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雲天共遠,永夜月同孤。
錦衣夜行,風甲倫趁着天黑,帶着五行丹前往自己的家中。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縱身跳躍,腳底御風,靈氣悄無聲息地迸發,一步三四丈遠,身輕如燕,控制靈氣越發熟練。
大街上,不時有巡邏兵經過,身披重甲,刀劍閃爍這寒芒。
沒有行人,天地之間,唯有風吹的聲音,零星還有蛙叫,除此之外,漆黑、寂靜。
風甲倫奔忙,不停歇,靈氣快速自如的運轉,在腳下集聚,包裹腳掌。
一個時辰過後,風甲倫來到自家門前,喊叫素靈。
他沒有叫自己的母親,她現在應該是睡了,身體熬不住夜。
“ 哐當…… ”
大門被打開,素靈內着白色睡衣,外披着一件黑色袍子,打着哈欠,面露不滿地看着風甲倫。
此時此刻,丑時過半,正是人熟睡的時候,被人叫醒是真的不好受。
風甲倫賠笑,走進院子裡,將門關好。
素靈踢了他一腳,走在前面,嗔怒道:“ 怎麼這麼晚還回來,明天來不行? ”
風甲倫走在後面,舉起右手,發誓說:“ 下次肯定白天來,不敢打擾您睡覺。 ”
素靈回頭冷眼一瞥風甲倫,眼露殺氣:“ 還有下次? ”
風甲倫腳步一頓,急忙改口說:“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下次,不然我天打雷劈。 ”
說着,兩人繼續前行。
風甲倫望着他父母的房間,燈還亮着,透過紗窗,燭光下的影子,似是她母親還在縫製什麼。
素靈帶他走到他父母房門前,擔憂地說道:“ 你父親有事出去了,還沒回來。 ”
“ 你母親病好之後,便開始買布來織衣,刺繡縫花。 ”
風甲倫皺下眉頭,青壬術這麼快就有差事給他父親做了?他母親剛剛大病初癒,精神頭應該不是很好,怎麼還要做衣服?給誰穿?
風甲倫敲門,喊道母親。
房間內,聽到風甲倫的聲音,雪平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前來開門。
風甲倫看着她發黑的眼圈,心裡不是很好受,稍顯怒意,走了進去。
素靈折回自己的房間,沒有跟着進去。
雪平看着素靈走開的背影,一時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帶上房門,轉過身,才發下風甲倫正瞪着她,怒氣衝衝地說:“ 你大晚上怎麼還不睡,做什麼衣服。 ”
他看着她的雙手,左右食指都出血了,應該是上次重病,身體還沒有恢復,又強打起精神織衣,沒有留神導致的。
雪平笑着看他,走到他的身前,將他的雙眉撫平,說道:“ 以後不要老是皺着眉頭,難看,沒有幾個姑娘會喜歡的。 ”
說着,將針線、錦布收好,省得風甲倫看着鬧心。
風甲倫也趁着這個時候詢問黃袍老者,是口服,還是煉化服用?
煉化丹藥的話,雖然很快,且藥力能夠最大化吸收,但是以他母親現在的身體狀況,口服比較好,慢慢地汲取五行丹的藥力,滋養身體。
黃袍老者嗤笑說:“ 你現在都是擁有丹火的初級煉藥師,怎麼還老是想着口服煉化,利用你的丹火,可以將整個丹藥化作五行元炁,渡給你的母親。 ”
“ 還可以這樣? ”風甲倫又學到了新知識。
他將五枚丹藥從玉瓶到了出來,使其漂浮在空中,暗紅色丹火將它們包裹。
這個時候,雪平也是走到他的面前,好奇地打量面前的五枚丹藥,問道:“ 倫兒,這是什麼丹藥?看起來不一般啊。 ”
風甲倫得意地發笑,回答她說:“ 這是我煉製的五行丹,專門給您治病的。 ”
說着,他將五行獸提了出來,向她介紹說:“ 這就是五行獸,我在赤血冰原抓到的,它的五行血可以煉五行丹,之前就是用它的血給您療養身體。 ”
風甲倫的識海處,黃袍老者一陣鄙夷,明明是他煉的。
五行獸,斜睨風甲倫,從未睜眼看過他,彷佛再說,我明明是被林院長給定住的,是你抓得?你抓得到我?
雪平打量着五行獸,黑色的眼睛裡透露出懷疑,伸手摸了摸五行獸,盯住它的臉,說道:“ 倫兒,你確定這不是一條狗? ”
五行獸瞪着她,抖動身體,不讓她碰,它纔不是什麼狗。
風甲倫搖頭,將它的翅膀展示給雪平看,嚴肅地說:“ 怎麼可能是狗吶,確實是五行獸。 ”
說着,又取出三滴五行血,拿給雪平看,說:“ 您看,這是五色的血,只有五行獸纔有。 ”
雪平眼盯着那三滴五行血,眼底露出渴望的色彩,對着風甲倫不好意思地說道:“ 倫兒,這三滴五行血可不可以給我。 ”
風甲倫一愣,不知所以,不過也沒多想,直接給了她,小心地裝在一個玉瓶裡。
雪平笑着收下,之前竟是沒有注意五行獸,還以爲她的孩兒是從哪裡意外得來的五行血。
她笑得燦爛,眼冒綠光地盯着五行獸。
五行獸沒來由地渾身一冷,爬到風甲倫的懷裡,抓住他的衣領,不撒手了。
她這才收斂住了眼神,微皺眉頭,看着風甲倫又看着五行獸,眼神閃爍,在考慮什麼事情。
沉默了一會,風甲倫示意雪平躺到牀上,他激發出自己體內的丹火,煉化五行丹,金、木、水、火、土五枚丹藥。
金元炁,木元炁,水元炁,火元炁,土元炁,五行元炁被淬鍊出來,融合一起,成了一團五色氣。
風甲倫眼看着這一幕,心想,果然五枚丹藥可以合一,黃袍老者沒有騙他。
五行元炁,一道注入雪平的頭頂百會穴,兩道鑽入雙手掌心勞宮穴,兩道鑽入雙腳腳心涌泉穴。
金、青、白、黃、赤五色,五股光芒在雪平的身上閃爍,五體發光,最終匯聚在五臟六腑處,修補病體。
風甲倫看得清楚,他母親的上身,五臟六腑腐爛缺少了許多,像是被什麼黑色蟲子給撕咬掉了一般,看得他直心疼。
隨着五行元炁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這一次不是簡單的表面修復,而是從內而外,徹底治好。
“ 嗤嗤,嗤嗤,嗤嗤…… ”
一股股黑色的液體從她的五臟六腑流淌出來,集聚在她的左右手上。
雪平在自己的左右中指上面各劃開一個口子,隨即一滴滴黑血排出,裡面有不少小蟲子蠕動,密密麻麻的,看得風甲倫一陣抖索。
這麼多年,他母親就是這麼過得?每天萬蟲噬心。
他打量着那些小蟲子,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毒物?
他的識海處,黃袍老者震動不已,滿臉鐵青之色,沉默不語,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隨着那黑血流出,雪平的身體開始自動納氣,也是水屬性,藍色氣體,充盈她的全身。
不多時,她所聚集的靈氣竟是超過了風甲倫,且還在源源不斷地增長。
風甲倫瞪大眼睛,感受自己母親身上強大的靈氣波動,矇蔽了。
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