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臉色一沉,陰惻惻地道:“王十普,你剛纔說的話,我沒聽清楚,能不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王十普嘿嘿冷笑,道:“再說十遍也沒關係。這位小娘子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你郭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高句麗商人,如何配得上她?聽我的話,乖乖把她獻給齊王殿下,殿下一高興,興許就能賞你個一官半職的。但是假如你冥頑不明,嘿嘿……你可聽說過紅顏禍水這句話?”
“你這話我不愛聽。”一個清麗悅耳的聲音響起。
王十普定睛一看,卻是另一位佳人,道:“這位小娘子,你莫非要爲你的夫君鳴不平麼?”
“非也,非也。”上川梅子搖了搖頭,道:“我那夫君身體不好,十日一御都不行,人家纔不管他的死活呢。奴家的意思是,憑啥你只說她風華絕代,難道奴家就不如她嗎?”
王十普樂得眼睛都眯縫成一條線了,道:“比得上,比得上……我說小娘子,既然你那夫君如此不中用,不如就跟了我王十普吧。只要跟了我,別說十日一御了,就是一日十御都沒問題!”
“呸!”上川梅子輕嗔一聲,道:“你們男人就會說大話,騙我們女孩子,人家纔不信呢?”
美人薄怒,風情無限,王十普這個土包子哪見過這個?他頓時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道:“我說的當然是實話。小娘子要是不信的話,咱們就可以試試……”
“哎呦,王大哥你真壞!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試?”上川梅子說着話,已經緩緩向王十普走來,道:“這位王大哥,你站着別動,奴家先看看你的身體怎麼樣。”
王十普當即就站了個馬步,道:“小娘子儘管看!我可不像你原來嫁的那個小白臉,中看不中用。你看看咱這胳膊,咱這身板……別看我王十普年紀大了,但是咱這身體那就如同鋼澆鐵鑄的相仿,包小娘子滿意!”
上川梅子揮了揮小拳頭,道:“那奴家打你幾下,你怕不怕?”
“小娘子儘管朝這打……”王十普把胸脯拍的啪啪直響,道:“我王十普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算英雄好漢……”
“那假如奴家用力過猛,把你打死了呢?”
王十普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霪賤的笑容,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娘子儘管動手……即便是死在小娘子的手裡,姓王的也是心甘情願。”
“那我就不客氣了!”
“來吧!”
梅子上前!
出拳!
第一拳,如同清風拂面。
第二拳,如同隔靴搔癢。
第三拳,如同刀劈劍刺。
刀劈劍刺?王十普剛感覺到有些不對,梅子的第四擊,第五擊已經紛至沓來!
噗!
噗!
噗!
三道血箭從王十普的胸前噴出!
“我……你……”王十普勉強吐出兩個字,咣噹一聲,栽倒在地!
梅子步法輕盈,輕輕一閃,避到了郭業的身後,道:“夫君,梅子給您招禍了。”
“殺人啦~~殺人啦~~”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我欺呀!這個高句麗人娶了這麼一個老婆,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你懂什麼呀?這女人殺人那麼利索,還能是什麼好人了?我看那個高句麗客商未必無辜。”
“他無辜不無辜的我不館,咱們可是真正的無辜,別讓這夥高句麗人跑啦,這事可跟咱們無關!”
王十普一死,人們就把郭業等人團團圍住了。
有道是殺人的府尹,滅門的縣令。王十普那是密州刺史的小舅子。他死了,密州刺史錢樂水能夠善罷甘休?
錢樂水要是找不着元兇正犯,拿大夥撒氣可咋辦?他都不用什麼違法的手段,直接以“協助調查”爲名,把大家關進大牢關幾天,又有誰受的了?
王餘財被這場變故嚇得不輕,道:“我說郭兄弟,你……這……我說什麼來着……你這個小妾是把你往死裡逼呀!要不……你快走,把這個小妾留在這頂缸!我王餘財還有些許薄面……”
郭業把手一擺,道:“王大哥,您到現在還沒埋怨我給您招災,郭某人足感盛情。不過,您出的這個主意郭某人並不能接受,不就是密州刺史嗎?郭某人會一會他!”
龍有逆鱗,觸必殺之!
毫無疑問,善花公主就是郭業的逆鱗。當王十普把主意打到善花公主頭上的時候,就已經被郭業判了死刑。所以說,即便沒有梅子出手,郭業也會動手殺人。
至於說,殺了人之後,到底如何向大唐朝廷交待,郭業更是早有腹案。秦國公私刑殺人當然不行,不過爲了保護新羅善花公主自衛殺人那就令當別論了。這個理由,就是在李二陛下面前,也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誰不服,誰就要承擔新羅和大唐交惡的責任!
功夫不大,又是一陣腳步聲響,幾十名衙役走上樓來。然後,有人高聲道:“密州刺史錢樂水到!”
“拜見刺史大人!”人們跪了一地。
唯有兩夥人沒有下跪??郭業一行人還有陰弘智一夥人。
錢樂水上來了先是衝着陰弘智微微點頭,然後又看了看地上王十普的死屍,道:“是何人殺了王十普?”
郭業不慌不忙地答道:“是我。”
“是你?”錢樂水上上下下打量了郭業幾眼,道:“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敢在聽海樓之殺人!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喏!”
衆差役應了了一聲,抖擻精神,就要拿人。
“慢!”郭業道:“錢刺史,還請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
錢樂水冷笑一聲,道:“說話?到了府衙的大堂上,有你說話的時候!至於現在……你還是乖乖伏法吧!”
他話音剛落,衆差役就把郭業一行人團團圍住!
兩名差役手拿鐵鏈,往郭業頭上一套,道:“這位朋友,請吧!別讓我們哥幾個難做。”
郭業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抱拳拱手道:“兩位哥哥,跟您打聽一件事。”
“什麼事?”
“你們這鎖鏈到底結實不結實啊?要是在下一不小心把鎖鏈弄斷了,是不是就算犯了國家的王法?”
“當然結實了,別說是你了,就是一頭牛,他也掙脫不開!”
“真的嗎?在下可不這麼認爲……”說着話,郭業雙手抓住鎖鏈,兩膀一較力,道:“開!”
譁楞楞~~
小手指粗細的鎖鏈,被他扯爲兩段!
緊接着,郭業墊步擰腰,來到了錢樂水的面前,一身手,就把錢樂水的脖子給掐住了,道:“錢刺史別亂動,我不認爲您的脖子比鐵鏈還結實!”
說時遲,那時快,兔起鶻落之間,錢樂水已經落在了郭業的掌握之中。
“你……你快點放開刺史大人!”
“刺殺朝廷官員,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位老客你可不要自誤!”
“快,快去叫援軍!”
“哪有援軍呀!最近的援軍也得一百多裡地!”
有那激靈的衙役道:“你……你再不放開大人,我們可要抓您的家眷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點,話音剛落,楊鳳怡在左,上川梅子在右,也不用兵刃,一陣衝殺,就把這幾十個人全部打翻在地!開玩笑,這兩位一個是武功天下第一,一個是扶桑第一忍者,對付幾十名衙役還不是手拿把攥的?
眼見自己的手下在片刻之間,就被打倒在地,錢樂水又羞又怒,道:“你竟然敢拘捕毆差,劫持朝廷命官!識相的話,趕緊把本官放了,本官念你一時糊塗,還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冥頑不靈的話,哼哼,你就算打得過本官的衙役,還能打得過朝廷的大軍不成?到時候,天下之大,恐怕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郭業微笑道:“那可不見得,錢刺史,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你是?”
“他是大唐秦國公郭業郭子儀!”殷弘智接話道。