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失眠

“ 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 ”

丑時,鬼壺山,滂沱大雨,傾盆下落,漫天黑雲,垂落。

沉重的灰黑,風的流竄,雨水的傾斜,風水玩耍得急、快、樂。

濃黑的夜,本應寂靜無聲,安詳地沉睡。

然,風乍起,雨驟降,天地,風吹動,雨打靜。

風,花草樹木,江流湖水,瀟瀟灑灑,拂去衆多煩惱。

雨,刷新山川,助漲江湖,一塵不染,滋潤萬物生靈。

有聲的變動,在黑暗裡,悄然進行,又堂而皇之。

風甲倫不知自己身處何處,自我意識一直下墜,跌落深淵,他想要努力睜開自己的雙眼,未果。

風雨的夜晚,雨打紗窗,人睡得尤爲只好,前提是,你想要睡覺。

水丁生,在牀上翻來覆去,徹夜不眠。

他在焦慮,準確地來講,是擔憂,未來。

“ 未來,他與火舞不能夠靠近,所以他放棄了。 ”

“ 昨日,風甲倫已經說得明白,與夏家不再同路,甚至夏風兩家還將開戰,他真的能夠置之不管? ”

“ 未來,究竟該怎樣?他,迷茫了。 ”

“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

他望向風甲倫,見後者睡得‘香甜’,自己不由自省,是否是自己想得太多,未來不可知,專注眼下?

迷迷糊糊當中,不知何時,他才悠悠睡去。

百般煩擾,千般憂愁,一睡,了無痕,渾然不覺。

醒來時,一切從新開始。

反觀風甲倫,他感知,自己還在向深淵更深處掉去,黑暗,五感盡失,迷障,意識淡薄。

他像是被一團光包裹,矇蔽幼稚,一時感覺自己無比小,一時感覺自己無比大。

寅時,雨下得淺了。

他的腦海,意識匯聚之地,一黃道袍老者,面對漫天混沌,手託九層琉璃塔,綻放金光,驅逐黑暗,一燈塔。

混沌,一切從無,一切都有,有無,無有,尚未有陰陽,尚未有天地,尚未有‘人’。

“ 再度歸來,意識之光。 ”老者喊叫,手上寶塔爆射金光,射向無邊天際,開闢通道。

風甲倫似是感受到召喚,第二次,有光感在他的身前閃爍,他沿着光追逐,感受到溫潤祥和,魂靈平靜。

眼前,一金光點,不斷變大,是一座九層琉璃塔,綻放光輝。

一座石臺,無數墨色石碑,混沌迷霧,他落下,不再下落。

石臺有人,他感知到有人存在,那人對他微笑,表達善意。

他停留在這,漂浮,睜不開雙眼,揮不了手,朦朦朧朧,靈智已啓,識海未開。

這是曾是一片虛無之境,如今,有生靈存在,有石碑浮現。

風甲倫睜開雙眼,這一次自我意識的感覺要明顯許多,腦海當中,莫名景象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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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有光點從身體各處涌向大腦,宛若,各處江河匯入大海。

他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作響,屏住呼吸,緊接着,大口呼氣。

他躺在牀上,頭枕着雙手,突然感覺身體被掏空一般,使不上力氣。

然,自我越發清明。

腦子,像是被注入了數股精純的能量體,正在組建,一個全新的自己。

他不敢閉眼,生怕又一次重複跌下無底深淵,自我被矇蔽。

時間悄悄離去,留下不少秘密。

寅時一刻,風甲倫起牀、洗漱、穿衣、照鏡,仔細端詳自己的面容。

自從梨花村、赤血冰原一行,服用歸元丹、築基丹、凝神丹,他的睡眠少了大半,經常徹夜睡不着,一個人精氣神旺盛。

昨夜,不知所因,他心裡沒有答案,只是猜測,或許是跟昨日午時有關,第二次摔下深淵,無知無覺。

水丁生起牀、洗漱、穿衣、照鏡,與風甲倫對視,走出宿舍,去迴風食堂吃早飯。

雲乙逸起牀、洗漱、穿衣、照鏡,開壇做法。

火庚雲睡得香甜,美滋滋,面帶笑意,生活得有滋有味,佳人做伴,談天說地,兒女情長。

迴風食堂,風甲倫、火舞坐在一起,水丁生、秋甲文一起,四人相對,八隻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

秋甲文緊盯着風甲倫,滿目敵視,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差點就上前狠揍風甲倫了,如果不是因爲火舞在的話。

他大口喝粥,如同牛飲,眼睛瞪得老大。

水丁生一旁平靜自由吃早飯,喝粥、吃包子。

火舞大膽一直看着風甲倫,小口抿粥,啃着饅頭。

風甲倫與平常一樣,吃着早飯,打量四周。

陳葵江、雅丹兩人今天來得比較早,選完導師之後,見面少了許多,張乙道上課較早,李戊土上課很晚。

今天一頓早飯,較爲安寧。

天魁練功房,風甲倫、火舞、水丁生、文美四人修行納氣,四人靈氣交互,融入,感受不同屬性靈氣匯聚時的狀態。

水、金、火、木,各不相同,有相生,有相剋。

相生,一方強,一方弱,一加一大於二;相剋,一方強,一方弱,一減一不等於零。

五行不循環,相生、相剋,皆是一方強,一方弱,難以爲繼。

緊接,四人演化四象,木青龍,金白虎,火朱雀,水玄武。

少陰、少陽、太陰、太陽,陰陽調和,互生循環。

兩儀四象,非四人本質,衍生互補。

衆生,相處,需得合適方式。

四人繼續練習,各自心神融合,配合得越發默契。

午時,四人一同前去迴風食堂吃飯,說說笑笑,風甲倫、火舞坐一邊,水丁生、文美兩人一起。

水丁生:“ 文美姐,今天晚上? ”

文美:“ 我妹妹她們,你不介意? ”

水丁生:“ 她們還來?徐乙劍、揚之水也來嗎? ”

水丁生瞪大眼睛,搖頭晃腦,想起了昨晚的場景,兩人坐在椅子上看賞月看星,周圍兩男兩女,氣氛尷尬。

文美輕笑,掩嘴。

她嗤笑道:“ 怎麼了?不歡迎嗎?她們可是我妹妹,我侄女。 ”

水丁生悶頭吃飯,沉默不語。

飯後,四人前去陰陽塔、藏書閣,想要尋求武技,然,無功而返。

武技,千金難求,乃是強者一生心血,個人絕技,不可能輕易外傳;或家族傳承,一脈相承,外人不可得。

天魁練功房,張乙道適時而來,準備傳授四種武技。

導師,人生第一道門的指引者。

自悟,人生主動進步的階梯。

無導師,無自悟。

張乙道:“ 我傳授的武技,不可外傳,不然我輕饒不了你們。 ”

“ 所有的,我只教一遍,認真看,用心悟,努力練習,堅持,十年如一日。 ”

“ 天賦很重要,最強者,一人。 ”

“ 但,成長思維,恆心,是所有人都必須要的。 ”

他站起熱身,風甲倫、火舞、水丁生、文美四人斂氣凝神。

第一次學習武技,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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