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遲疑一下,還是掏出了一個黑色的類似手機的東西,和那邊用奇怪的語言說了幾句,一揮手,後面上來兩名士兵向她走過來。
“小安!”王石想來拉她,她主動走向兩名士兵,轉頭對男人道,“不要傷害他們兩個,否則紅血一定會殺了你的。”
男人疑惑地看她一眼,真的沒有動槍,而是跳上了車。車子駛動,王石和張師傅徒勞地追了一陣,慢慢消失。
死亡之路,安欣然就這麼輕易地走過了一大半,在一處暗如鬼蜮的地方,她看到了奇形怪狀的建築,建築裡伸出無處條巨大的觸角,像怪物的手。
怪異得說不出名字的圖騰越發隨處可見,一路上,無數的穿着厚厚防護服的士兵扛着最新式最具威力的武器站在重要關口,做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天上,不時低空飛行出任務的飛機,還有盤旋巡邏的巡邏機。
這裡處處顯露着高科技的作戰設備,與這個貧困帶那兩支打得死去活來的組織拉開了明顯的距離。安欣然突然嚇出一股冷汗,她知道,如果紅血放手一博的話,整個地皮都會被他翻一圈。
顯然,他爲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有所保留,才能繼續保持兩方面力量的拉裾狀態。
她被帶進了這些房間裡最優雅最乾淨最有品味的一間,這間房如果在國內並不稀奇,而出現在此時此地,這個戰火紛飛的國家一條千里荒涼的死亡之路上,足以讓人匪夷所思。
房間裡,帷幔後,身影重疊,牀架搖擺,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似哭似笑,似痛苦似歡悅。經歷過人事的安欣然當然明白他們在幹什麼,臉紅紅的,想要退出去。
牀架的振動聲突然停止,她聽到了冷淡如冰水般的男音:“不是來找我的嗎?還沒見到就要走?”
帷幔後連爲一體的身影分開成兩具,女人的臂似藤般纏上去,突然尖叫一聲,安欣然聽到了殘忍的骨裂之聲,她身體一彈,閉緊了眼。
“把她丟了!”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
女人還是被拉離,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穿。安欣然再次見識到了紅血的殘忍無情,她抹了把臉,知道自己此行必定沒有好下場。
無所謂了,只要王石他們能夠平安就好。
她想着,紅血已經來到近前,用左手撫着她的頸,冰冷的觸感嚇得她立馬睜開了眼,移開幾步。
“我有那麼可怕嗎?”紅血張開漂亮的脣問,一對鳳眼落在她的身上,滿滿的不高興。
安欣然縮了縮身體,沒有迴應。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紅血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類。
“你能來我很高興。”他穿着一件睡衣,露出乾淨*的胸膛。這麼恐怖的一個人卻擁有如此唯美的身體和外貌,安欣然不得不感嘆。他真的跟汪帥不像,汪帥眼睛不會如此冰冷,像裝了兩把刀,而且無比嫵媚,能把人盯化。他的皮膚極白,汪帥那種白皙皮膚在他面前也只能自嘆弗如。
“你在想誰?”他輕佻地挑高了她的下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眼底透露出危險。安欣然不舒服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迴應:“沒有!”
“最好沒有!”他霸道得不像話,將她拉向他的身前,“我的女人不能想任何別的男人!”
“誰是你的女人!”安欣然怒極,被他自以爲是的話弄得火極大。她就算找個叫花子結婚也不會找這種禍害世界的敗類!她扭動身體想要掙扎出去,他只用左手就將她緊緊摟住。他的力氣極大,並不比孟子墨差,一隻手就能將她全盤控制。
安欣然的掙扎完全徒勞,她記得他受了傷,可他這種樣子根本一點都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他抓住她的腰更緊地將她壓向他的胸口,幾乎要把她揉進肚子裡,嘴裡掛着邪惡冷酷的笑,冰冷地低吼:“不是來做我的女人來做什麼?”
安欣然突然冷靜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來做什麼,只是隨意一句話,他就把她帶來了。當時,她不過是想救王石和張師傅啊。
“最近有沒有男人!”他低吼。安欣然愣愣地看着他,木然地搖搖頭。
“那最好!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凡是碰了你的男人都得死!”他霸道兇殘得不像話,安欣然的身子凝結如冰,他卻還在殘忍地宣佈,“尤其是孟子墨!”
啪!
安欣然打完了才意識到自己打了紅血一巴掌,看到他漂亮的臉蛋上紅出來的幾個指印,她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當他說要殺死孟子墨的那一瞬間,她竟然那麼地氣憤,緊張,已經全然失去了理智。他不過說說而已啊。
紅血扭屈的臉孔突然一繃,下一刻,她的身體重重地壓在了牆上,他的身體與她緊密相貼,根本沒有一絲縫隙。
他並沒有如想象中般對她施以嚴酷的懲罰,只是緊貼着她,幾乎要將她擠死。他擰脣,冷冷地在她耳邊吹風,吹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安欣然,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要留在我身邊。搶走孟子墨的東西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這至少證明在我們的無數交集中我還有贏過他的地方。當然,你確實是一個很難得很讓人難忘很特別的女人,我喜歡。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跟別的男人來往,免得遭受和那個小子一樣的下場!”他在她的肩頭用力一咬,咯咯地冷笑:“現在,你的身體已經有了我的印跡,是我的了!”
“哪個小子?”她顫着嗓音問,想起了柳沉風,心在半空中浮着,心裡急切地呼喊不要,不要!
“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叫……柳沉風?”
他連這個都知道!
安欣然顧不得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咬牙問:“他什麼也沒有做!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從來沒有針對你們,他還那麼年輕!”
紅血好可怕,連柳沉風的名字都知道,還知道他對她有好感。
“你真健忘啊。”他玩弄着她的髮絲,像在講情話,“我已經說了,凡是打你主意的男人都得死!”
她嚇得打了個冷顫,馬上恨得咬牙,氣極般對着他的肩頭咬下去。她用盡了全部力氣,狠狠地咬着,眼淚叭叭地滾下來。他的肩膀硬如鐵片,她的牙齒幾乎要鬆掉,她忍不哭訴:“紅血,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有愛人的權利,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就是不能愛你!”他吼得很霸道,右手吃力地拉開肩膀,露出一排淺淺的牙印,“現在,我也有你的印跡,我們再也分不開了!”
什麼混蛋歪理!她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咬出更多的傷口來泄心頭的怒火。他天天監視着她嗎?怎麼知道柳沉風喜歡自己?天啦,這是怎樣的惡魔,但凡敵手就要毀滅?
安欣然終於感覺到了紅血的可怕之處,滿腦子裡涌出的是絕望的情緒。她沒想到,柳沉風最終卻是因爲自己而死,好可恨哪!
“你要慶幸我喜歡你,纔會一再地容忍你做那些可惡的報導!你以爲你們在戰場上沒有被炸死是運氣好嗎?還是以爲有孟子墨的保護?錯!如果不是我一次次地放過你,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當然,還有孟子墨!”
他在她耳邊低喃,安欣然沉浸在對柳沉風的自責當中,未曾意識到他正緩緩地拉開她的衣服,大手滑下她的胸口……
“老闆!”
門口的人聲驚動了紅血,也驚醒了安欣然,她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滑下了肩頭,沾滿灰塵的雪白肌膚裸露在外。
紅血一臉戾氣,迅速擡高她的衣服,走過去對着出聲的人叭叭就是兩巴掌。莫名其妙挨巴掌的人並未表露委屈,只是陳述着事實,他們說的話她聽不懂,只見紅血突然跟着他走了出去。
這大概可以算作臥室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已確認一點,自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門口守着人,外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有飛機、探照燈、紅外線,以她的能力根本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也只能停留在死亡之路上,那條路,現在算是真正的死亡之路了,前後堵截,除了死還能怎樣?不知道王石和張師傅怎麼樣了,他們什麼都沒有,怎麼度過晚上的寒冷,怎麼抵制飢餓,可她除了擔心,一點辦法都沒有。
該死的紅血,突然表現出如此強烈的霸佔欲,若不是清楚和他見面的次數,她真要懷疑自己和他長期交往纔會讓他如此強烈地想要和她走到一起。
不過,她知道,他不是真正地喜歡自己,大體是看到孟子墨曾經愛過自己吧。據說,江奇然也是他炸的,如果不是江奇然運氣好,怕也不能和孟子墨相見了。
又想到了孟子墨,她的心抽搐着痛了一下。那次應該聽他的話回去的,現在王石和張師傅都只有等死,她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外面響起了響動,她緊張地立起,出現的卻是一個女人。女人遞了一身衣裳給她,漂亮的薄綢,水嫩的綠色,很好看。不過,她馬上推了回去,冷臉道:“我不要!”女人想了想,拿出一個本子寫了幾個字:老闆說若你不要他回來會親自幫你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