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聲音被包拯兩句話就給壓了下來,可是,民間的非議卻是沒有辦法壓的,就連秦家瓦子的說書人“神嘴猴七兒”都沒法幫唐奕圓這個場了。.』.
一時之間,唐子浩通遼賣國的說法也是越來越盛,甚至有些不堪入耳了。
對此,唐奕眼不見爲淨,窩在觀瀾書院裡也不出去,倒是沒受太大的影響。
但是,既然定下讓他出使,早晚都要出,出就得出來見人吧?
......
這一天傍晚,回山碼頭來了一艘商船,從船上下來的是個黑臉大漢,一身風塵,面容略顯憔悴。
久在回山的百姓都認得此人,正是唐子浩的頭號“鷹犬”——黑子。
黑子迎着百姓們異樣的目光,全然不爲所動,悶頭急行,直奔觀瀾。
到了唐家小樓,唐奕已經迎了出來。
“怎麼樣!?趕上了嗎?”
黑子憨憨地笑了,有些自得,“大郎放心,就咱這腳程,剛剛好比遼帝的旨意早到了一夜。”
唐奕聞言,緊繃的神情一鬆,又急問道:“那耶律重元呢?可還聽話?”
黑子扁嘴,“耶律重元那廝當然是一百個不願,但還是聽了大郎的勸告,沒有接旨。”
唐奕徹底放鬆下來,“那就好......”
再面容疲憊,急道:“多虧你了,趕緊回去歇歇吧!”
這事兒還要怪唐奕反應慢了,直接定下讓他出使,他纔想起來,耶律洪基上位,耶律重元這個“皇太弟”要變成“皇太叔”了。
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唐奕覺得都不能讓耶律重元接這個旨,所以只得派黑子跑了一趟幽州。
一連數日,不眠不休地奔波縱使是黑子這樣的鐵漢,也些撐不住了。
黑子也確實累了,“那俺先回城了!”
唐奕白了他一眼,“都累成什麼樣兒了,還忘不了找媳婦?就在回山歇着吧!”
黑子嘿嘿憨笑,“俺不在,惜琴一個人支應那麼大個攤子,也不輕鬆。”
唐奕扭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
......
可是,第二天一早,唐奕剛起來,就聽樓下來人了,正是黑子。
唐奕下樓,“你不是回城了嗎?”
黑子道:“是回城了,一早又來了。”
“怎麼?有事兒?”
黑子點頭,“確實有個事,但不知道重不重要,還要大郎自己掂量。”
“什麼事兒??”
“聽惜琴說,前兩天,屯田司的王侍郎夫人在咱們店裡來做髻,與人閒聊時提了一嘴,他家官人近忙得很,老是很晚才歸家,大前天更是在賈府呆到半夜。”
“賈府?”唐奕精神一震。
大前天?也就是說,是賈子明朝中進言的前一天晚上。
黑子見唐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急聲道:“重要嗎?我一聽和賈老兒有關,就急急來找你了,可別又讓他算計了!”
唐奕心不在焉地搖頭,“重不重要也得先放一放了,明天我就動身去大遼了。”
黑子點頭,“那行,我回去再盯緊點!”說到這兒,黑子咧着大嘴笑了。“要說大郎這個生意開得是真絕,那幫官娘子可算是找到了聚的地方,常來不說,還什麼都敢說,端是掏到許多有用的東西。”
唐奕揶揄道:“那當初讓你幹這個你還不願意幹呢!”
“我這不是......我這不是想跟在你身邊嘛。”
“行啦!”唐奕把他往外推。“回去歇着吧,有事兒讓底下人傳話就行了,不用老往這兒跑。”
“好勒!”黑子樂呵呵地走了。
......
君欣卓這時走到他身邊,“沒什麼事兒吧?”
唐奕安慰道:“能有什麼事兒?賈子明現在掀不起什麼浪。”
不然,他也不用試探性地在朝裡張回嘴了,多半就是想奕趙禎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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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唐奕早早地起來,天剛濛濛放亮就穿戴停當,出了小樓。
蕭巧歌送他到院門前,不捨地幫唐奕整着衣領,“早些回來......”
唐奕咧嘴道:“就是去施捨他幾個錢,能用多久,你在家等幾天就回來了。”
“嗯......”
藉着光亮,現唐奕身後不遠的小山道上有人,蕭巧哥一抿嘴,“那我先回去了。”
唐奕目送她回小樓,又轉身道,卻是又一個俏生生的身影立在那裡,顯然也是來送他的。
甜蜜地苦笑,難消美人恩啊......
緩步行了過去,“起這麼早做甚?不用送的。”
福康藉着黎明的昏暗掩映在陰影之中,難得地直視唐奕的眼睛。
“不論如何,歲幣是加不得的,千萬別答應遼人的要求。”
唐奕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數。”
福康聞聲不語輕輕轉身,又奕身後的君欣卓,“君姐姐,照顧好他......”
君欣卓點頭,“公主放心!”
“行了行了行了!”唐奕受不了了。
“就出去幾天,至於嗎!?”
“走了!”
利索地大步下山。
坐船來到城中,已經是天光大亮,正是百姓出門的熱鬧十分。在尚書院門前與吳育等人會合,當然少不得要與朝廷送行的官員人等話別。
只不過,唐奕沒想到的是,來送行的,不光有熟人,還有仇人。
趙宗懿趙宗楚趙宗漢趙宗實,汝南王那一家子來了四個。
“什麼情況?他們來做甚?”唐奕趁着沒人注意與吳育低聲說話。
吳老頭兒一樂,“還能幹什麼?來話唄!”
“呃......”
原來都是來街的唐瘋子是怎麼走出開封城的。
唐奕一邊想,一邊直搖頭,格局不夠啊,糗就能解恨了?你們的老子就能從墳裡蹦出來了?
幼稚!
正想着,尚書省門前經過的百姓顯然也現了唐奕,有膽兒大的還朝這邊惡狠狠地淬了一口。
“奸人!”
“日!”唐奕這個憋屈。“老子連奸‘臣’都算不上,只能叫奸‘人’......”
而那邊的趙宗楚趙宗懿等人心情那叫一個舒坦。
當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當初,他們的父親就是被百姓的唾沫腥子給淹了,被逼無奈,自縊保節。
你唐子浩也有今天!?
終於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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