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故意的

柳元生聽着牧易嘲諷的話,心中的苦澀更濃,他又何嘗不知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只是這件事情在他心中已經內疚了二十年,又怎麼能輕易的放下?哪怕對方找他報仇,他也沒有半點恨意,仍舊是愧疚居多。

“爺爺,兇手是否那人暫時還未知,一切等抓到人再說,萬一不是呢?畢竟那人已經消失二十年了,說不定早就死了,否則爲何要等待二十年纔來報仇?”柳香伶在旁邊勸道。

“好吧,此事就麻煩道長了。”柳元生看着牧易說道。

“此事好說,既然貧道在此,自然會保全柳家,只不過老先生不會讓貧道白白出手吧?”牧易突然說道。

“這麼多年,我柳家積蓄還是有一些的,只要道長解我柳家大難,家中財富任道長取用。”柳元生立即說道。

“區區一些黃白之物,老先生不會認爲憑此就能讓貧道出手吧?”牧易搖搖頭說道。

“不知道長任何纔會出手相助?”柳元生問道。

“老先生懂得。”牧易微微一笑。

這個時候如果柳元生再不明白就真的是傻了,牧易這是在明晃晃的要挾,再想到他的來意,答案只有一個,要麼嫁孫女,要麼柳家滅亡。

想到這,柳元生急怒攻心,胸膛劇烈的起伏,雙目死死盯着牧易。

“道長莫不是以爲憑此就能要挾老夫?”柳元生聲音低沉的說道。

“非是要挾,只是成人之美罷了,蘇家雖不是名門,但好歹也是出過進士的人家,雖然眼下無人爲官,甚至轉做生意,但在貧道看來,這正是最聰明的做法,如今滿清就像一艘破船,誰敢踏進去,就會被拖着一起沉沒,老先生也算是有見識之輩,不至於連這點形勢都看不清吧?”牧易看着柳元生說道。

雖說柳元生身爲大儒,曾經也在朝爲官,可現在,也只是個有名望的人罷了,真要論家世卻未必比得過蘇家,卻偏偏瞧不起蘇家,顯然是一些腐儒的思想作祟,甚至他當初檢舉好友也是如此,成全了自己的大義,卻也枉顧了朋友之義。

或許這麼多年,他也後悔過,但越是後悔,他便越是堅持自己,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固執,因爲唯有這樣,才證明他當年沒有做錯。

柳元生沉默,似乎不想跟牧易辯解,而一旁的柳香伶也在對着牧易使眼色,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以她對祖父的瞭解,或許這次危難之後,看在牧易的面子上,不再反對她跟蘇錦倫,但牧易如此逼迫,卻讓祖父心中難堪,越發的不會同意,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人之一生,誰又沒有犯過錯誤?哪怕聖人也不例外,老先生一人之錯誤,爲何偏偏要牽連到子女身上?至於臉面,尊嚴,那是對活人而言,可如果死了,又有什麼用?拿得起不算本事,唯有放下,才更令人敬重。”

“老先生多年名望,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透,放不下,也就枉爲大儒了,也實在不配大儒這兩個字。”

“何爲大儒?學問品德並重,纔有資格稱之爲大儒。”

“通則一天下,窮則獨立貴名,天不能死,地不能埋,桀跖之世不能污,非大儒莫之能立,仲尼、子弓是也。這句話老先生不至於沒有聽過吧?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真正的大儒,不是讀的書多,儒,先立人,方稱儒。”

“老先生讀了一輩子聖賢書,心中抱着門第之別,貴賤之分,如何算的大儒?知錯不改,一味欺騙自己,又算什麼大儒?枉顧自己孫女幸福,只爲自己臉面,這可是大儒所爲?”

“在貧道看來,老先生所作所爲,尚不如田裡一老農,至少老農知五穀,鑑四季,明辨是非。”

“老先生難道還要繼續執迷不悟?”

牧易一句一句的說着,柳元生臉上青紅交替,終於,當牧易最後一聲呵斥之後,劉元上渾身一顫,長長出了一口氣,眼中綻放明亮,然後起身對着牧易深深一拜。

“多謝道長罵醒老夫,回顧一生,老夫當真不配大儒二字,實在慚愧,枉老夫一直以大儒自知,恐怕不知多少人在背後看老夫的笑話,不過從此以後,老夫只做自己。”

柳元生說完這番話,又看着自家孫女說道:“香伶,這麼多年來,祖父對你太過苛刻,希望你不要怪祖父,還有你的事情,只要你願意,祖父不再阻攔,只希望你能幸福就好。”

柳香伶滿眼含淚,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老先生能夠想通自然最好,如此也不枉費貧道一番苦心。”牧易微笑道。

“是啊,多虧了道長的苦心。”柳元生嘆道,只不過這話從他嘴中說出來,仍舊帶着一些嘲諷。

“此事暫且不提,剛剛詛咒已經破除,相信那人定然有所感應,或許會來查探一番,所以這兩日貧道便暫居柳家,直至捉住那人。”牧易臉色一正說道。

“麻煩道長了。”柳元生說道。

稍後,牧易就在柳香伶帶領下來到一間客房。

“道長大恩,香伶謝過。”進屋後,柳香伶鄭重的說道。

“不必如此,錦倫也算我好友,他的事情我自然不會不管,只要柳姑娘不怪我就行。”牧易說道。

“道長解我柳家大難,香伶只有感激,只是道長爲人與我聽聞過的有所不同。”柳香伶說道。

“是嗎?大概是柳姑娘聽錯了。”牧易說道。

“或許吧,那就不打擾道長休息。”柳香伶說完告辭離開。

等柳香伶離開,念奴兒從歲月竹鑽出,看向牧易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怎麼連你也這麼看我?”牧易好笑的問道。

“哥哥實在太壞了。”念奴兒脆生生的說道。

“壞嗎?只是幫錦倫兄出口氣罷了。”牧易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是嗎?”念奴兒歪着腦袋,雖然是在問,但卻滿臉不信。

“好了,大人做事,小孩子不懂不要亂問。”牧易在念奴兒腦袋上彈了一下,後者急忙退後,捂着腦袋不服氣的看着他。

“嗯,剛剛說了那麼多,有些累了呢,先休息一下。”牧易不管念奴兒,徑直躺到牀上,然後心神鑽入手腕的神仙索中,又找那條蛟龍戰鬥去了。

牧易那麼對柳元生雖然有爲蘇錦倫出氣的原因,但絕對不多,他還沒有這麼無聊,他那麼做不過是想少點麻煩罷了,順便點醒柳元生,一個人固執了一輩子,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重病需猛藥,柳元生這種情況就是要如此才能讓他醒悟,否則跟他講道理,就算牧易說破天,也說不服對方,所以別人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得跟他講拳頭,別人跟你講拳頭的時候,你要用道理打動他,總而言之,先大亂對方的分寸,讓其自亂陣腳再說。

當然,這麼做或許有些後遺症,不過這跟牧易有什麼關係?就算柳香伶心中有怒氣,也是對着蘇錦倫發,反正他已經把最大的難題解決了,總不能讓蘇錦倫什麼都不做,盡享福吧?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歸根結底,也跟牧易的某些惡趣味有關係,別人棒打鴛鴦,那他就還之以棒好了。

念奴兒看着入定的牧易,搖了搖小腦袋,對於牧易說的原因,壓根就不信,不過他也沒有再進入歲月竹,而是在屋內爲牧易護法。

神仙索內部空間,牧易再度跟那頭蛟龍廝殺在一起,前一段時間,他所有精力都用來鎮壓跟解決邪佛力量,所以許久不曾降服這蛟龍,如今琉璃身轉爲不滅身,精氣神更加統一之後,他的心神力量也增加了不少,此刻面對蛟龍,也不再一味落在下風,甚至開始有了些遊刃有餘,不過想要徹底擊敗這條蛟龍,卻還需要一段時間。

三次廝殺,均都以牧易落敗爲終,不過他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久,那蛟龍到了最後,也是傷痕累累,而且牧易明顯感覺到對神仙索的控制又增加了許多,用來捆綁一些實力遠比他低的人已經沒有問題。

等牧易將心神力量全部恢復,並且醒來後已經到了晚上,房間裡,念奴兒坐在那裡,桌子上還擺放着飯菜。

顯然牧易入定的這段時間柳家也沒有忘記他。

牧易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推門來到院子裡,再擡頭看,柳家上空的死氣已經有大半消散,不過仍舊有一些殘留,顯然柳家的劫難並未徹底化去,也意味着那人還在暗中,沒有就此罷休。

不過這對牧易而言卻是好事,如果那人就此放棄,遠遠逃離,再等待機會,那牧易也無法抓住他,只會留下一個後患。

這個時候,不管是柳元生還是柳香伶都沒有入睡,實在是睡不着,在這清江府還有一個跟牧易相關的人也沒有睡,甚至心中焦急不已。

早在兩天前,蘇錦倫便得到牧易歸來的消息,甚至蘇重山在信中言明他的事情牧易會出手,於是蘇錦倫便耐心等待着,沒想到一直過了兩天,牧易才啓程,但等了一天,卻不見牧易到來,就在他以爲牧易半路或許有別的事情的事情,卻突然接到心上人的信。

當看罷之後,蘇錦倫才知道牧易去了哪裡,心中既感動,又有些苦惱,因爲心上人在信中寫到牧易如何斥責柳元生,雖然問題解決了大半,柳元生也已經同意,但以他對柳香伶的瞭解,此事顯然沒這麼容易完結。

倒不是柳元生還會反對,而是他跟柳香伶之間。

“哎!”

嘆了口氣,蘇錦倫攤開信紙,開始寫了起來,他當然不會怨牧易,心中甚至只有感激,不過他得想辦法讓柳香伶消氣。

說起來他跟柳香伶相識也頗爲巧合,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他卻是美女救英雄,至少以後他這夫綱有些難振。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中的牧易突然睜開眼睛,望向某個方向,嘴角更是露出一絲冷笑。

伸手一招,歲月竹頓時從屋中飛了出來,然後牧易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書房中,柳元生正在發呆,今日白天的事情給他太多的打擊,雖然最後醒悟,但此刻精神卻大不如從前,眼下雖然天色不早,他卻沒有半分睡意。

就在他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一聲輕響把他驚醒,驀然擡頭,只見一個黑影從門縫裡鑽了進來,見此,柳元生大駭,死死盯着那黑影。

終於,那黑影慢慢變化,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看到這張臉,柳元生渾身劇震,臉上更是露出一絲震驚,“你,你····”

“怎麼?認出來了?”黑影冷冷的說着,並且不斷朝着柳元生走去。

“是了,是了,你不是他,你是他兒子。”柳元生這時才恍悟。

“不錯,看來你還記得我。”黑影說道。

“你是來殺我的嗎?”柳元生失魂落魄的問道。

“殺你?哪有這麼簡單,當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父母,兄妹,全家二十多口慘死,而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卻又墜入魔窟,承受了近二十年的折磨,好不容易弄死那個老不死的,第一個就是來找你,不過只殺你一人實在太便宜你了,又怎能消我心頭之恨?這二十年來,如果不是這段仇恨支撐,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呢。”黑影低沉的說着,但語氣中那種恨意卻讓人不寒而慄。

“當年是我的錯,如果你找我報仇,我不會反抗,只希望你放過我的家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柳元生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歲,精氣神也被抽空。

“無辜?當年我全家又何其無辜?我父親那麼信任你,把你當至交好友,卻沒想到你卻出賣他,讓他死不瞑目。”黑影惡狠狠的說道。

“至於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殺死他們的,就連你我也不會殺死,我要讓你看着他們遭受折磨,一點點被折磨到死,我要讓你體會一下我當年的痛苦。”

第六百零五章 師父駕到第二十九章 鬼,歸,詭第五百四十八章 倔強的小丫頭第九十二章 寒山之戰第三百七十章 湖中伏擊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半節孝祠第七百一十八章 通道之內第二百五十九章 火海第五百一十五章 後手第七百一十五章 暗影第二百零一章 恐怖的小火苗第四百四十七章 俠之大者第四百二十一章 牧易的打算第五百章 邪惡的牧易第三百一十六章 金剛琉璃身第六百零九章 猿皇第二百二十七章 桃花染血(七)第八百四十五章 青銅古棺第四百八十八章 國師第六百六十七章 妖王?第八百六十一章 一筆交易第九百一十章 萬古大帝的傳承第九百章 最痛苦的煎熬第七百八十一章 秘藏,秘府第五百四十章 拔除鬼氣第三百四十八章 煉雷之術第五百二十五章 過目不忘第五百七十九章 血君王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片淨土第六百六十八章 青丘出世第六百二十八章 玄冥泉眼第三百一十四章 逃亡第八百零九章 一根羽毛第八百二十九章 時空長河第八百八十三章 衆生之念第二百一十四章 碎輪重修第四百六十二章 登臨合歡宗第四百一十六章 劍爐第四百三十章 神兵大比(四)第三百九十六章 巨尾第五百二十四章 三大統領第六百六十三章 再見大羅第三百三十九章 到手第八百九十五章 人族戰旗第四百二十七章 神兵大比(一)第三百三十九章 到手第四百一十三章 離開黃河古道第五百一十七章 身世之謎?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人物的打賭第一百三十九章 蟲甲乙第五百五十八章 隻身殺狼第八百一十章 巨手第六百五十八章 禁斷山第九百二十章 百萬血祭第五百三十二章 三角鐵片第十四章 再畫符第五百八十九章 殘破地圖第九百三十五章 人族祭壇第三章 屍變驚魂第三百九十六章 巨尾第二十七章 竹林深處的秘密第七百一十四章 機會第九百零六章 媧皇留下的寶物第一百零二章 突破第二難(上)第三百六十三章 決戰洞庭之上(四)第三百六十四章 重傷之後第八百七十七章 見過聖尊第四百五十二章 四極絕地第六百六十五章 贏秩的震驚第一百一十三章 窺探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二三四五第七百四十四章 等待第九百二十七章 消失的鬼族大帝第二百七十五章 收徒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不服第八百五十六章 小丫頭的公平第七百七十五章 交易第八百一十四章 再臨荊州第九十二章 寒山之戰第五百九十章 堅定信念第五百六十七章 突破,道長大成第七百九十六章 潛入鵬族第八百七十章 穹血谷的震動第六百八十章 神秘女子第五百五十四章 恐怖的實力第六百零八章 恐怖降臨第八百一十章 巨手第五百三十九章 人族先賢第七百三十八章 修爲突破第二百七十二章 第一個玉盒第九百四十一章 天地意志第六百三十六章 準備底牌第二百六十五章 薪火相傳第五百八十七章 贏秩第二百一十章 答應了第三百零七章 絕境第八十三章 思變第一百三十章 幕後之人現身第七百九十八章 計劃第七百零五章 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