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瞧着她,這點倒象小安安了,悄不聲的,卻又頑固地對抗着什麼。?
他嘴角一沉,剛纔他親了她,在黑暗裡,她這是發脾氣了??
……他很早就回來了,喝了酒回來的,他覺得她應該在家:臉上頂着幾道傷疤,不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敢到處丟人現眼嗎!懶?
可她真的不在家,他有些氣惱。?
還有些煩躁,就站在陽臺上一直抽菸,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喉嚨開始發疼,象粗礫的石子卡在那裡……然後他看到她白色的小車駛進院裡,停下後半天沒從車裡出來,他奇怪,剛想着,要不要下樓去看看。?
下一刻從車裡下來兩個人,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心立刻沉了下去,他早就應該猜到了。?
兩個人磨蹭了一陣子,好象難捨難離似的,過了好久才分開,他看到一個進了樓,另一個仍站在雨地裡……?
綣繾情深?他不禁哼了一聲,有些不屑,早幹嘛去了,還想學梁祝嗎,有本事變蝴蝶啊!?
他就在黑暗裡一直等着,等着……她終於上來了,披着一件肥大的外套,沒精打彩的,彷彿有點魂不守舍,他更氣了。?
她低頭在包包裡翻東西,那慢騰騰的動作,好象年紀一大把的人……燈忽然滅了,但不影響他在暗夜裡的視覺,他看到她愣怔了片刻。?
燈再次亮了,她忽然轉過身,衝了進來,“鍾立維……鍾立維……”她叫他。蟲?
那一刻,他突然激動起來,未曾有過的興奮,意外之喜啊,她還是在乎他的!?
小時候他縱身跳下什剎海的那次,是她唯一一次爲他焦急過。?
這是第二次,難得,多少年趕上一回,實在難得。?
他悄悄移近她,鬼魅一樣,然後他捉住了她,狠狠親下去……?
水嘩嘩地響,她的手指浸得泛了白,手背上條條青筋幾乎冒了出來。?
他覺得有些刺眼,這性子,象她,沉穩而理智,越來越有律師範兒了;可又不太象她,擱別的時候,她早拿一頂機關槍把他突突了。?
他一時吃不準。?
“哎,小安子……”他實在忍不住了,傾身過去,“什麼時候新添的毛病,還有潔癖了?”?
她一皺眉,嗆人的味道襲過來,她直起了身子,甩了甩手,從毛巾架上抽了一條毛巾,慢慢擦着手上的水珠。?
“你呢?抽菸,喝酒,搓麻,哪樣也不落下!”她諷刺他。?
他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還有一樣,玩女人,橫豎我名聲已經在外了,罪名夠多了,不在乎多這一條,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提!”?
她立時怔了怔,機場那一幕又浮在眼前,她恨恨地將毛巾掛回架子上,“讓開,我要出去!”?
他不但沒讓開,眉尖一揚,一隻大手伸過來,反而拄在洗手檯上,他俯身盯着她嫣紅的脣瓣,笑嘻嘻的,但眼底深處,卻有點咄咄逼人的意味:“晚上去哪裡了,幽會老情人兒了?跑去跟姓喬的訴苦還是甜蜜了?是不是還打算夜不歸宿啊?”?
本就狹窄的洗手間,因他的闖入而侷促了些,尤其他堵在門口,幾乎將她圍困了,他的臉距她的不到寸許,鼻息幾可相聞。?
陳安不由耳熱心跳,後退了半步,他的眼珠很黑,黑得什麼似的,象無底深潭,她覺得只要縱身一躍,定是萬劫不復……她定了定神,底氣有些不足:“我跟誰約會,跟什麼人約會,關你什麼事!”?
他眼睛微微一眯,依然不正經的樣子:“怎麼不關我的事了,你是我未來的老婆,我的老婆跟人跑了,我當老公的能不急嗎,我沒找姓喬的要人,就算對他客氣了!而且,你光明正大給我戴了綠帽子,這還了得!我不敢收拾你,我還不敢收拾他嗎!”?
陳安驚跳,強自鎮靜道:“又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了!”?
他歪了一下腦袋:“不信?那我真做了,你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心口突突地跳起來:“鍾立維,不許!”?
他似笑非笑:“不許,這麼維護他?他現在是你什麼人?”?
她回擊他:“你現在又是我什麼人?”?
他哈哈一笑:“小安子啊小安子,你還真是健忘,我說過什麼,合着你全當耳旁風了。行啊,我不怕麻煩,也不怕費事,咱倆再把剛纔在隔壁時那段鏡頭重演一遍,你就知道我是你什麼人了……”說着他向她伸出了手。?
陳安大驚,又怒又氣,這個混球,比小時候還犯混!?
她索性沒躲,以混制混吧!睜了一對眸子看着他:“鍾立維,你看清楚,看清楚了,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她的眼神清亮,水汪汪的卻凝了一股子冰寒。?
他將雙手放在她兩肩上,大手包住了她圓潤的肩頭,他定定地看着她,無比認真地回答:“你是陳安,是我自幼認識的小安子!”?
“是,我是陳安,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也不是你那個香港妞兒,更不是陸然,我學不來她們,所以,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你就這樣看我?”他的手在慢慢用力,眸子裡躥起了火星子,原來,她還是那樣看他,一直那樣看他??
“難道你不是!”她倔強地盯着他,咬起了嘴脣。?
他被她的這句話,刺激得幾乎失去理智,她的每個字象一支支銳利的箭,密集地向他射來。?
從國外回來,也有二三年了,他一點點重新接近她。他以爲,她蘭質惠心,她聰明伶俐,她是成熟的律師,她有一雙穿透力極強、愛憎分明的慧眼。?
他以爲,她能懂他的,他接二連三地示愛,他提醒或點撥過她,她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她可以拒絕他,但不能這樣拒絕他!?
她說了什麼,什麼鶯鶯燕燕,什麼陸然,虧她好意思說出口,她……蠢透了!她甘願將自己和她們類比。?
蠢,蠢,TM蠢極了。?
他陰冷得看着她,他的嗓音低沉暗啞:“我TM要是想玩你,何必非得在家門口找上你呢,鍾家和陳傢什麼交情,我TM瘋了給自己找不自在!”?
~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