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田本元與香桃拉上窗簾在屋裡說話,院子裡的人也不清楚屋裡的情景。田賢文起身告辭,黑牡丹說:“別走了,正好你和本元叔都在。難得做了幾條好魚,真的,鮮活的黑魚,嚐嚐新鮮!”黑牡丹是真心地。

田賢文謝絕了黑牡丹的盛情,走出院子。

黑牡丹見留不住田賢文,就站在門外對田賢文說了很多感激的話。田賢文說要回家收拾收拾農具。黑牡丹就讓大壯去送田老師。

黑牡丹把香噴噴的魚端出來,飯也準備好了,對大壯說:“喊香桃來吃飯!”

大壯裝作沒聽見,坐到桌子前準備吃飯。

“叫香桃去,沒聽見嗎?”黑牡丹高聲說。

“吃飯還得叫着!”大壯極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到香桃的房間門口惡聲惡氣地說:“吃飯啦!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香桃和田本元走出來,黑牡丹禮節地挽留田本元。田本元客客氣氣地告辭了。

香桃吃完飯悄悄地離開飯桌,她剛一起身,黑牡丹就看出來她要走。

“哪兒去?”

“有事!”香桃並不理會她孃的態度。

“什麼重要的事白天干不成?黑燈瞎火地……”

“明天果園要打藥,急着要拿噴霧器!”

“早點回來!”

“知道啦!”

香桃急急忙忙地出了村,田本元早已等在村口。一隻腳站着,另一隻腳踏在摩托車的發動杆上。

“上車。”田本元對香桃說。

“爺。你早來啦?”

“別叫爺,聽起來很不自在地。”田本元這話說得很肉麻,“上吧!”

香桃上了摩托車,田本元輕鬆利索地一腳踏下去,摩托車平緩輕盈地起動了。

香桃坐在後面,身體儘量與田本元的後背保持一定的間隙。

田本元說:“往前點。”

香桃把屁股動一動。

“再往前,靠緊點!”

香桃又動一動。

田本元騰出左手,抓住香桃的手把她往前拉,香桃的前胸靠在田本元的後背上。然後田本元又把香桃的手放在他的腰帶上,香桃順從地把手放過去。

田本元說:“兩手抱緊我的腰。”

香桃就抱緊田本元的腰。

天空中沒有月亮,路很黑,車又跑得快,香桃有點緊張。

“爺,你怎麼不開燈呢?怪嚇人的。”

“放心吧,這條路一天走無數次,閉着眼都沒有問題。”

到了果園大門口,田本元繼續往前。香桃提醒說:“停下停下,爺,你騎過啦!”

田本元並沒有停,“坐好了,你只管坐穩了就行,別擔心。”

“爺,你要帶我去哪?”香桃還是擔心。

“果園。”

“已經過了果園門了!”

田本元騎出去有四五百米又轉回來,回到果園門口,停下車把鑰匙遞給香桃。

“開門吧!”

“喊一喊不就行啦,有值班的嗎。”

“值班的有事,沒來,就咱倆。”

香桃敞開門,田本元放好車,就把大門又鎖上了。香桃站在果園屋前,田本元拿着手電筒四周巡視了一遍。看看狗還在那裡拴着,看見田本元搖着尾巴,輕輕地叫喚着。田本元沒時間跟狗親熱,只是對着狗咋咋舌頭,表示一下,就匆匆地去找香桃。

“瑞芳……你知道我找你來幹什麼嗎?”

“拿噴霧器嗎!”

“你來果園幾年啦?”

“幾年?那年春天來的……三年了。”香桃不知道田本元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對你怎麼樣?”田本元上前靠近香桃問。

香桃對田本元的行爲有些疑惑:”爺……,你今天是怎麼啦?”

“瑞芳,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可是一直沒有機會。……,記得那次我帶你進城嗎?”

“記得。”

“在城裡我們一起吃飯,夜裡又一起回來……。我真想跟你……,可是我沒有……”

“沒有什麼呀?”

“沒有……,沒有那個……。瑞芳……我喜歡你,想親你。”田本元拉住香桃的雙手。

香桃懵了,木木地,沒有反應。

田本元雙眼盯着香桃,香桃低下頭。田本元把香桃攔在懷裡,香桃的臉貼在田本元的胸膛上。

“爺,你怎麼啦?心跳得很厲害,你病了?”

田本元把香桃抱起來放到炕上,炕上是一堆髒乎乎的被子,看果園的人夜裡用的。

“爺,你要幹什麼?”

“叫哥吧!”

“那不是賺你的便宜嗎?我娘都叫你叔呢。”

“你叫我哥吧!”田本元可憐憐巴巴地看着香桃。

香桃不敢看田本元。田本元雙手握着香桃的雙臂,搖晃着說:“叫啊,叫哥好,叫吧!”

香桃叫了,叫得很不自然,那聲音發得很怪。

田本元沒有答應,卻猛然捧起香桃的臉,把嘴湊到香桃嘴上。這動作來既突然又迅猛,等香桃反應過來時,覺得嘴裡爬蟲在蠕動。她把嘴閉得緊緊地;但是那爬蟲一直往嘴裡鑽,一股噁心的臭味令香桃差一點吐出來。那是大蒜的味道——準確地說是蒜薹混着爛魚、白酒的味道。

香桃用力將田本元的臉推開,一手推着田本元的下巴,一手捂着鼻子、嘴。田本元側身一手攔着香桃,另一隻手抓住香桃的前胸……田本元嘴裡胡亂地喊着:“香桃、香桃,我要;不、不,不要,不要。”把香桃壓在身下,全身痙攣,呼吸又粗又急,像是一頭拉犁耕地累得“呼哧、呼哧”的牛。香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腦子亂作一團,心跳得很急,像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小兔受驚後不停地亂撞。

…………

一陣折騰後,田本元放開香桃,躺在香桃身邊喘息。

香桃閉着眼一動不動地躺着,她想起家裡養的兔子。田莊人興養兔子,把兔子賣給外貿公司,這是田莊人一筆可觀的收入。香桃家養了種兔和母兔,用來繁殖小兔。春天兔子發情交配,公兔佝僂着身子趴到母兔背上上……交配完了,公兔便從母兔背上上滾下來,躺在地上打一個滾纔算完事。

過了一會,香桃覺得心平靜了些,坐起來把散亂在臉前的頭髮用手抄到腦後,把乳罩扣好,又把上衣拉下來,試試腰帶好好地沒有動。香桃起身從田本元的頭頂上跨過去,跳下炕就走。

田本元一看香桃就要這樣走,急了,慌忙下來攔住香桃。香桃不說話,狠勁地推田本元。田本元被推得往後退了幾步,也就到了門口,正好堵住門。

“瑞芳,我真的很愛你。”

一股腥臭味從胃裡衝上來,香桃抑制不住“譁——”吐了。吐出來的穢物散發出的惡味讓香桃更加忍受不了,“譁——”接着又吐。吐得肚子空空地,香桃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蹲下,蹲下後還是想吐;直打嗝兒,吐不出來,撴得脊樑筋好像都要抽出來。

田本元蹲下來給香桃捶後背,香桃推開他。

田本元拿水來給香桃,香桃把水打灑了。站起來又要走,田本元還是攔住了她。

“瑞芳,你必須休息一會兒,等好了再走。這樣回去讓你娘看見怎麼辦!”

香桃不說話,站着不動。

田本元說:“今晚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是真心對你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這樣我也沒有傷害你啊!咱倆都好了這麼多長時間啦,我沒有動你一手指。今天我真是太激動啦,瑞芳,你相信我吧。”

香桃啞巴了似的。

田本元把水送到香桃嘴邊:“喝一口,漱漱口。”

香桃漱了一口,田本元又去洗了一個蘋果給香桃。香桃接了蘋果,田本元扶着她的手臂讓香桃坐到炕上。

“吃個蘋果吧,清清口,壓壓胃。肚子吐空了不舒服,吃一點會好的。你坐着,我去打掃打掃。”

香桃“咔哧、咔哧”地吃蘋果。田本元把香桃吐的打掃乾淨。

“現在舒服了吧?我去裝袋子蘋果。”

田本元出去裝了一袋子蘋果綁在摩托車上,回屋裡把香桃扶着出來,扶着香桃上了摩托車。田本元竊喜:“我操,能把香桃抱進洞房就好啦!”

坐在摩托車上,車快風涼,香桃打了個寒戰。田本元說:“風涼,趴我身上,我給你擋着風。”

香桃不理,田本元就去拉香桃的手。香桃甩開了,摩托車一晃,田本元只好專心駕車。一直把香桃送到家門口,香桃打開街門,田本元把蘋果袋子搬進去,對香桃說:“我不進去啦。”香桃沒有應聲,田本元說:“我走了。”香桃就關上門。

黑牡丹在看電視,香桃就悄悄地去了自己的房間。等黑牡丹看完電視找香桃時,香桃早就躺在被窩裡了。黑牡丹也就放心了,她還以爲香桃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