個地方。”豪言壯志,還是不自量力,我不知道,經歷了種種之後,連生死這樣的事都不知該如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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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的一陣亂鬥,海卡蒂握着不知從何而來的純白色短劍,與那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好久不見,瑞亞的輕蔑語氣依舊沒變。
“不對!”
“還是先說說你所知道的吧。”
行駛了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覺得我的能力範圍是多少?”似乎她也沒期望我說些什麼。
飛翔之外的,想開口,卻又猶豫了,我們都不是純粹的,“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因爲事情永遠都不會結束。”
“我的力量爲什麼只有這麼一點?”
“各自揹負的使命,註定了就是那樣。”
“如果擁有一個,哪怕只是一點點,只要不是那麼無力,周圍的人也就不會因爲我而發生那樣的事。”
“沒有如果,而且你應該早就發現的,現在你也是有專屬能力的人了。”
薩納在樓宇間徘徊,滿臉的憂愁,上面的兩位也依舊,用不完的力氣,毀滅殆盡的事物,在海卡蒂使出最後的一擊後,特斯沒有足夠的力量擋住,手中的武器裂成碎片。
馬上就要結束了,心想着。
四周的牆壁,包括地面,忽然佈滿了黑色細線,一直忽略的那個繃帶男,感覺同樣的事即將上演,等待大地的顫抖,沒有,黑線脫離了物體,在半空,往回流動,如同血管,流動,尾部攜帶有不同大小的黑色碎片,同時黑線也纏繞住特斯的身體,男子手上的繃帶開始爆裂,粗略的縫合口開始承受不住力量的使用,接上去的義肢正在快速的枯萎。
不管是誰都可以看出的即將到來的場面,沒有人阻撓,包括一直與之戰鬥的海卡蒂,微妙的笑容,不論如何都讓人感覺這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下。
“哥哥,不可以這樣,收回所有的話,大家都將會面對無法預知的結果,我們也會徹底失敗的。”薩納胸口的碎片也開始不受其控制。
沒有迴應。
碎片凝聚的最終形態,是把黑色法杖,頂部的畸形手掌,讓人想到了各種熟悉。在特斯握住法杖的那一剎那,所有的黑線斷開。
薩納漸漸鬆垮掉的身體,無論怎麼用力,無法發出聲音,無法跨出一步,身體失去顏色,散落成小紙片,裡面的本體隨着碎片,一同流向特斯。同樣的事情在周圍各地不斷的上演,雨水夾雜着紙片,擡頭,來自於周圍的樓房,原來大家都已經到達這裡了。
最後的一搏吧!
“準備好了嗎?”海卡蒂將短劍拋起,白色的弧線,另一隻手輕巧的接住,“小心了哦!”
有如陶罐落地,裡面曾經拿不到的糖果重見天日,一切都已註定。
茅塞頓開的特斯,凝固了,原先還是信心滿滿,白刃刺進胸口,整個世界,不論哪一邊,都在瞬間崩潰。
“我一直認爲世界是沒有輪迴的。”
“到了那裡記得聯繫我。”
不明所以的對話,但有一件事我沒猜錯,死後的人再次死亡。
海卡蒂鬆開手,後退兩步,武器沒有拔下,從傷口處,白刃冒出火紅的火焰,包裹住特斯的身體,赫爾墨斯從他的心臟部位,浴火出現,展開羽翼,包裹住火焰身軀,火焰迅速擴大,並且蔓延到了赫爾墨斯的全身,火焰迅速膨脹,然後就是耗盡了燃料那樣,縮小,擠壓,熄滅,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蛋狀物體,滿體通紅,餘熱未盡。
“或許,你也可能是我們意料之外的能力免疫者!”
“那之前的那些又意味着什麼?”忽然覺得承接這句有點俗套,但又無其他,我該說的、可以說的、能想到說的也就只有這句。
“證明我們所想。”
依照前句就知道會是這句,但此刻或許不該這麼開小差,但那麼做又會對不起自己荒廢多年的學習習慣。
“但你們所尋找的神現在已經回去了。”
後退兩步,“我該回去了,呃。”欲言又止,“我們就此再見吧!”匆匆轉身離去,對於最後的背影,真正的面對這種事的時候。
我該怎麼想、怎麼做呢?
“沒思考過這一切的合理性嗎?”
“現在本身不是就很那個了嗎?”
“唔,這倒是啊,不過。”向前走了兩步,展出羽翼,“吶,就先用‘孤獨者的妄想’來形容吧!因爲,這一切的價值、事物背景下,所圍繞着你的,此刻卻都與你無關,你,是大家的失誤!”
對於接下來的,我已經徹底,有什麼可以做的呢?
海卡蒂走到巨型卵附近,“烏爾肯已經爲影靈們建造了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以後的工作就輕鬆多了。”
“那我們。”
“這個地方依舊屬於你們。”宛如兩人,“人類也無需爲此而感到孤獨,因爲影子不會離你們而去的。”
“我們就在此別過吧!”這或許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包括蘿拉,今天有好多的人,好多的事。
“這次又得麻煩您了!”託着剛剛長大的赫爾墨斯。
“瞭解。”赫爾墨斯開口了,但我還有多少力氣來驚歎呢?
刀刃利索地劃過脖頸,火紅的血液涌出,在地面擴散,蔓延,圍繞着巨卵自動畫出規則的紋路,流乾血液的赫爾墨斯再次化爲灰燼,又一隻雛鳥從中誕生,只不過相比之前的一次還要微虛弱了些。海卡蒂向前展開翅膀,將卵包裹,然後是從自己的背部開始燃燒,射出灰白的光芒,一陣耀眼。
“你們真的是神嗎?”
“你覺得呢?”倚在附近牆角的蘿拉。
“趕快把我帶走吧!”
“你認爲‘是’嘍?”
“我不知道以後的路了。”
“這是長久的不動腦筋的後果。”
“帶我走吧!”
“我只是長着神的翅膀而已。”
“你們回答問題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知道你的問題是在何處嗎?猶豫。”飛向高空,也要離去了嗎?“有幸看到新神誕生的人可不只有平庸的凡人。”
時光再次照耀,依舊是悶熱的暑假,不對,那只是屬於在校學生的說法,月底,也就是再過一週,我就會脫離,嗯,也就是一大堆法律規定,我該找工作,自力更生了……
(故事源於生活, 我也終究只是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