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臉色微微一變:“什麼意思?那邊出事了?”
“沒錯,上頭交代我們要注意安全,我們這頭可不能再出事了。”皮特面露幾分悲哀,“幹我們這行的,誰不是把脖子系在刀上?稍微不留神,這條命就沒了。”
他已經經歷過太多次前一秒還在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伴,下一秒變成一具冰冷屍體的事,從最初的悲痛,到如今的麻木。
生離死別看得多了,心也就冷了。
“那那邊……”樑飛遲疑的問道。
“組織會派人跟進。”皮特長長嘆了口氣,“別想了,希望他們能夠多幾個人活着回國吧。”
沒人知道伏擊另外一支支援隊伍的人,究竟是誰,對方收買了僱傭兵,從頭到尾沒有露面,龍騰派了人到出事地點,替同伴收屍,十人的隊伍,只找到六具屍體,剩下的四人,不知所蹤,據說,現場到處是被炸彈炸得支離破碎的屍塊,以及斑駁的血漬。
樑飛等人還滯留在拉斯維加斯,暫避風頭,黃家和當地警方聯手,挨家挨戶尋找犯案的殺手,原本前來參加牌局的各路大佬,紛紛乘坐專機離開,那名買下圖紙的俄羅斯人,在損失了一大筆定金後,空手而歸,在回國後,向黃家索要賠償,一時間,這個在拉斯維加斯當了多年土皇帝的家族,變得腹背受敵,搖搖欲墜。
趙柳萱的情緒在幾天的沉澱中,逐漸恢復平靜,除了每晚必須要有人在房間裡陪着她才能睡着,看似對她沒有發生任何的影響。
黃家的人一直在尋找她的行蹤,在黃世明出事時,她也在現場,他的馬仔認定,她被敵人綁走,希望能把她找出來,順藤摸瓜,找到殺了他們老大的傢伙。
“這是你們的機票,最近風聲沒那麼緊,組織下了命令,讓你帶趙小姐回國,將她交給國家保護。”皮特將兩張機票遞給樑飛,日期是明天中午十一點二十分,機票上的名字和身份證號,並不是他和趙柳萱的,想必是龍騰用了什麼方法,替他們僞造了身份。
“總算能回去了,這地方,老子可不想再多待。”樑飛鬆了口氣,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他可不喜歡,再說,家裡還有人在等着他回去,他早已是歸心似箭。
和皮特等人道別後,第二天,皮特特地開車,送他們倆前往機場,趙柳萱稍微喬裝打扮了一番,把頭髮染成金色,穿着相對性.感的服飾,與以前的冰山美人形象大爲不同。
“你這樣子,被你那些粉絲看到,不得發瘋纔怪。”樑飛難掩心頭的驚豔,壞笑道。
趙柳萱低下腦袋,耳朵有些泛紅,似乎是害羞了。
剛進機場,在換登機牌的時候,樑飛就注意到機場裡有不少和普通的乘客不太一樣的人出沒,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些人,應該是黃家的爪牙。
他一把將趙柳萱抱到懷裡,摟着她盈盈一握的腰部,“別動,有人。”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趙柳萱的臉上,讓她的面頰有些癢癢的,這是她第一次非工作中,和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屬於他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團團圍住。
心跳有些加快,彷彿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似的。
兩人僞裝成熱戀中的情侶,躲過這些馬仔的觀察,順利登機。
“總算解脫了。”坐在頭等艙裡,樑飛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露出了這麼多天以來,第一個輕鬆的微笑。
這些天,他的神經一直高度緊繃,如今,執行完任務安全回國,他終於可以放鬆下來。
“待遇不錯,居然還是頭等艙,也不枉老子替他們出生入死的辦事。”他暗暗吃驚着龍騰的大手筆,心裡卻沒多少感激。
這次的任務,有多危險他很清楚,現在這待遇,是他應得的。
近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在雲層頂端穿梭,在第二天晚上,纔在平海市的機場降落,樑飛帶着脫掉僞裝的趙柳萱出了機場,因爲趙柳萱是公衆人物的關係,兩人只能從VIP通道出去,到了停車場,一輛軍用的越野車,停在最顯目的位置。
龍雕一身軍裝,站在車門處,抽着煙。
“喲,組長。”樑飛嬉皮笑臉的隔着老遠,就衝他揮手打招呼。
龍雕面色一沉,這傢伙出了趟國,沒感覺有多大變化。
“歡迎你回來,另外,趙小姐,很高興見到你。”他和樑飛打了聲招呼後,就把注意力放在趙柳萱的身上,比起他,她更加重要。
“你好。”趙柳萱冷淡的同他握手。
“先上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龍雕親自開車過來接人,已經算是給足了樑飛面子,上車後,他又充當司機。
“樑飛,你待會兒回你的家去,最近沒有任務,組織給你批了假期,讓你好好休息,至於趙小姐,必須要和我走一趟,還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龍雕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不用擔心,這麼做也是爲了你的人身安全。”
趙柳萱下意識去看樑飛,在拉斯維加斯的這幾天,她習慣了有樑飛陪伴在身邊,潛意識裡,把他當作了可以依賴的對象。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樑飛笑了笑,心裡特得意,他的魅力果然不小,連這種大明星也能拿下。
龍雕在市中心把樑飛放下,讓他滾蛋,樑飛聳了聳肩膀,揮手送別了越野車,然後,去了花店,買了四束玫瑰花,打算當作久別重逢的禮物,送給家裡的四個女人。
他抱着四束超大束的玫瑰花,坐到出租車裡,打車回家,司機一路上,不停的在偷偷打量他,畢竟,很少有人會抱這麼壯觀的玫瑰花出門。
“來師傅,不用找了。”心情極好的樑飛在下車時,特土豪的給了一張紅色老人頭,連零錢也沒要。
“飛哥!”別墅外的青幫兄弟,一見他出現,個個面露興奮,朝他圍攏上來。
闊別一個多月,飛哥總算是迴歸了!
“喲,兄弟們,好久不見啊。”樑飛笑盈盈的和他們聊了幾句,“青姐呢?在沒在家?”
“這……”剛剛還一臉激動的馬仔,匆忙對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樑飛忍不住皺緊眉頭:“有什麼事嗎?說!”
嚴厲的語調,帶着一股壓迫感,馬仔們不敢隱瞞他,只能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在他離開平海市後,朱靖宇一再對王詩嘉發起攻勢,明裡暗裡用了不少手段,想要得到她,甚至在王詩嘉下班的時候,找混混攔下她的車,想把人強行擄走,當時,薛如雪也在車上,遭受到牽連,這事被程於青知道,立即帶了人過去解圍。
這幾天,她一直在找朱靖宇的麻煩,這會兒還沒回家。
馬仔說完後,不安的看了看樑飛的臉色,他的表情很是陰沉,透着一股讓人害怕的冰冷氣息。
“青姐現在在哪兒?”他咬着牙問道,靠!居然有人敢趁着自己不在,屢次找茬?他之前打過那麼多通電話,卻沒人告訴他這件事?
他猜得到,一定是這些女人不願意他擔心,才瞞着他,他心裡既感動,又惱火。
“應該在天茂,青姐說,她要貼身保護薛小姐的安全,幫裡也有不少兄弟,在天茂做保鏢,飛哥你不用擔心,那混蛋不敢再做出什麼事的。”馬仔趕緊安撫樑飛的情緒。
“哼,”他將手裡的花束拋給手下人,冷哼一聲,去了車庫,開車朝天茂集團駛去。
天茂公司大堂,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幫馬仔,頂替了保安的職位,在大堂站崗。
樓上,薛如雪神色無奈的待在辦公室裡,看着沙發上,翻看報紙的程於青,輕輕搖了搖頭:“青姐,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每天來守着我。”
“上回是你運氣好,他找的是混混,不是道上的人,在這件事解決之前,我必須要保護你的安全。”程於青頭也不擡的說道,態度十分強勢。
在她的地盤上,一個香港人竟敢欺負她的好姐妹?
要不是因爲最近不宜鬧出太大的動靜,她絕對會讓那混蛋好看!
一抹厲色從她冰冷的瞳眸中閃過,雖然暫時沒辦法對付他,但至少,她得保護好小雪的安危,不能讓她出事。
“青姐,你說得太嚴重了,比起我,其實,詩嘉她才更危險,我上回只是受到牽連,也不是什麼大事。”薛如雪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可心裡,卻因爲好姐妹的重視,感到一絲溫暖。
“那什麼纔算是大事?”樑飛暗藏冷怒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辦公室裡的兩個女人同時擡頭,驚訝的看着從外邊走進來的男人。
真的是他?
“你怎麼回來了?”程於青啪地一聲,將報紙扔到桌上,有些不可置信。
她完全沒有得到一點風聲,他怎麼會突然回來?
爲了給她們一個驚喜,樑飛愣是忍着,沒有告訴她們,他今天回國的事。
薛如雪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向他,猛撲進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阿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